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槓青年創作體」的確很斜槓,主創朱怡文、林謙信與周韋廷三人的專長橫跨導演、表演、音樂設計,也以「共創」為原則去回應創作媒材。他們的作品通常與地方緊密相關,透過駐地田調採集、發展創作,如在恆春的《半島風聲 相放伴》還有將在臺南藝術節演出的《香蘭男子電棒燙》。不管他們是「被地方選擇」或自己「選擇地方」,重點都在「交換」——用自身與他人的生命經驗,找到可以彼此溝通的當下。
2020臺南藝術節
斜槓青年創作體《香蘭男子電棒燙》
11/18~20 18:30、20:00、21:30
11/21~22 16:00、18:30、20:00
臺南市永樂市場2樓193室
斜槓青年創作體《半島風聲 相放伴》
10/24 19:30
台北 花博舞蝶館
第一次見到他們,是在台南321巷藝術聚落還開放、321小戲節舉辦的最後兩年——先是以菜市場為素材發展肢體喜劇的《他媽的菜騎鴨》(2017),然後是隔年脫胎元雜劇《牆頭馬上》寫日治愛情故事的《牆頭鐵馬》(2018)。那時候,他們還在台南在地劇團「阿伯樂戲工場」參與製作。同年,他們也曾到大稻埕國際藝術節演出《舊情野綿綿》(2018);而此時,朱怡文、林謙信與周韋廷三人為主創的「斜槓青年創作體」已有雛型(那時還叫了更長的名字:斜槓青年創作體—達利武藏豬五花);三人各有不同專長,橫跨導演、表演、音樂設計等,以「共創」為原則去回應創作媒材——團名的「斜槓」不只暗示我們所身處的世代,同時也提示他們的身分與創作模式。
「斜槓」讓他們必須去面對必要的跨域轉換與跨地移動,像採訪前一天,他們還在屏東帶領地方素人進行工作坊;隔日,林謙信要前往台北參加紅鼻子醫生培訓。在遷徙間,他們卻用了更長的時間駐地,去發展作品——從屏東海口的駐地創作(2019、2020)、恆春的《半島風聲 相放伴》(2019)到即將在臺南藝術節演出的《香蘭男子電棒燙》——這到底是種「選擇」?還是,「選擇」並不是那麼必然的必然呢?
地方藝術節裡的漫步策畫
文字 陳明緯
當「地方」成為表演藝術的主體,除了述說在地的故事,當地景觀也是渾然天成的舞台,近年來許多地區型藝術節也以「城市空間」、「特定場域」命題,現地、限地創作「地方」的故事。「漫遊」作為其中一種展演形式,透過移動的「路徑」來突顯今昔對比、生活軌跡,行走的「體感經驗」則讓演出更具在場性、刺激觀眾的感官覺察。
以今年來說,九月登場的「卦山力藝術祭」是由一群彰化的返鄉青年號召而舉辦的藝術節,他們關心自己的生活場域,透過藝術行動來發掘土地故事、凝聚社區意識,去年(第一屆)邀請盜火劇團辦理紀錄劇場工作坊,彰化在地居民創作《山中扮戲——行腳今昔卦山力》,將田野調查、閱讀、書寫工作坊得來的素材拼貼、重組,帶領觀眾遊走於彰化市區、演出不為人知的卦山故事,而今年由移動式改為定點,在八卦山下的銀橋演出參與創作的民眾對於彰化的未來想像。
接下來的十月,則分別有本專題提及的基隆第二屆城市劇場行動《走.光》,以及「臺南藝術節」。《走.光》將在金豆咖啡、委託行富順行、明德大樓穿堂展開,不是「走光」是「走.光」,演出將在走動和光影變幻之間進行,觀者身處在基隆獨有的現地場景觀演,步行、聆聽甚至主動參與在城市獨特的紋理、角落裡,在三個場域、三場演出的遊走中,觀者與被觀者「互相觀演」的行為就和日常一樣,發生在城市、你我之間。「臺南藝術節」自二○一二年啟動時推出「城市舞台」系列,集結台南在地團隊以「城市即舞台」的概念在古蹟、文化景點演出,二○一九年起進一步將範圍從府城舊市區擴大到山線、海線,挖掘大台南不同層次的人文地景。今年則以「為了在此相遇」為主題,延續去年重劃城市地圖的漫遊概念,讓場域、題材、社會、地方彼此相遇、展開創作對話,不只有「漫遊劇場」,當觀眾在觀賞不同演出的路途上,即與這些地方相遇、擁有共同記憶與經驗,而城市風貌不僅藉由展演本身的移動,也在參與者自身的移動過程中被看見。
以城市命名、以地方作為展演空間、讓觀眾漫遊其中的藝術節還有「花蓮城市空間藝術節」、「回桃看藝術節」、「魚池戲劇節」等,也有以公共藝術串聯地方的「東海岸大地藝術節」、「台北市公共藝術節」、「桃園地景藝術節」,觀眾在特定的範圍內欣賞不同的演出,在點到點、作品到作品的移動中,感受身在此地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創作團隊深入當地、田野調查與口述歷史訪談,乃至當地居民現身說法,都是為了讓「在地」更被看見,而漫遊/漫步作為劇場進入地方的方式,更需要突破導覽解說的單向灌輸,透過敘事手法讓真實(生命故事、地方軼聞)與虛構(未來想像、對話與批判)得以交疊,空間的感官經驗則在遊走的過程中讓觀眾親身經歷,如此一來,漫步對於地方和劇場的相遇才真正產生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