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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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曲
當代演員劇場的「傳承」:從當代傳奇劇場的科技京劇談起
時至今日,我們對京劇仍有「一桌二椅」、「演員劇場」、「抒情」、「寫意」等理解,但在當代創作裡確實已不是不可推翻的定律,於導演、舞台美術、燈光等現代劇場編制介入後,多數劇團都重新詮釋、或回應京劇的美學,在劇本、表演等方面產生質變。去年年末,「科技京劇」成為另一個話題。(註1)事件本身已暫時落幕,此議題的發酵或偏離主軸、或正中核心,都有待時間檢驗。但記者陳宛茜當時的報導文章〈傳統戲曲擁抱高科技 失原味恐四不像〉(註2),將當代傳奇劇場《蕩寇誌之終極英雄》全沉浸體驗展(後簡稱《終極英雄》)拉入批評行列,倒出現根本性的謬誤:國家劇團與私人劇團對「傳統藝術」的態度,是否有本質的不同?在此「不同」下,兩者就算都以科技為創作走向,背景與目的能否歸於同樣探討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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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伊蓮.雅各 母親、歌手和演員 一派優雅與自在
她是影迷心中永遠的「維若妮卡」,在波蘭導演奇士勞斯基的鏡頭下,以靈巧的鄰家女孩氣質、精緻立體的五官和些許神秘的魅力攫獲你心。但這只是她的人生一段,原本就出身於劇場的她,不眷戀大銀幕,現在更享受音樂和劇場的演出,優遊於劇場演員、音樂會的說書人、爵士樂歌手等角色中。這次與日本導演平田織佐合作的《蛻變人形機器人版》,扮演母親一角,雅各認為,劇本討論的並不是一個變成機器人的男人如何面對他的家庭,而是一個有兒子變成機器人的家庭如何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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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我們人類,真的和機器人有差別嗎?
近年致力於「人形機器人劇場」創作的日本編導平田織佐,二○一三年以《三姊妹人形機器人版》轟動台北,這次帶來與法國影后伊蓮.雅各等演員合作的《蛻變人形機器人版》,改編自卡夫卡原著,但不同於原著中家人對異變主角的疏離淡漠,平田的版本溫暖許多,家人試圖去理解和接受眼前這具難以定義的身體,並且思索究竟是什麼讓我們成為「人類」。「我們人類,是無法證明自己與機器人差別的荒誕的存在。」平田如此解釋這個廿一世紀的機器人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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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客推薦 本月我想看
日本青年團《蛻變—人形機器人版》
半調子文青多少讀過一些卡夫卡,看過幾部路易.馬盧或奇士勞斯基。半調子文青式的懵懂,既是關於混沌年代的無知想像,也是對解烏托邦的過於天真的臆測。忽然女神伊蓮.雅各即將翩然抵台,化身葛雷戈之母,是老了一點兒的Weronika/Veronique,空靈染上風塵的Valentine。而文青女神究竟不朽,更何況是跟安哲羅普洛斯,跟奇士勞斯基,跟路易.馬盧,跟文.溫德斯有染的伊蓮。 於是此時不待,半調子文青幻想蝸身水源劇場牛奶色的椅子上,膜拜女神降臨,大口呼吸曾經的名導的氣味,並駑鈍地分析:葛雷戈之為機器人,平田織佐漏失了什麼,切割了什麼,又完成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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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室報告 Editorial
卡夫卡裡的吳興國
「最親愛的父親,你最近問我,為什麼我說我怕你。同往常一樣,我對你無言以對,部分由於我對你的畏懼,部分由於解釋這種畏懼涉及太多細節,突然談及,我一下子歸納不起來。」 卅六歲的卡夫卡,寫下長達五十餘頁的〈給父親的信〉,一開頭便述說父親在他內心種下根深柢固、無法抹滅、難以理性排解的恐懼。信中提及卡夫卡對父親最鮮明的一次童年回憶,是某天夜裡卡夫卡吵著要水喝,父親難忍他的吵鬧,遂將他從床上拖下來、關在家門外。從此,卡夫卡成為一個循規蹈矩的孩子,壓抑所有情感與情緒。這份赤誠的自我剖白,目的不是控訴,而是愛的嘗試卡夫卡一生試著尋求和父親和解,盼望得到父親的認可,不過母親卻不敢將這封信轉交。 卡夫卡心靈苦痛的源頭,很大一部分源自暴君式的父親。雖然他順從父親的指示,學了法律,後來在一家保險公司謀職,工作時間不長,回家還可以寫作。但,父親的巨大身影卻始終籠罩在他的作品中。例如,《蛻變》裡對變成一隻蟲的兒子不聞不問的父親,《判決》中破口大罵要兒子去投河的父親,《審判》中迫害受害者的父親,《城堡》裡面對苦苦哀求仍無動於衷的父親。 卡夫卡筆下的父親形象從來不是父愛的化身。矛盾的是,無論是企圖透過旅行或婚姻離家,卡夫卡終究無法脫離父母而獨自生活,總是又回到位於布拉格的家中,乃至於去世後都還與父母葬在一起。 相較於卡夫卡,在吳興國的生命歷程中,父親的角色始終缺席。然而,「父親」一詞對吳興國而言,更像是個隱喻,是他從十二歲就開始學習的京劇,是他數度意圖切割的傳統包袱。 年輕時,吳興國從劇校畢業,以優異成績保送文化大學戲劇系,他努力丟掉身上的「舊東西」,不唱西皮二黃,改聽搖滾樂,不練京劇的唱念做打,跑去雲門舞集跳西方的現代舞。退伍後,吳興國重回京劇。拜當時台灣京劇四大老生之一的周正榮為師,轉攻老生。吳興國只從周正榮身上學了六年京劇,因為吳興國嘗試在京劇中加入創新元素,周正榮卻謹守傳統,雙方心結愈積愈深,情同父子的師徒,終告決裂。 創立「當代傳奇劇場」後,吳興國努力走自己的路,陸續將莎士比亞、希臘悲劇、貝克特、契訶夫等西方經典搬上戲曲舞台。表面上,吳興國看似在革京劇的命,是京劇的「叛徒」,實際上,吳興國卻是以反叛的方式延續傳統。二○一○年,吳興國獲頒法國藝術與文學騎士勳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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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卡夫卡‧劇場變身 Franz Kafka on Stage Metamorphosis
繼莎士比亞、希臘悲劇、貝克特、契訶夫之後,奧地利作家卡夫卡,在廿一世紀的戲曲舞台上,登場亮相。 當代傳奇劇場改編自卡夫卡名作《蛻變》,是京劇名家吳興國和卡夫卡穿越時空的密談。 卡夫卡的小說如迷宮,充滿繁複的隱喻與象徵,吳興國試圖解譯卡夫卡密碼他一人分飾數角,不僅化身為故事主角,也穿梭在卡夫卡、卡夫卡的父親、情人、家人等角色之間,並不時跳脫情節,以旁觀者的眼光,深入卡夫卡的人生與內心世界。 或許可以這麼說,吳興國在卡夫卡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卡夫卡之於吳興國,像是一面稜鏡,折射出「我」的不同面向。他將這樣的自我凝視、自我詰問,轉化為舞台創作。 我們看見的,不只是卡夫卡噩夢般的書寫風格,更是吳興國的夢囈式舞台語言,是吳興國對卡夫卡經典的轉化與再創造。 仿佛唯有透過層層疊疊的敘事、來回折返的辯證,才能在喧囂塵世中,真正認識自己,看清自己,透明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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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他的小說 是寫給我們每一個人的
為什麼卡夫卡的小說,常常被搬上舞台,戲劇、舞蹈等等各類形式的改編都有?推究箇中因由,可以說卡夫卡的小說,從內在意識、創作形式與關懷議題,讓每個世代的表演藝術創作者都可以找到切入的共鳴點,於是卡夫卡作品在舞台上的多樣「蛻變」,就是這麼順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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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蟲變之哀 浮生之夢
當代傳奇版本的《蛻變》最大的新編之處,就在於將人的「被拋擲於世」,賦予了東方古文明觀的詮釋意義。變形成蟲的葛里戈,成為了第一場〈夢〉中,寓居天地山河、四季之間的蜉蝣一人,「人被困幽暗洞穴」,尼采的查拉圖斯特拉呼之欲出;遭遇著現代性象徵的火車、時鐘、城市,線性時間和理性思維的闖入,那人卻欲燃火種,固守生命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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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二) Feature
除了變成蟲,可還有其他選擇?
吳興國抽絲剝繭,逐漸理清《蛻變》的脈絡,以東方寫意的六個夢:〈夢〉、〈醒〉、〈門〉、〈愛〉、〈禁〉、〈飛〉,解構再重組隱身在怪蟲身體裡的卡夫卡。戲裡,吳興國變身為葛里戈、蟲、母親、父親、妹妹、情人、卡夫卡,再回到「吳興國」的原型,這齣戲不只是卡夫卡的夢,也是吳興國的狂想與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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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從「姿態」出發 劇場變變變!
對於將卡夫卡搬上舞台的嘗試,向來是毀譽參半。然而作者筆下詭譎的生存場景,卻一再吸引導演與編舞家,卡夫卡對人物姿態立體又怪異的描繪成為舞台藝術家關注的重點,也似乎暗示著卡夫卡的文學與劇場的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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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推薦 本月我想看
當代傳奇劇場《蛻變》
一個人變成蟲,只能被困在自己的一方住間裡,這種令人沮喪的題材,現代劇場不算少見。但令我好奇的是,身為一位堪稱全能的戲曲演員吳興國,要怎麼用戲曲表演的唱、唸、做、打,來和西方文學經典對話;更何況是演一隻蟲?! 作家卡夫卡作品《變形記》裡的主角一隻大蟲,讓尋常的故事(家庭經濟的重擔讓人喘不過氣云云),變成了「瘋狂超現實」;一言難盡的苦,將主角蛻化為無法表達的蟲,最後甚至遭到家人的誤解和隔絕。這既是最社會寫實,又是特別超現實的寓言,竟能讓編、導、演吳興國,繼《李爾在此》之後,再度挑戰獨角戲戲曲的抽象象徵,往往都是描繪現下即時,現在多少得倒錯反轉,用戲曲的抽象象徵,來演繹現實裡的「超現實」。這叫研究導演方法的我,如何能不著迷與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