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岳霖
《PAR表演藝術》特約編輯、劇評人、戲劇顧問與國立清華大學兼任講師,曾任表演藝術評論台執行編輯。希望自己的文字裡能夠有光,還有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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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大師 In Memoriam
相信您會繼續看著我們演戲
被譽為「豫劇皇太后」的張岫雲(1923-2024),於8月11日以百歲高齡仙逝。出生於河南的她,自幼學習豫劇,以「萬里雲」為藝名嶄露頭角。後因戰亂隨丈夫部隊撤到越南,最後輾轉遷移到台灣,並持續活躍於台灣舞台,同時培育後輩,傳承豫劇。為紀念張岫雲老師,本社特別邀請「豫劇皇后」王海玲,回憶與張岫雲老師的相處過程,將她的思念化為文字,在緬懷大師的身影之餘,也讓讀者一窺豫劇在台灣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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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曲 發想自《可可夜總會》 新創歌仔戲挑戰四面台
《大夢初醒》 讓「靈公媽」來解決人生難題
陳麗香歌仔戲團為彰化員林在地歌仔戲團,成立30餘年,以外台戲為主力,但近年也陸續挑戰現代劇場,且嘗試演繹在地故事,像是2020年就曾改編彰化七壙古墓傳說成《七壙先人外傳》。團長施純權表示:「我們還是希望可以吸引年輕觀眾進劇場看演出,因此會持續找尋議題再往下走,能夠更創新,並更貼近青年觀眾。」於是,《大夢初醒》就在題材開發的思考中,花了約莫3年光景,終於迎來即將首演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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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號人物 People 導演、演員
王榮裕 在浮浪貢的背後,選擇自我的命定(上)
王榮裕,金枝演社劇團藝術總監。 藝術,又是總監的他卻沒打算端坐,一派輕鬆,若坐若倚在三人座沙發上,先是黑狗靠過來撒嬌,然後是貓躺到身旁。這個居家空間在劇團一樓,隔了個廚房就是辦公室。 訪談過程中,他的兒子、也是演員王品果在旁邊的廚房熱起了王榮裕預先煮好的一大鍋羅宋湯,太太、也是劇團行政總監的游蕙芬輕聲邀我們喝點羅宋湯。問起王榮裕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做菜,他笑說:「b(無)啦,你看我的行程表都滿的,沒時間出去吃,就煮一鍋,如果要吃一碗,微波就好。」指了指牆上白板,也對兒子直接熱了一整鍋湯,露出驚訝表情。 家,與劇團,似乎疊合在一起,給他的浮浪貢(ph-lōng-kng)人生安放了點安穩這背後不只是歲月流淌,更在生命的每次選擇裡慢慢找到自己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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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號人物 People 導演、演員
王榮裕 在浮浪貢的背後,選擇自我的命定(下)
「阿才的《七彩溪水落地掃》,跟我媽的東西有種連接,演的故事也很通俗,化妝也自己亂化,衣服也是隨便去找。很粗。這種戲申請補助,就會被認為是藝術,但我媽媽的歌仔戲,我以前都不會說是藝術,因為藝術就是要上殿堂,要講國語,而路邊演出就是『民俗技藝』,有個『俗』。」王榮裕接著說:「我們從小就不認為歌仔戲是藝術。看到陳明才之後,我認為歌仔戲多棒,多精緻!」 那時的他認為:「以前的台灣都被貶抑到沒有自我認同,不知道自己的價值在哪裡。」 所以,離開優劇場的王榮裕,成立了金枝演社(1993-)。他笑說「金枝」來自唸人類學的太太書架上的《金枝》一書,而「演社」是為了湊4個字跟「雲門舞集」對仗。這本探討巫術、宗教起源的人類學論著,也對應著戲劇的意義,並延伸到王榮裕成立劇團本就不只是為了演戲,而是找尋自己、乃至於台灣人的生存價值。 這場探索,先從自己開始。1996年,王榮裕用《台灣女俠白小蘭》向自己母親、還有歌仔戲致敬。《台灣女俠白小蘭》在路邊、夜市等非正式表演空間,搬演戲班故事的現代戲劇,並重新思考當時尚未被正式討論的「胡撇仔戲」(註2),化作金枝演社重要的形式與風格,讓「浮浪貢」陸續開花,成為系列作品。 浮浪貢的背後,是劉靜敏開啟王榮裕對於藝術的一扇門,但後來的他才發現,門後的路雖然坎坎坷坷,卻是母親早已替自己鋪好的路,然後有一群人,陪著他一起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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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子 找回那曾被遺忘的玩伴……
《那一天,我在離家出走。》與觀眾一起度過無聊下午
離家出走,在《那一天,我在離家出走。》裡不是個負面名詞。 主創者林方方一直強調這件事情。她說:「『離家出走』在小孩心裡可能是我帶著我喜歡的東西去某個地方,不會只待在家裡等爸爸媽媽回來,也不會無聊。」她認為「離家出走」是個很可愛的想法,就算是出門買個東西,只離開屬於自己、被認知為安全的小天地10分鐘、甚至是30秒鐘也可以是離家出走。不過,林方方也看到這種可愛念頭背後其實不只有期待、也充滿勇氣,更有對「長大」、「獨立」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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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時機成熟了,「臺北戲劇獎」先衝再說!(上)
臺北戲劇獎於2024年展開首屆評選,總共設立11個獎項,在作品獎部分設有最佳戲劇獎、最佳音樂劇獎、最佳獨立精神獎,個人獎則有最佳導演獎、最佳戲劇類男╱女演員獎、最佳音樂劇類男╱女演員獎、最佳編劇獎、最佳劇場設計獎,並設置特別貢獻獎。其中,特別貢獻獎除由看戲觀察團提名,也開放社會大眾推薦,突顯臺北戲劇獎反映社會價值的意圖。因此,本刊在看戲觀察團們走入劇場、觀賞報名作品的同時,訪問臺北戲劇獎的催生者、臺北市政府文化局長蔡詩萍,談談這個戲劇界睽違已久的戲劇獎是如何誕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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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時機成熟了,「臺北戲劇獎」先衝再說!(下)
A:(續前)當然我們是第一次舉辦,所以在獎項上還是有必須解釋的是,我們還不確定這個模式可以運作到怎樣的程度,否則按理講,不管是音樂劇還是一般戲劇都應該有主角、配角的差別。可是第一次若太過複雜,我擔心我們的能量會承受不住,所以決定先把獎項壓縮。其實光目前11個獎項,頒獎典禮若再加上表演,就已經需要兩小時以上。 現在要是不做,其實就會一直拖著,愈盤算愈複雜,光是在討論階段,名稱就可以爭論很久,要不要灌個「當代」,要用「劇場」好、還是「戲劇」好。其實就先走了吧!走了之後,我們才可以繼續調整裡面可能碰到的問題。 我在當金鐘獎評審時,學到一個經驗,遇到沒辦法界定的作品,就會把資格放寬,讓作品可以先報名進來討論,讓作品進來挑戰我們的邊界,所以臺北戲劇獎也是如此,資格不要一開始就過分嚴格界定,比如說,我們有明確規定傳統戲劇、兒童劇不放進來,但若有跨界作品是穿梭古今的,兼具傳統戲劇與現代戲劇形式的,我們也是OK。我認為,評審團的數量若是夠大,就不容易被兩、三個人的聲音主導,可以有更多討論、妥協與溝通。 其他像是設計類的獎項,也是我們一開始就想要頒發獎項給劇場的幕後工作者。不過,以目前的獎項規劃顯然是不夠的,可是我們有考慮過,如果分得太細,很可能會出現某個獎項報名的人數較少,造成評審的困難,所以第一屆就先用比較廣義的「設計」來報名,再看裡面個別項目的報名狀況,明年能夠有所調整,也可能會把設計獎再分出幾個類型。 我們也跟很多劇團溝通,如果一直要等到「最」完善的獎項出來,可能還要討論很久。獎項必然會接受到爭議,所以我們就先用這個方式嘗試,辦完第一屆之後做檢討報告,第二年再重新調整。 Q:在臺北戲劇獎設立之後,臺北市文化局是否有其他策略來推動相關藝文政策?或是希望臺北戲劇獎帶動怎樣的藝文動能? A:我們當然希望臺北戲劇獎能夠帶動產業化,還有明星化。 再往下推的話,我們一開始就說服臺北表演藝術中心來承接頒獎典禮。因此我還特地找了曾經舉辦過金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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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邱安忱:想賦予戲偶不一樣的表現方式
「所以你說我以後會再繼續做(現代劇場與布袋戲的跨界創作)?我其實不確定。」陸續完成《白色說書人》(2017)、《父親母親》(2021)與《上帝公的香火袋》(2022)這幾部以布袋戲為元素的現代劇場作品後,作為主創者之一的邱安忱這麼回答。 「不確定」或許一直是這系列作品的發展過程。 《白色說書人》以「白色恐怖」為題材,藉由邱安忱的獨角戲、布袋戲演師吳榮昌與黃武山的操偶,重寫「無法送達的遺書」,正式開啟同黨劇團以布袋戲為元素的創作路線。將近4年後的《上帝公的香火袋》,延續的是現代劇場與傳統布袋戲的合作經驗,再寫台灣底層社會的小故事;在這之間發表的《父親母親》,沒有布袋戲演師參與演出,卻以布袋戲發展史複寫台灣歷史,在多重角色間尋找「我」這個「我」,可能是台灣在歷史敘事裡的某種定位,但對邱安忱而言,更有這一路創作發展下,自身如何看待布袋戲於現代劇場、或是於自己作品裡的表現。 布袋戲,其實是最早對「偶」的啟蒙 現代劇場背景出身的邱安忱,正式接觸到傳統布袋戲是在將近8、9年前,於台北偶戲館參與陳錫煌藝師開設的工藝製作大師工作坊,從製作偶帽、偶衣,再到製作兵器等道具、操偶相關課程。 「學習過程中,我一直想說如何把布袋戲應用到現代劇場裡面,以前看過台原偶戲團有這樣的嘗試,所以那時候的我就很好奇為什麼其他團體不做,後來也激起我想要把布袋戲放到現代劇場的慾望。」邱安忱這麼說。 若不將偶局限於布袋戲,邱安忱其實在從美國念書回台後,就曾到無獨有偶工作劇團參與演出,包含《火鳥》(2006)、《光影嬉遊記》(2007)等,開始對西方現代偶戲有些認識;這段時期發表的《算了吧!卡夫卡》(2006)可以說是他第一個加入偶為元素的創作。不過,這時候的他也想起自己從小對布袋戲的喜好。 也就是說,邱安忱接觸到偶的時間又得提得更早。 他成長的年代正好是黃俊雄布袋戲最為流行的時間點。邱安忱說,小時候的他就自己製作自己的戲偶,「一開始是將布袋戲原聲帶的唱片封面剪下來,就這樣子套進去(當作布袋戲偶)。」他比手畫腳地模仿起那時的自己,接著說:「後來沒辦法滿足我,就自己畫。」他甚至用簡略的手工藝開發布袋戲偶的文手,讓整體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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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你不可不知道的偶戲跨界創作
偶戲怎麼跨界呢? 其實「界」有很多種人與物的界線,國與國的界線,傳統與現代的界線,空間與空間的界線⋯⋯那我們這次就推薦7部作品,看看作品本身各自跨了怎樣的界,還有創作團隊又怎麼樣去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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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曲
一人分飾多角 《凱撒大帝》重現穿梭古今的政治寓言
當代傳奇劇場自1986年創團以來,從京劇藝術出發,轉譯多部西方經典,如莎劇、希臘悲劇、契訶夫小說等,成為享譽國際的跨文化劇場代表。尤以莎劇改編最為當代傳奇劇場的特色,包含改編自《馬克白》的創團作《慾望城國》,並陸續詮釋《哈姆雷》、《李爾王》、《暴風雨》、《仲夏夜之夢》等,而將在台北演出的《凱撒大帝》則再次改編莎劇,並以「歌劇」形式,持續展現當代傳奇劇場在藝術創作上的多元與實驗意義。 對主創者吳興國而言,自《李爾在此》以來,就希望能將「自己」作為概念拋擲到角色裡,這也深深影響到後續作品的思考。《凱撒大帝》背後的政治性,就是吳興國所在意、卻又不知如何下手的關鍵,因為這可以很個人,也可以非常群體,甚至是影響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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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燈下 In the Spotlight 演員
李祐緯 把「演員」放在職業欄的第一位
「自己沒有專心在表演、或是沒有專心在跳舞、或是沒有專心在做影像,讓當時的我很迷惘。」在劇場裡以多工聞名的李祐緯這麼說。 當舞者、劇場表演、影像設計、音樂設計、幕後技術人員等都可以是李祐緯,「難以定義」是種謀生優勢,「但我看到一些跳舞很厲害的人,就會知道他們花了多少心思在這件事情,認識很多演員,也知道他們的堅持跟付出的心力,做影像也要一直去追最新的技術我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好像各方面都有點快追不上大家。」他內心卻如此想。 直到2022年,他在臺北藝穗節發表《一個人也要很快樂A.K.A Lonely God》(後簡稱《Lonely God》),這個由他一個人「扮演」表演者、前台、音樂設計、影像設計等所有環節的獨角戲,好像才豁然開朗。 不只是這個作品後來拿到「年度藝穗獎」,也陸續加演;更是李祐緯透過「一人劇場」開始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做這麼多事情,他說:「也許這是我要走的路吧!」用「表演」演出了李祐緯在劇場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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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號人物 People 歌仔戲演員
張孟逸 專心一志,只為成為戲裡的角色(上)
「第一苦旦廖瓊枝的大弟子」或許是我們對張孟逸的第一印象。 這曾經帶給張孟逸很大的挫折,並不是害怕學不好,而是她明白自己與老師的不相像無論是姿態、還是聲音。於是她很努力,努力成為廖瓊枝曾演繹過的劇中角色。 其中最著名的大概是《李三娘》裡的同名女主角。這位丈夫離家從軍、被迫在磨房產子的苦女子,陣痛那刻的一聲慘烈高音,化作全劇的最高潮,劃破劇中的夜晚與戲外的舞台,是難分真假的疼痛感受,重擊觀眾內心,而不只是耳膜。張孟逸為了詮釋她,不只是真實經歷了自身產子的經驗,更得將生活轉化到表演裡,這依賴著她反覆練習、揣摩,然後消化、演繹。 這背後的努力也不只是為了成為李三娘,或其他女主角,更是要成為一名「演員」張孟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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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號人物 People 歌仔戲演員
張孟逸 專心一志,只為成為戲裡的角色(下)
打掉重練的轉捩點:從老師身上學習到屬於自己的技藝 真正拜廖瓊枝為師,是在張孟逸第二度離開蘭陽戲劇團,大概2009年時擔任第一屆文化部文資局廖瓊枝歌仔戲傳習計畫藝生。「那一年,老師就跟我說,自己得到了人間國寶的封號,然後文化部要給她3個藝生,『我留一個位置給你好嗎?』。」張孟逸的那聲「好」,成為她人生最大的轉捩點。 這是個讓她再次「打掉重練」的轉捩點。 辛苦的不只是張孟逸,其實還有廖瓊枝。「我自己很清楚,要改變一個人的習慣有點難,我自己帶藝入師門,對老師來講就很辛苦。」張孟逸直接伸出手指開始比劃,說廖瓊枝老師特別在意指法,還替這些指法命名,像是觀音指、含蕊指等,「老師希望折進來的部分是一個圓的感覺,然後這裡手是要直的。」不只有指法,還有指出去的狀態也都有講究,不像自己過往不經意就直接出去,而是得把圓畫滿。其他像是下腰的身段,「其實認真說起來不太人體工學,但在舞台上就有美感。」以及廖瓊枝演唱【七字調】時百轉千迴的韻口,都是「跟著老師一直修。」 現在說起廖瓊枝老師的教學,張孟逸語調輕柔、卻又眼神放光,彷彿生命得到了某種救贖;但當時的自己是很挫折的,出自於藝生評鑑機制下的那句評語:「妳怎會不像廖老師」。 「我的挫折是,如果教完4年還是不像,那老師會多失望?她想要找傳人的這件事情,是不是就會讓她很受傷?」張孟逸細思自己的身形、聲音質地等條件,更清楚知道:「不可能啊,那這樣我就是不適合的人。」 她試著與老師討論。「我跟老師說,可不可以不要看我們像不像你?如果是看我從不及格到可能及格,從及格到70分,然後70分到80分的過程,會不會比較好?」廖瓊枝接受了這樣的想法,也影響其他人看待這樣的傳習計畫或許大家都清楚,不可能再找到、或是複製一個廖瓊枝出來。絕對不可能。 廖瓊枝無法被複製,但張孟逸才會就此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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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 讓青少年肯定自身的價值
《以為是BL結果是BFF》 以音樂劇陪你成長
唱歌集音樂劇場(以下簡稱唱歌集)將推出的青春校園音樂劇《以為是BL結果是BFF》(以下簡稱《BL》)以「BL」為劇名,但也得強調後頭的「結果是」,所以重點不完全在「BL」,而更著重於青少年在成長過程中的迷惘,包含升學壓力以外的性別與自我的認同等。 仍於臺北藝術大學就讀研究所的編劇陳志楷,在確定以青春校園為主題後,與製作團隊聊到自己看過的Netflix校園喜劇《好想做一次》,意識到不同年齡層的觀眾對這個作品喜愛的面向截然不同,自己在意的是與主角類似的經歷,而年紀較長的製作人詹喆雅、演員詹喆君則看到成人在這個故事裡扮演的角色;不過,陳志楷對於這種青少年「被關心」的意念,慢慢成為《BL》的出發點,「我在看《好想做一次》時產生的那個無可取代的力量,讓我也希望《BL》可以有這樣的價值跟能力,去關心一群『可能覺得沒有人在乎他們問題』的一群人青少年。」於是,《BL》就這樣開始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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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燈下 In the Spotlight 歌仔戲演員
李佩穎 在妝容裡的小世界 平衡著戲夢人生
身為歌仔戲小生的李佩穎,似乎很謹慎拿捏自己與「演員」的距離。 每每問起她如何接到某齣戲、有沒有其他演出規劃,李佩穎最常出現的答案是「順其自然。」或者沒太多猶疑地搖頭說:「沒有,沒有。」所謂的「沒有」,是自己並未存在爭取角色、或是接觸劇團的強烈企圖。她露出尷尬的笑容說:「這樣會不會讓人覺得我有點隨波逐流?」不過也因此始終沒離開過「歌仔戲」。 她與「歌仔戲演員」的距離,與其說是刻意掌握,更多的是順應天命但是,歌仔戲卻也在冥冥之中牽引著李佩穎的人生。 平衡:不做專職演員,隨時切換生活狀態 可以確定的是,李佩穎是名歌仔戲演員,但不是專職演員而這可能是她有意為之。 除演戲外,她曾經是學生、上班族,然後現在是教師。演員,是她的第二身分。就如她總說地雲淡風輕、自然而然。 其實這與她再度合作的二分之一Q劇場神似。二分之一Q劇場上一次發表新作品已是將近7年前的《流光似夢》(9號作品,2017),而李佩穎第一次與二分之一Q劇場合作,則是更早一點的《亂紅》(7號作品,2012),也首度開啟崑劇與歌仔戲的小劇場對話。她說,當時是因為傅裕惠導演的推薦,再加上主演楊汗如曾是自己的社團學姊,就順理成章地加入。這次飾演《青姬》裡的日本遊俠「吉光」,也是劇團在確定該人物後,立刻鎖定李佩穎多少與李佩穎過往在奇巧劇團飾演的類似人物有關,我想就是《鞍馬天狗》(2016)裡帥氣的宗房。 不過,她只是未專職於演員這個身分,並不代表不夠專業,甚至要說她接戲「有一搭沒一搭」,也是我們對「非專職演員」的錯解。從臺灣春風歌劇團、奇巧劇團到二分之一Q劇場,都有她的演出身影,也維持穩定的演出量,包含2022年臺灣戲曲藝術節旗艦製作《無題島:孽種與魔法師》中的「媽寶王子」賀連淮、奇巧劇團《劍俠秦少游》(2021)的秦少游、《鞍馬天狗》的宗房等。 或許這正是李佩穎在尋找的一種「平衡」。 她說:「我沒辦法所有時間都做同一件事情,可能會很崩潰。所以我一直到現在都是在維持一種狀態做這件事的同時,也做另件事,好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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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追蹤 Follow-ups
改變表演藝術體質 推動產業的建立
表演藝術金創獎(後簡稱「金創獎」)是廣藝基金會在2019年推出的獎項,但與其說是獎項,金創獎在整體設計上更強調結合「獎勵創作」、「藝企創投」與「表演通路」的創投模式,分成計畫書與簡報評選、試演決選、創投推廣3個階段,嘗試在廣藝基金會執行約莫8年的「委託創作」計畫(2011-2018)基礎上,讓表演藝術作品可以更面向市場機制。 不過,金創獎在設立後,旋即面對COVID-19疫情的影響,走得跌跌撞撞,但還是陸續推出盜火劇團《幽靈晚餐》、台南人劇團《Reality No-Show》等作。同時,也在今(2024)年加入了文化內容策進院(後簡稱文策院)攜手合作,除加碼整體獎金,金獎獎金加倍為20萬元,並提供得獎作品有機會獲得最高600萬元的試演、首演兩階段創投資金,更重要的是規章所蘊含的思維轉變,包含要求入圍團隊進行商業登記等(註),都更往金創獎創立時主打的「創投」概念邁進。 本屆金創獎於4月25日正式公告初審結果,共有63組申請者投件報名,評選15組進入複審面談,分別是《日晷》音樂劇演出計畫、MANAGONA 草本藥師樂團《起源 IN C - 解構經典,重塑未來》、台南人劇團《媽的地獄之旅》、台灣揚琴樂團《尋》、石宸亦《家家酒 Make-Believe》、同黨劇團《國語課》、身體處方《島》、阮劇團台港共製《Beyond-這裡那裡》~哪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明日和合製作所《鹽三把,靜置數日》、盜火劇團「瘋狂首部曲」《熊出沒的森林》、僻室HousePeace音樂劇《不完全變態》演出計畫、樂劇創製股份有限公司《奶奶們的比基尼》孵育製作計畫、賦格兒童音樂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森林嬉遊曲》、嚎哮排演《別叫我大師》、耀玥數位股份有限公司《無序樂章x比鄰星域線下音樂劇二維夢境共演》等,並有兩名備取。 於是,金創獎有怎樣的過去積累,並呼應怎樣的時代氛圍?此時的轉變,又代表了怎樣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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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 面對當代的文學性與孤獨感
《內在的聲音》 建構「再閱讀」的空間
《內在的聲音》(The Sound Inside)是美國劇作家亞當.瑞普(Adam Rapp)作品,寫的是一位教創意寫作的女教授,與一位執著寫小說的男學生,透過一次又一次的對話,從文學與小說開始,談及家庭、疾病、性與死亡等議題,並且逐步完成這位男學生的第一部小說。 由「界址創作」推出的《內在的聲音》首次中文翻譯演出,由劉崴瑒翻譯、重田誠治導演,並由林唐聿、王肇陽分別飾演劇中的女教師與男學生,團隊是如何藉由翻譯當代劇本,找尋到與觀眾對話的可能? 從劇本的選擇到翻譯的實踐 「這一切就是在3天內決定好的。」重田誠治笑說,從泡湯聊天、確定劇本、書寫企劃到團隊組織,《內在的聲音》大概在3天左右勾勒出現有狀態;不過,劇本的翻譯是劉崴瑒過去的積累,希望每年都可以有一至兩本的劇本被翻譯,特別是新的、當代的劇本。 其背後的思考,是從「學院」本身出發的。因為在學院內,若有相關呈現多會選擇經典文本,而2000年後的劇本往往不會被看到、或根本沒被譯介。於是,《內在的聲音》就在這樣的脈絡裡被選上,包含東尼獎的加持,還有內容觸及的主題重田誠治說:「我覺得《內在的聲音》真正去回應現代的某種『孤獨感』。這個劇作的內容在闡述師生關係,然後場景是創意寫作課,所以他們都在討論文學創作,去回應他們反對現在比較快速的、爆炸的資訊,像Twitter等社群媒體。」 重田誠治認為,無論是2000年後文本的「被看到」,還有在劇場裡好好說與好好聽一個故事,都是《內在的聲音》希望在劇場裡創造的良好交流。 同時,也把從劇本翻譯到劇場實踐過程裡可能面對到的問題,轉化成這個劇本的某種詮釋,其中便是翻譯文學帶有的「翻譯感」。身為導演的重田誠治一開始閱讀劇本時就有這樣的擔憂,反倒是進入第一次讀劇時,透過演員的聲音感受到其他可能。這個劇本本身涉及不少文學作品,情節也多有他們朗讀作品的橋段,「假設他們在場邊開始在唸小說內容時,其實知道閱讀的語氣與方法背後的動機,而文學作品本身就不完全是口語的,所以慢慢習慣這兩個角色可能平常講話就是如此。這是這個作品的特質,因為角色動機、講述內容,讓作品變得不是那麼地『翻譯』。」他這麼說,不過仍有對劇本文字、語法等進行一定程度的調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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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家請回答
張秀琴、張心怡 傳承,就是把當下的任務做好(上)
張秀琴,被戲迷暱稱為「阿牛」,為秀琴歌劇團創團團長。張心怡,是她的女兒,同樣是名歌仔戲小生演員。被譽為「小天王」的張心怡,也被視為劇團、歌仔戲的接班人,仿若所有戲迷的眼睛都看著她,不管戲演得好、還是演得不夠好,都被注視著家族的戲班,是助力,也是壓力。今(2023)年,張秀琴在旗艦製作《鳳凰變》演出前夕,因腹部手術確定無法全程演出,便由張心怡擔綱完成該角色的多數段落。傳承,成為不言而喻的證明。於是,我們特別邀請張秀琴、張心怡母女參加這次的「藝術家,請回答」活動,讓她們回應戲迷想要知道的問題關於家族,關於歌仔戲,關於她們母女間的親密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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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家請回答
張秀琴、張心怡 傳承,就是把當下的任務做好(下)
Q:請問秀琴團長,為了演戲,對心怡最大的處罰是什麼? 琴:她小的時候討錢去打電動。 怡:我討錢說要去買糖果,但跑去打電動,然後就被抓回來打。 琴:但還沒打,我就先哭,後來全團都哭成一片因為整個戲班都疼她。 怡:她沒有因為演戲的事情處罰過我,但她都會擺出比較兇的臉。 琴:會「激面腔」(kik-bīn-tshiunn)啦,不想說話,哈哈哈。 怡:這種狀態我反而壓力會更大,因為我不知道我錯在哪裡。後來,我就會覺得:「好,那我就要做到不要讓你『激面腔』!」我會自己去找問題點。她只會說這個地方怎麼做會比較好,不會很兇的那一種,完全沒有。 Q:對於家族是戲班,有什麼樣的感想? 琴:既然我們走這途,就是辛苦,就是辛苦。 這我都有跟她(張心怡)說過了。她要來學戲的時候,我跟她說:「你如果要學,這會很辛苦。」到現在也是,她要做得比別人更多。我不會罵她,我「激面腔」,其實有時候她也不知道我在氣什麼,其實有時候就是看到,比如說這個布景斜斜歪歪的,我就不想說了,我就「激面腔」,她也不知道我在氣什麼 怡:媽媽你放過自己吧。 琴:氣到不想跟他們說,他們也不知道。(笑) 怡:會啦,會慢慢理解。我剛開始對著團員說的是,你們這樣弄不好,等一下媽媽來會生氣;現在我會說,你們就弄好試試看。 那時候真的對讀書沒有太大興趣,覺得來學戲也沒有好或不好。不過,我知道我小時候很排斥歌仔戲,去學校都不敢說自己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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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燈下 In the Spotlight 劇場創作者
徐宏愷 從「運氣好」到「勇敢做」
很難想像,那個取了無厘頭劇團名稱「陳家聲工作室」、又有多部類型截然不同作品的徐宏愷,被他的恩師姚坤君說是個「沒自信的人」。或許這也反映在,他將現階段所成都歸類為「運氣好」他說:「運氣好的部分是,我覺得我是真心想做這些事情而做,不是為了要支持團隊營運、或者是為了要還任何人情、或者是對我的未來有幫助。」但,徐宏愷只是個運氣很好的人? 需要劇場,所以回到劇場:成為陳家聲的那刻 台灣劇場界有個笑話,是有人打電話到陳家聲工作室劇團找藝術總監「陳家聲」。陳家聲其實是徐宏愷第一部創作《陳家聲個人演唱會》(2013)的主角,後來才成為團名。荒謬的是,這個名字毫無脈絡,不過是他準備以「演唱會的Talk」為創作主題後,坐在電腦桌前想到的;而為什麼會開始創作,則是因為一段時間沒接觸劇場。 台大戲劇系第4屆的徐宏愷,畢業後多以演員為業,會開始編導的癥結點,是他在27歲時到國中代理表演藝術科老師。當時一週有19堂課,必須帶19個班級、幾百個學生。「我變成一個領月薪的人,我有健保,我有勞保,我好開心,戶頭自動會有錢進來。那時候看了好多電影,不小心鞋櫃就多了幾雙鞋,然後有人生中第一張信用卡。」現在說起來,還漾起「樂不思蜀」微笑的徐宏愷,說到這段生活的第二年,他開始憂慮自己會不會回不去了、不會演戲了? 「姚老師又出現了。」這是採訪裡最常出現的一句話。徐宏愷某天去問姚坤君,她回他說:「你現在會這樣子害怕,就代表你不會放棄這件事情。」於是,他決定去報名臺北藝穗節,而《陳家聲個人演唱會》也在2012年開始發展。 演出過後,另一個推動徐宏愷「回到劇場」的動力,是隔年轉任私立高職,不再只有教學,又肩負招生任務,面臨人事鬥爭。「其實是我離開劇場之後,覺得我需要劇場。在那個當下,我充分感受到這件事情,所以就回來了。」他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