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任之
视觉艺术与文字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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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戏的观众
比利时风味餐
按照2004年交通部台湾节庆活动补贴作业要点,「风味餐」的定义如下具地方特色之餐饮,如「客家菜」、「原住民餐」、「茶餐」、「花餐」、「绍兴酒餐」等。 今年1月布鲁塞尔的展览开幕酒会结束后,好友、策展人克里斯多福揪人一起吃晚饭,他以不可撼动的语气说:「任之难得来布鲁塞尔,当然要尝尝道地的比利时风味餐 !」 我们随著他在钱币剧院(La Monnaie)也就是皇家歌剧院一带拐来拐去,方向都搞糊涂了,只见克里斯多福推开一间店面不起眼的两扇门,保暖的绒布门帘还没拉开,炸物的气味便扑鼻而来。挑高的餐馆一派啤酒屋摆饰,菜单上的比利时风味餐从香肠、兔肉、啤酒炖牛肉到列日(Lige)甜酱炖肉丸一长串,及至菜肴端上桌,每个餐盆都浮著大块的肉块或肉丸,棕色的肉汁在昏黄的灯光下呈现一种像蜜蜡又似琥珀的神秘色彩,3位比利时朋友一致赞赏:「道地的比利时风味餐,就是法兰西品质加上德意志的分量 !」 「法兰西品质加德意志的分量」?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垂想了半天,突然想起这几个月常在法国音乐台不同节目中听到的一句话,每次播放这首d小调交响曲(编号FWV48),「法兰西色彩加上德意志的结构」这句台辞就被拿出来重复一次。唉,法兰西加德意志,这标签在普法战争跟世界大战期间随便贴一下,管你美人明星知名作家通通抓去枪毙,就像你今天说某某作曲家兼具「乌克兰的抒情跟俄罗斯的豪迈」,不被乱棒打死才怪。那么,谁又是这个两边不是人的苦主呢? 塞撒.法朗克(Csar Franck)是也。他1822年出生于比利时列日(当时由荷兰王国统治),1873年归化为法国籍,1890年过世于巴黎。法朗克先生生前备受敬重,兼具作曲家、钢琴家、管风琴家、教师多重身分,即兴演奏的才能更是高人一等。d小调交响曲是他完成于1880年代的晚期作品。 恕我断章取义长年为纽约时报撰写的乐评的H. C.荀贝格在《国民乐派》这本小书中说:「从现代人品味看来,法朗克的缺点在于太卖弄半音阶,太自我陶醉,太腻人。」又评论法朗克跟他的门生:「他们的音乐有矛盾暧昧之处,尽管这些法国音乐家尽力避免华格纳,作品中却有著华格纳作品的倾向。」至于d小调交响曲,H. C..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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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戏的观众
吃黑胶的人
画家达利1931年画作《记忆的坚持》(La persistencia de la memoria)超现实梦境一般的画面中,3面时钟像融化的软酪慵懒地瘫软下垂。这个20世纪最知名的图像无人不晓,几十年被复制成各式商品,贩售到世界各地。 话说今年夏天欧陆高温不退,长达数星期不下雨,热浪来袭时,温度直飙摄氏40度,法国南部不断传出森林大火,不但造成大量财物损失,更造成生态恐慌与危机,以致政府相关单位屡屡贴出橙色甚至红色警告。8月某一天吃过午饭,在Thorens TD126老唱盘放上一张葛拉佩里(Stphane Grapelli)的黑胶唱片,歌曲《鸳鸯茶》(Tea for two)在哔哔啵啵的轻微炒豆声中流泄出来。爵士小提琴的吴侬软语让人放松地躺在沙发上,暑热中睡意袭来,慢慢地,不知是传动的马达出了问题,还是黑胶不耐高温,像烧仙草一样融化成达利的时钟,乐音跟软酪一样不规律却坚持不绝地在唱盘上转动、播放开来。 人云「淘宝」,我却觉得像「拾荒」,从购物网站捡回来、40多岁的Thorens唱盘经各方贤达仁兄大德修缮,始得重见天日。说来惭愧,黑胶听了这么多年,朋友转送发烧前辈撰写的秘笈始终只读了半部,虽然有样学样地在壁炉前音道交集处的「皇帝位」摆了张扶手椅,可惜每天早朝午朝黄袍还没加身,也不管冬暖还是夏凉,猫大爷就抢先「登基」呼呼大睡了。更糟地是,在法国住了半辈子,没习得一丝法式优雅,老家同好听黑胶古色古香,不但要弄上几支几几年份的法兰西、义大利红酒佳酿,还得配一碟来自某某产地的松露、鹅肝酱,小弟听黑胶,却从来没记得出门左转拐几条街去家乐福打瓶红酒,顺便买个鹅肝酱罐头回来。 这种粗枝大叶对待黑胶的「听」法,亲像90年代从国内红到威尼斯的艺术家李铭盛喝咖啡。虽然今天还记得李老师的人不多,但他试图在北美馆泼粪以及在威尼斯双年展洒牛血的行为艺术早已成为传奇。他喝咖啡的方式是我多年前从共同的好友那里听来的,真假不得追究,但美丽的故事讹传一下无伤大雅。据说李老师当年蛰居新北市山区,凡友人带上等咖啡粉去看他,他也不用滤纸,一律用钢杯泡煮,友人看不下去,他却本色地回答:「好的粉怎么泡都好喝。」 我开始听黑胶,应是弱冠之龄。父母亲收藏的一叠黑胶,正版的没几张,几乎全是松竹早年翻制的,卡拉扬指挥的老柴《悲怆》交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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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算
西蒙.德.波娃的回忆录《一切都说了,一切都做了》,法文书名叫Tout compte fait,原意直说就是「清算、结算」:到了一个年纪或一个阶段,把过去种种算一算,出清存货。 话说你在闹市登上计程车前座(安全之故,巴黎纽约这些大都市,计程车前座多不载客),广播放著轻柔的古典音乐,旁边的女司机像希区考克电影《迷魂记》里的金.露华(Kim Novak),金发挽成漩涡一般的髻,干练的穿著又像《乱点鸳鸯谱》(The misfits)里的玛丽莲.梦露。她摆著一张蒙古人一样的酷脸,正眼对著方向盘,当广播跳到一首当代小提琴协奏曲,你轻轻挪动身体,正准备专心倾听,金发司机却以为你不耐,把广播切换到轻音乐台,顿时之间你仿佛来到香格里拉大饭店的迎宾大厅,波尔玛丽亚大乐队在香槟云影中欢迎你,你稍微清清喉咙,客气地对司机说:「请问您是芬兰女高音卡丽塔.玛提拉(Karita Mattila)吗?我喜欢刚才哪首小提琴协奏曲,也很喜欢您的演唱。」金发司机并不答腔,只是酷酷地把频道转了回去。你不死心,接著说:「我喜欢您在夏特列剧院唱的《奥泰罗》、《阿拉贝拉》(Arabella)。」女司机瘪瘪嘴,露出一点得意的神色。你又说:「还有《颜如花》(Jenůfa)。」冰雪瞬间融化,金发司机绽放笑容,说:「那个你听过啊,快20年了」 在清晨醒来,法国乡下的秋天比台北寒流来袭时更冷,远处一辆汽车发出哔-哔-哔的声响,我躺在床上回想刚才的情节,一时之间还弄不清孰真孰梦。我想起另一个清楚记得的梦,义大利指挥家辛诺波里(Giuseppe Sinopoli)西装笔挺地坐在一个欧式的木窗边,含蓄又有距离感地微笑著,我伸手狠狠扯了他蜷曲的络腮胡几下,雀跃地跟他说:「你还活著?你还活著耶 !」。 梦到辛诺波里是2001年5月初,也就是他在柏林德意志歌剧院指挥威尔第《阿伊达》心脏病猝逝之后10几天,当时我来巴黎读书已经两年多。辛诺波里是我来法国之前就听过现场音乐会的指挥大师之一,1994年他带德勒斯登国家管弦乐团在台北国家音乐厅连演3场理查.史特劳斯的音乐会,从《英雄的生涯》、《阿尔卑斯交响曲》到歌剧《艾蕾克塔》,那些年来台湾的乐团不算少,但演来演去,常常都是德弗札克《新世界》跟贝多芬第七这类「口水歌」,德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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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伶无祖国
今年2月俄罗斯「特殊军事行动」入侵乌克兰不久,各方纷纷要求俄罗斯音乐家表态,福禄寿三巨头指挥家葛济夫、钢琴家马祖耶夫(Denis Matsuev)、女高音安娜.涅翠柯(Anna Netrebko)应声中箭。其中,弗拉季米尔.弗拉季米洛维契.普丁同志的好兄弟葛济夫和马祖耶夫在欧美被打成过街老鼠,大西洋两岸的音乐会被取消得干干净净,2022╱23新乐季完全销声匿迹,但这两个一老一少、一瘦一胖的家伙至少还撑得像硬汉,摸摸鼻子,义大利的别墅卖一卖,打包回老家喝甜菜汤。话说涅翠柯小姐不,安娜.尤里耶夫纳.涅翠柯女士就挺得没那么撑头了。谁是涅翠柯?这提问根本是造次来著,恕我对大名鼎鼎的红伶不敬,谁不认识她呢。红伶就是红伶,给我红伶,其余免谈。现在听到西文通做「Diva」的「红伶」这个字,大家大概只能想像明星挥挥水袖,清清喉咙,摆摆场面,闹点小脾气的大牌架式,殊不知Diva原有著超凡不可侵犯的意义。Diva跟Divin同源,意思不外神圣、天启,红伶者,换言之,也就是授命将天籁传给吾等俗物之神兽也。 回头说演出满档到2046年的涅翠柯女士。她哪会想到.弗拉季米尔.弗拉季米洛维契,普丁同志以关爱的眼神下令对乌克兰实弹攻击后,她在脸书发表的「声泪俱下」、「至情至性」(但没有公开批评俄罗斯政府以及对她有提携之情的旧老板葛济夫)的反战宣言不受用,现实、势利又会嗅风向的纽约大都会歌剧院还是迅速地将她下架,把她原本要唱的角色给了名气比她小了数倍的乌克兰女高音柳德米拉.梦娜丝蒂丝卡(Liudmyla Monastyrska),祸不单行,3月中她又被经纪公司、总部设在柏林的CSAM扫地出门。两大音乐集团以政治正确之名双重羞辱了我们的好姐姐。CSAM隶属环球音乐(Universal music),涅翠柯女士所属的「德国留声机」唱片公司也在环球旗下。兹事体大,这一来岂不是把她多年来辛苦经营的事业版图连老根一起刨去了吗? 好在红伶见过世面,混过江湖,过过苦日子(涅翠柯就读圣彼得堡音乐院时在马林斯基剧院当清洁工),压下辛酸泪,迅速地断尾求生;她辞去慕尼黑巴伐利亚国立歌剧院、苏黎世歌剧院、米兰史卡拉歌剧院、巴塞隆纳李塞奥大剧院的邀约,又发出「对我来说现在不是一个登台和演出的适当时机,我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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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宛如一次多重的相遇
「美丽宛如一次多重的相遇」,我从昆德拉文集《相遇》(Une rencontre)借来这个题目。昆德拉说:「我用的字眼是相遇,不是交往,不是友谊,也称不上结盟。相遇,意思就是:石火,电光,偶然。」 相遇若是偶然,对嗜音乐如命的爱乐者来说,相遇的路程虽然漫长却是必然的。吕绍嘉老师谈到指挥之美时说「带领一群音乐家一起前进,又同时保持每个音乐家的特色」,是「一加一大于二的化学变化」。对听众来说何尝不是如此?长期追随一位音乐家的现场音乐会,音乐家随著新的想法改变,听者也不断地累积成长,到后来,不论是音乐家或听者,音乐内化成生命的一部分,彷若羽化与升华。 听吕老师的音乐会近30年,从台北到巴黎,从补习班翘课去听音乐会的青少年到现在老花眼连节目单都看不清的中年,相遇在音乐之中,若不是好友C.M.热心引介,我从没想望与吕老师能有进一步的交流,甚至在德国曼海姆(Mannheim)与他跟师母相见。 2022年春天,吕老师卸下NSO总监和艺术顾问职务后的第一个乐季,欧洲表演节目也逐渐从新冠疫情中复苏,正期待吕老师在欧洲有更多的演出,便传来他将在曼海姆国立剧院(Nationaltheater Mannheim)指挥华格纳乐剧《帕西法尔》的讯息。曼海姆的《帕西法尔》是1957年的经典制作,由曾任国立剧院艺术总监的汉斯.舒勒(Hans Schler)导演,现代主义简约的布景跟走位很接近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魏兰.华格纳(Wieland Wagner)去浪漫化的剧场概念。《帕西法尔》第三幕武士们在耶稣受难的神圣星期五准备圣餐礼,65年来,每逢4月耶稣受难日国立剧院都照例搬演这个制作。5月29日是吕老师指挥《帕西法尔》的第二场,由知名男高音沃特(Klaus Florian Vogt)担纲帕西法尔一角。 曼海姆是一个特殊的德国城市,18世纪曼海姆乐派举足轻重,莫札特不但受影响,更旅行至此。今天曼海姆是一个工业城,二战轰炸与重建留下明显的痕迹,闹区到处都是土耳其移民开设的商店和餐厅,但国立剧院维系著德国文化的种子,保持温嘉纳(Felix Weingartner)、福特万格勒、老克莱柏、斯坦因(Horst Stein)、许奈德(Peter Schneider)一路下来的水准。正是这个原因,乐队与歌手可以毫不保留地跟著吕绍嘉老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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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人所难?「强人」所难?
今年2月25日,对岸译为「捷杰耶夫」的俄罗斯指挥强人葛济夫(Valery Gergiev)计划一天内先后在莫斯科和纽约登台你没听错,距离7,506公里的莫斯科和纽约。葛济夫用时差赶场,莫斯科散场直奔纽约与维也纳爱乐相会(至于怎样排练,那就见仁见智了)。你若看过他的网站,音乐会/歌剧曾1年高达350场不说,早上在海参崴的马林斯基分院登台,晚上回防圣彼得堡马林斯基本部之情事亦不稀奇,不过强人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2019年拜鲁特音乐节指挥《唐怀瑟》空档之间他故技重施,在萨尔兹堡跟其他音乐节间飞来飞去,终于被华格纳的死忠乐评和观众嘘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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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著Matteo Goffriller旅行
开车时在广播听到马克.寇佩(Marc Coppey)演奏C. P. E. Bach的大提琴协奏曲,想起与他的一段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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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须蚝森
艺术家的结合未必代表绝对的成功,有时恰巧相反。舞蹈家安-玛莉跟我的朋友杨思分手时,传了一首乌蒂.兰普(Ute Lemper)唱的歌〈敏须蚝森〉(Mnchhausen)给他,而且是德文版的(杨思是德国人,安-玛莉的母亲是法国的犹太人),副歌唱到「Lge, Lge, Lge, Lge, Lge, Lge !」的时候,仿佛就像自己在负心人脸上大吐口水一般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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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不,谢了!
我的保加利亚画友皮耶热爱古典音乐,热爱到什么程度呢?举个例子来说吧,他刚认识他日本女友时两个人曾关在一起3天,像狂吞爱情灵药一般,把华格纳的《崔斯坦与伊索迪》从头到尾听了9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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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Shemodgoma
梅拉伯最喜欢的歌之中有一首叫〈Shemodgoma〉的民歌,Shemodgoma,也就是乔治亚文的「秋天」,不晓得哪个粉丝把它「泼」上YouTu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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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三舟
好几年没听《一月三舟》了,前阵子想起罗曼菲老师,又把CD翻出来听了一遍。你会问曼菲老师跟板桥文夫有什么合作关系?其实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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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刚满十八岁
一首歌,一个深藏内心的秘密。夏天中,离过两次婚又经历情人自杀的34岁女子,邂逅了一个刚满18岁的义大利学生,意外地怀孕、堕胎,造成日后的不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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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像费柴的壁炉
身体是柴,爱情是火,人不是画个道德框框就可以完了的,往往计算机按爆了,一加一还是不等于二。说穿了不就是为了一点温暖?你嫌它猥琐,上苍用石块惩罚,布尔乔亚去教堂告解,五百加一千种忏悔的方式,然而无悔,生命才能代代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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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企画(二) Feature
今年,他们想看的是……
又到了每年「头壳抱咧烧」的时刻了,本刊依循往例,整理了今年三月至十二月的重头戏,挑战戏迷乐迷舞迷的「抉择困难症候群」,也逼戏迷乐迷舞迷扪心自问:「如果电影与剧场同时落水,你会救谁?」喔不是啦,你会为谁掏钱?当然,也循例找来十位心有定见的达人名家,看看他们烧脑后的选择清单为何,让读者看看,他们是否与自己心有灵犀一点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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