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健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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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兩根棒子,玩真的
很少音樂家像朱宗慶,在訪談中一直把自稱是「鄉下孩子」掛在嘴上。 朱宗慶是來自台中的鄉下孩子, 是從台語歌星文夏的歌,及學校的升降旗典禮開始他的人生音樂課, 參加學校的管樂隊時,他所能見到「職業音樂家」是廟會裡和喪葬上的康樂隊。 鄉下孩子朱宗慶進了國立藝專,才發現自己努力吹小號的嘴形是錯的, 那改學薩克斯風好了,結果麻煩更大, 因為學院派裡沒有人主修這種只在歌廳出現的樂器, 音樂系裡流行一句話:「不會吹,不會拉的就到後面去打鼓吧。」 沒想到,這個沒有人要坐的打擊樂位置, 趕上台灣七○年代大量現代作曲家創作的年代, 打擊樂喧賓奪主地成了朱宗慶的最愛, 同時也讓他站上台灣打擊樂界教父的地位。 兩根棒子,玩真的, 一九八六年,朱宗慶打擊樂團成立, 這位來自鄉下的音樂家把現代打擊樂再帶回民間廟口、廣場,也帶至了國際上; 而打擊樂這個二十年前最冷門的器樂, 在台灣,現在成為僅次於鋼琴的最熱門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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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次元曼波 HEART to HEART
喜劇.兩「國」論
當代傳奇劇場的小客廳,一雙吳興國練功的厚底靴站在樓梯間下。 青少年時的吳興國,穿過一雙雙李國修父親手工縫製、並謹慎地在鞋底內親手蓋上店章的戲靴;青少年時的李國修一次次隨父親走進荷花池畔的國立藝術館,看吳興國的師兄、姐們演《打漁殺家》、《釣金龜》,有時睡著了,有時把戲學著回家逗鄰居玩。 這雙靴子好像聯繫了兩個人命運中似有若無的緣分。 說也奇怪,這兩「國」,在台灣這許多年,就沒這樣開天闢地地談過。這一天,搬到金門街的當代傳奇劇場,吳興國泡好老人茶等這個二十年來第一次的兩「國」論。 吳興國與李國修,七○年代的一開始,一個從嚴格坐科的京劇團裡被拉去跳現代舞;一個打小在京劇裡吸收語言趣味,而在蘭陵劇坊的《荷珠新配》成為一炮而紅的喜劇演員;吳興國以當代傳劇場打開台灣京劇與西方經典接軌的里程碑,屏風表演班則以充滿城市寫實風格的作品首創台北商業劇場品牌,但在台北,兩人從沒有這樣談過喜劇、戲劇、京劇。 兩人都在彼此的劇場裡當過觀眾,擅喜劇的李國修在《慾望城國》的觀眾席裡,「戲沒開演就掉淚」,擅演英雄將相的吳興國則在屏風的《半里長城》裡捧腹大笑。過去三個月裡,戒煙戒酒的李國修一下子胖了十二公斤,於是兩個人一見面從養生、防老開始談起,「如果三十歲我們兩人就見面,當時就會談:『嘿!那邊那個女生長得真漂亮!』」 十月份,兩人的新戲將同一天開演,當代傳奇劇場挑戰《等待果陀》,屏風表演班則演繹兩代間的變調婚姻《昨夜星辰》。戲劇的道路上,一個人都演西方經典,一個人堅持原創,但卻在相反的路上,都與傳統相遇。 從京劇到戲劇的成長之路 李國修(以下簡稱李)你有沒有穿過我爸做的鞋子? 吳興國(以下簡稱吳)有!我經常去你家訂鞋子,不過從來沒有看過你。在復興劇校時我是練武生的,光是一齣《戰馬超》,練三個月靴子就磨得差不多了。但穿了那麼多靴子,後來證實你父親做的鞋子比大陸的師傅都好。後來畢了業,和周正榮老師磕頭學老生,只穿厚底靴,不穿薄底,成立當代傳奇之後,就更把厚底靴的功放進去。一九九八年《慾望城國》要去法國亞維儂之前,又跑去跟你哥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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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次元曼波 HEART to HEART
台北茶館裡的禪人與好人
酷夏的上午,颱風來臨前的天空,藍得刺眼。一身粗布白衣的林谷芳與高俊挺拔的濮存昕從白艷艷的陽光裡,同時走進攀藤濃蔭的紫藤廬茶藝館,熱鎖在兩人身後,談笑風生裡開始了長達六個小時的對談。 他們因為弘一法師而結緣。 因為電影「弘一法師」的宣傳,及主演電視劇「天下第一樓」的效應,七月初隨北京人藝來台演出《茶館》的濮存昕成了媒體追逐的明星之一。「師奶殺手」之稱從對岸飄到台灣。 但濮存昕一來台北,倒急著找從未謀面的文化學者林谷芳,因為拍「弘一法師」期間,濮存昕閱讀到最重要的一篇關於弘一法師的文章,正是出自林谷芳之筆。「林先生的文章開示了我從藝術家的角度去認識弘一,即便他進入佛門、當了和尚,仍然是個藝術家,回到人,而非聖人的本位,於是,這個角色便親切了。」 林谷芳,一位城市禪者,他可以談音樂、可以談文化、談社會科學、甚至參與藍綠陣營的文化白皮書建構,在跨領域的許多場合裡,總見他一派悠然參與,立論中見強悍的熱情,但身段裡又見隱士之清淡;受邀演講的內容從中國音樂、政治到喝茶,很難定義他的專業,多年來他最接受定義自己的方式就是「禪人」。 禪人這回卻對濮存昕有著高度好奇,前一晚在電視上看濮存昕上綜藝節目,在浮鬧的訪問中,「見到他在應答間的不動如山」,林谷芳說。 師奶殺手與鶴髮禪人,會有什麼樣的交鋒! 一今一古,但兩人都在入世中修「人生」之道,一位是「六歲有感於死生」,一位在逆境中永遠以「好人」自許;禪人曾有當官的機會,他如何看待權力的誘惑?好人面對演藝事業的名與利,他又如何在金錢的誘惑裡理出自己的座標?六○年代裡,分別在北大荒成長的濮存昕與台北牯嶺街歲月的林谷芳,如何看自己的成長?又如何給下一代發展成長座標的價值空間? 紫藤廬的角落,彷彿又見知識份子清談闊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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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次元曼波 HEART to HEART
與鐵獅玉玲瓏的一場驚異派對
鬰鬰蔥蔥的仁愛路安全島上,不相識的兩個人倒談開了起來,肢體、表情變化豐富,兩個人的笑聲穿越隆隆的汔車聲。一個劇作家與一個演員的第一次見面,讓身為主人的我們反倒成了局外人,連見縫插針的機會都沒有。 見了面,才知兩個人都在基隆長大,紀蔚然在市區裡的廟口夜市旁,許效舜是暖暖鄉下的雜貨店之子;紀蔚然是看電視長大的都會雅痞,在電視或電影裡學習西方大眾文化,在麻將桌上錘鍊即興多變的語言交鋒;許效舜則是在廟口的戲台腳下,在打滾的野台說書江湖賣藝空氣裡,學習鄉里俚俗成韻的語言功力;不為別的。一齣「鐵獅玉玲瓏」讓紀蔚然在乏味的電視遙控器裡找到亮眼的對象。 紀蔚然是六○年代,在西方文化浪潮下成長的一代,中產階級的頹廢與都會男人的困頓,在他多齣劇本裡一覽無遺;而許效舜有過好勇鬥狠的青澀歲月,但「把每一天玩出血與汗」的想法,奠定了他今日喜劇表演上往往出奇創新的功力,特別是在語言功力及傳統素材的豐沛運用。前者是都會式的語言暴力,後者是鄉里厘俗的快人快語,但,見面了,兩個人倒也有寬厚與謙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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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行人的話
一個活力與想像的開始……
二○○四年對於兩廳院來說,是個相當特別的一年,因為經過十六年的延宕,兩廳院終於在今年完成了立法工作,並且在三月一日,正式以行政法人的身分開始運作,擺脫了「黑機關」的陰霾,重新出發。 立法工作的完成,只是讓兩廳院有了一個法定的身分,然而兩廳院早在三年前,就已經開始進行改變的準備。從服務的方式,到硬體的改善,兩廳院步步為營,小心但快速的改變著,希望更進一步走進民眾的生活之中。 所以除了將大門口的圍牆拆掉,闢建小型生活廣場,今年年初,連票口的空間也作了整修,打掉厚實的牆壁所形成的狹小售票窗口,代之以開闊而明亮的開放式櫃檯,連公共廁所,都變得風格現代而清爽;而新的藝文旅遊資訊中心,則是每個人一探全球藝術節的最佳管道。 很多人不一定知道,創刊超過十年的《表演藝術》雜誌,也是兩廳院的一份子,當兩廳院汲汲於改變現狀之時,《表演藝術》雜誌也開始醞釀另一股新活力,希望用更積極的態度,和民眾分享關於表演藝術的各種面貌。 在新任總編輯盧健英的規畫之下,《表演藝術》雜誌自四月份起,從裡到外都有新的面貌,更充滿活力,更充滿想像,也更多一點繽紛的色彩。這就是我們想傳達的:表演藝術不會充滿嚴肅,更不會高不可攀,藝術的本質其實是無比的活潑,而且可以用各種形貌存在於你我的生活之中! 而《表演藝術》雜誌從現在開始,要為所有的讀者,展現表演藝術最精緻,卻又平易近人的每個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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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象視察
在這裡,看見創作「進行式」
由原捷運局辦公室變身的台北國際藝術村,於去年十月成立開始運作,迄今已招待過十九位駐村藝術家。此間,多元的交流刺激了創作的發生,成為藝術村最美麗的「風景」。藝術村主任盧健英指出,城市交流是該村主要特色,但接待對象不限國内外藝術家,而該村必須在藝術家間當個稱職的「紅娘」,給予他們適當的鼓勵與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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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需要更多不同的聲音
由於理論背景的缺乏及舞蹈環境的影響,台灣的舞蹈評論仍在摸索階段,然而大多專業人士卻認爲寫舞評不一定要舞蹈人出身,問題出在寫評的人太少,發表的空間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