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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利時當紅設計師賽門斯(王子喵 提供)
特別企畫 Feature 無界限—完全比利時 Crossing Over Belgium/文化開門/時尚篇

關鍵字「開放性」 撼動舊世界

比利時當代時尚樣貌

以安特衛普這個濱海古老城市為基地,比利時的時尚從上世紀八○年代的「安特衛普六君子」為世人投下震撼彈,而今不但餘波不斷,而且「愈演愈烈」——從九○年代的Martin Margiela,到千禧年後的Raf Simons……「開放性」是比利時時尚重要的關鍵字,連老品牌愛馬仕、迪奧都張開雙手擁抱——

以安特衛普這個濱海古老城市為基地,比利時的時尚從上世紀八○年代的「安特衛普六君子」為世人投下震撼彈,而今不但餘波不斷,而且「愈演愈烈」——從九○年代的Martin Margiela,到千禧年後的Raf Simons……「開放性」是比利時時尚重要的關鍵字,連老品牌愛馬仕、迪奧都張開雙手擁抱——

嚴格來說,時尚是矛盾的。一方面時時刻刻想著創新,但骨子裡又是個注重階級、傳統、流派的大宅門。尤其是巴黎,靠著數百年的宮廷揮霍和深厚文化孕育時尚之本的花都,相對米蘭、倫敦、紐約其他三大時尚重點地帶,硬是更加自豪驕傲。

所以,當迪奧(Dior)這個一九四七年創立的時尚品牌由外人接手時,帶來多大震撼。第一次發生在一九八九年,是由義大利設計師費雷(Gianfranco Ferré)接下迪奧首席設計師一職。八○年代,那正是義大利時尚設計發展最為蓬勃的時刻,一個法國品牌找上義大利設計師,某程度是對義大利的時尚輸誠了,是一種絕對性的肯定。而在二○一二年比利時設計師賽門斯(Raf Simons)接下迪奧創意總監一職,那不得了。雖說比利時設計發展不是一天兩天,但是招牌掛的一直是「前衛」兩字,終究屬於主流市場的陪襯。當賽門斯被一個經典老牌欽點,某層次來說,比利時時尚終於躍上傳統的一線舞台,用一個非傳統之姿……

孕育的環境

一如每個國家都有一個時尚重鎮,法國的巴黎、義大利的米蘭,而比利時的時尚發展,全繫在安特衛普這個濱海小城上。

安特衛普是個老城,就是因為「老」、「濱海」這兩大關鍵字,才得以造就今日的「逆發展」。這故事要追回十五世紀末期了,因著西班牙和葡萄牙的野心,成就了大航海時代的積極擴張,商業蓬勃發展,安特衛普則是重要的轉運點,香料、砂糖、銀器、毛織品都由這兒轉運西歐和北歐。甚至慢慢發展出加工製造業,有愈來愈多織品往這裡來,從這裡出,全盛期甚至占了英國進口的40%。直到十六世紀才因為捲入荷蘭和西班牙的戰爭而沒落。

即便如此,在頹圮之前,比利時和安特衛普已經藉著多元的歐洲文化蓄積滿滿的創意能量,無論在文學、藝術、出版、表演藝術都熱中在此發展,滿是文藝復興的遺跡,城市的氛圍和還有哥德、巴洛克風格的建築環境新舊交雜,最適合設計師汲取傳統作為養分。而毫無限制和包袱的創作脈絡,讓比利時設計師的顛覆就是比別人高上一著。這點,在安特衛普六君子身上最能感受。

安特衛普六君子

提及比利時時尚,「安特衛普六君子」就像如影隨形的副標題。沒辦法,這一群人在一個對的時代做出了開創性的舉動,跟時尚教育也稍有關聯。

其實真要說比利時的時尚教育,是遲至六○年代才發展的,並沒有比其他歐洲國家早,但是比利時的服裝教育軟硬兼施,雖然以門檻嚴苛著稱,但觀念極度開放,要求學生進修的不只是設計能力和縫製的技巧,必須加修文學、音樂、藝術、文化等課題。這種方式,說得玄一點,就像中國人所謂的「相由心生」,不盲目地加強技巧,那只會變成匠,而是豐富內心,當獨特的觀念滋長,那麼屬於你的服裝造型也會順勢而生。

證明這套教學方針成功,是一九八六年一票新秀的平地一聲雷。原本比利時時尚在國際的能見度可以說是零,Walter Van Beirendonck、Ann Demeulemeester、Dries Van Noten、Dirk Van Saene、Dirk Bikkembergs、Marina Yee這六人都是一九八○至八一年間畢業自皇家藝術學院,被稱為「安特衛普六君子」(Antwerp Six)。那一年,大夥租了一輛大卡車,直奔倫敦時裝週自行辦秀,由於設計前衛,不按牌理出牌,瞬間聚焦國際目光,因為八○年代山本耀司、川久保玲、三宅一生等日本設計師才剛在巴黎投下震撼彈,所以眾人對這種開創性的作法甚感興趣。

這六君子每個人的風格都不盡相同,Ann Demeulemeester的建築線條,Dries Van Noten講究文化圖騰、Walter Van Beirendonck要的是pop art,九○年代W<甚至是學生最愛追捧的品牌,因為代表品味、前衛、趣味。

同時,還有另一位比利時設計師瑪傑拉(Martin Margiela)從巴黎出發,以解構作為手法,他神秘、藝術、顛覆,而且服裝還肩負社會議題的責任,他的秀台和服裝甚至有點像比利時編舞家凡德吉帕斯的作品,乾淨、簡練,強調的是人的肢體。

綜合來說,所謂的比利時時尚要的不是統一風格,而是一種開創性的印象。雖然瑪傑拉已經退隱,目前是他的工作團隊撐起品牌;六君子現在留在檯面上的僅有Dirk Bikkembergs、Ann Demeulemeester和Dries Van Noten,但這些人敲開門的動作,已經替比利時設計師造就無數機會,與更多可能性。

賽門斯的未來性

若說比利時的時尚八○年代屬於安特衛普六君子,九○年代屬於瑪傑拉,那在二○○○年以後肯定只有一個名字──賽門斯。他是設計男裝起家,但念的是家具設計,就像先前提到,比利時所謂的服裝設計師念的不一定非得服裝設計不可,講的是跨界的融會貫通。不像Ann Demeulemeester、瑪傑拉非常早就跑到巴黎發展,賽門斯一直待在比利時,《紐約時報》曾在二○○五年形容他是上一個十年最重要、最具開創性的男裝設計師。那時候,他的男裝已經在比利時掀起一陣旋風,用非常俐落、理性的線條,改寫了男裝的輪廓。

沒多久,九○年代的極簡大牌吉兒.桑德(Jil Sander)就找上賽門斯擔任創意總監。很多人說,賽門斯屬於極簡設計。事實上,他不只極簡設計,他用了極簡鮮少會使用的裝飾手法,大量使用科技材質,創造硬挺的輪廓,前衛的未來性替吉兒.桑德和極簡主義開闢了另一條截然不同的路,時尚圈裡裡外外都被迷得死死,甚至連卡爾拉格斐的御用秀場音樂人,都不計酬地硬要替賽門斯的個人服裝秀作曲。

如日中天時,更破天荒的事情發生了。迪奧這個經典老牌,經過John Galliano驚世駭俗的十多年後,找上了賽門斯接替。大家都在等,一個唯美浪漫的法國老牌,一位前衛新穎的比利時年輕人,要怎麼中和還能保有彼此的特色?二○一二年秋冬高級訂製服秀上,秀台一向俐落乾淨的他,竟把秀場變成花海一片,但完全沒有人覺得多餘繁複。我們這才了解,德國設計師吉兒.桑德的極簡,就是真的純粹;而賽門斯的極簡,只是一部分的表現手法,他可以海納各種風格,也因此,迪奧放下了包袱,投向新極簡的懷抱。

若說比利時的未來是什麼,其實很難用一種風格解釋。但是比利時時尚有一個重要的關鍵字:「開放性」。而且在瑪傑拉主導過愛馬仕(Hermès)、賽門斯正掌握著迪奧,這個開放感,只會更加開闊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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