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岱融
表演艺术构作、文字工作者。荷兰乌特勒支大学当代剧场、舞蹈与构作硕士;国立台北艺术大学戏剧学系,主修戏剧理论。现为国际剧评人协会台湾分会副理事长,曾任FOCA福尔摩沙马戏团国际事务经理及驻团创作顾问、《读马戏》季刊总编辑。译有《火箭发射:24位当代马戏大师的创作方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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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马戏未完成
澳门于1999年开始举办艺穗节,除2023年停办外,第22届则于今(2024)年1月底落幕。最初由政府主办的澳门艺穗节,2007年起开放民间团队提交策画构想,2009年易名为「澳门城市艺穗节」,历经许多阶段。近年的重要变化,包括自2017年起由澳门文化局主办,并在2020年增设「穗中有萃」单元,开放民间单位针对特定社群或主题提案,举办节中节。 2024澳门城市艺穗节共有两个节中节,其一为澳门编舞家何雅诗策画的「城市银龄艺术节」。除了她和编舞家梁奕琪的作品《舞出心中一朵花》,该节也策划了香港不加锁舞踊馆的舞蹈影片《一、二二个半》播映、台湾骉舞剧场的《自由步摇摆岁月》,以及由港台两团艺术家带领工作坊和参与圆桌对谈。 另一个节中节,也是本文的起点,是由澳门「自家剧场」理事长及行政总监梁嘉慧策办的「当代马戏艺术节」(后简称澳门马戏节),同样组合了澳、港、台三地的节目,搭配街头表演和「『大杂斗』杂技杂耍大赛」,也设置了体验杂耍、爬竿和偶戏的摊位。(注1)应策展团队之邀,我前往参访并于演后提供回馈。从马戏节出发,我观察到这个节中节从策展与艺术创发、表演与城市的关系,到文化活动与艺文政策的互动等,都或清晰或隐现地反映出诸多澳门表演艺术生态现况,能够成为在其他地方耕耘马戏的人们思考自身实践的机会。 初起步的在地马戏人才培育、艺术创发与策划 首届澳门马戏节的策展人梁嘉慧,自2015年起参与民办跨界表演艺术节「搏剧场节 BOK Festival」的筹划,2018年与黄咏芝创立「小红点小丑友伴计划」,展开小丑医生实践。她与剧场导演、亦是艺术节节目总监的邝振业,于2023年共启「ECCircus探索当代马戏表演者培训计划」(后简称ECCircus计划),公开招募澳门当地对马戏表演有兴趣的剧场工作者与一般大众。据梁嘉慧表示,最初其实是希望为计划学员创造展现训练成果的舞台,意外创造出一个马戏节。 澳门因博奕产业,过去有太阳剧团(Cirque du Solei)在威尼斯人酒店推出该团亚洲第一个定目剧《ZaiA》,但两年后不敌新濠天地推出的《水舞间》而撤离。大型的特技娱乐制作为澳门带来了许多国际人才,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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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 用零对白的剧场语言
《这就是人「身」啊!》 玩一场肉体的真心话大冒险
每次连假过去,许多人最(不想)关注的就是又胖了几公斤。仔细想想,近年台湾社会对于我们的「血肉之躯」其实充满关注:从健身潮流、行人地狱到肉品食安,这些议题除了反映在生活中企图掌握身体主控权,背后也隐含著死亡或说回避死亡的旋律。 唱诵著相同的乐句,原文以肉身(flesh)为题的比利时静物剧团(Cie Still Life)作品《这就是人「身」啊!》(以下简称《人身》),以4则如短篇小说的故事,构成一场肉体的真心话大冒险。从肉身各种状态切入,创造一幅幅围绕死亡、没有对白又饶富悲喜、黑色幽默与寓意的当代社会镜像。 「情境」是静物剧团创作的起点。艺术家苏菲.林斯默(Sophie Linsmaux)及奥雷里欧.梅戈拉(Aurelio Mergola)在亚维侬艺术节工作坊相识后创团,两人都有文本剧场背景,其中梅戈拉还受过拉邦(Laban)动作分析和创造性舞蹈的训练。虽然其创团以来的作品皆以「身体」为核心关注,但不同于多数肢体剧团从集体即兴入手,他们的作品在排练前都经过缜密撰写。只是写的不是台词,而是配置各种元素与行动来创造情境:探病、揭开整形绷带、铁达尼号虚拟实境体验,以及分领亲人骨灰。他们和戏剧构作托玛士.范少伦(Thomas van Zuylen)紧密合作,在《人身》写实基调中,加入意料之外、超现实的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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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 偶戏X肢体喜剧
《布鲁斯玛莉》 以酷儿之眼笑看超人类主义时代危机
特斯拉创办人伊隆.马斯克(Elon Musk)前阵子最为人津津乐道的,除了提供星链卫星让乌克兰在战事中保有通讯能力,以及买下社群平台「推特」(Twitter)并改名为「X」,大概就是和脸书创办人马克.祖克柏(Mark Zuckerberg)那场雷声大、雨一滴都没下的世纪拳击对决了。 然而,可能没有很多人注意到,他旗下的另一个公司Neuralink在今年6月获得美国监管单位批准,可以开始进行脑机接口(brain-computer interface)的人体试验,简单来说就是生化人实验。马斯克想要发展出一个硬币大小的植入装置,改善脑损伤、失忆或精神疾病。他也相信这种技术能够「强化」人类,让我们不至于被日益茁壮的人工智慧取代。也就是打不过它,就加入它,或是,和它融合在一起。 像马斯克这种认为科技可以(甚至应该)让人类进化,增进体力、能力、精神或知识的信念,被称为「超人类主义」(Transhumanism)。超人类主义试图实践我们过去只能在小说《科学怪人》、动漫《攻壳机动队》中,或像电影《星际大战》黑武士身上才能看到的情节。例如2004年,天生色盲的艺术家尼尔.哈比森(Neil Harbisson)在头骨永久植入天线装置,让他能透过天线震动和骨传导感知颜色。在因证件照含有天线、护照换发被拒而抗议后,英国政府认可天线属于哈比森身体的一部分,也让他成为全球第一位官方认证的赛博格/生化人。 通往(超越)死亡的路上,我/偶/猴是谁? 超人类主义,是偶戏艺术家杜达.派耶瓦(Duda Paiva)单人作品《布鲁斯玛莉》(Bruce Marie)的起点。有舞者背景的他,过去也曾进行变装皇后演出。派耶瓦在疫情期间开始打造《布鲁斯玛莉》,延续过去擅长的半身泡沫橡胶偶。故事描述一名告别舞台的变装皇后「玛莉」,退休后成为在科学实验室打扫的清洁工「布鲁斯」。她/他救出了一只妆容艳丽的猴子「玛芬」,牠因实验被植入晶片而意外获得超能力,却也因为长年待在实验室,双腿形同虚设。透过一名酷儿的视角,加上多角扮演与半身偶的形式,派耶瓦同时触碰了性别展演、自我认同,以及科技浪潮下的身分危机。 不同于许多偶戏改编文学作品的路数,抑非物件剧场探究材料特质的方法,派耶瓦自述想要打造一则当代童话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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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 从青春地下室蔓延的时代情感结构
《库维尔1975:青春浪潮》展现记忆与幻术
面对科技时代持续加速、愈趋破碎的时间感,当代剧场导演处理时间与节奏的方法,显然分成两派:要不刻意放慢,以更小的维度铺排叙事与抒情的行进;要不赋予形式或内容更繁复的面貌,加强剧场元素的动态与流动感。而罗伯.勒帕吉(Robert lepage),显然属于后者。 出生于加拿大法语区魁北克的勒帕吉,集编、导、演于一身,艺术实践横跨电影与剧场,常在剧场作品中运用影像的语言。他对异文化的好奇与关注,也常显现于创作中。今年受邀来台的作品《库维尔1975:青春浪潮》(以下简称《库维尔》),在演出形式上呈现他向来强烈的个人风格:精心设计的舞台装置,灯光与投影巧妙的搭配,创造一个个不断流转的空间,带领我们进入今不复存的1970年代魁北克市郊小镇库维尔。《库维尔》一方面延续他长年自导自演的独角戏命题,另一方面也是他持续转化个人成长经验,让故事幻化为特定时空之情感结构载具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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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点专题 Focus 不只台北表演艺术中心
城市与记忆交织的剑潭艺文玩乐地图
今年夏天,众所期盼的台北表演艺术中心(以下简称北艺中心)终于迎来开幕。除了参观别具一格的建筑结构、欣赏馆内演出,中心一带还有著许多适合在演出前后消磨时光、又能一探城市历史记忆的好去处。这边为大家介绍剑潭、士林一带6个好玩有趣、寓教于乐的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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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企画 Feature 阿道.巴辣夫.冉而山 X 瓦旦. 督喜
身行未知的复数差异,交换无尽的神话与歌(上)
探究台湾身体表演,无法忽视当代原住民艺术。历经多重殖民与迁移的过往,具原民背景的艺术家在创作之始,面对的往往不只媒材与主题,而总是触及生活环境、族群政治、身分建构和自我认同下,现实及幽灵相互纠缠的生存状态。 近年,「亚洲」成为新一波策展潮流,具原民背景的艺术家似乎也被推上浪头。阿道.巴辣夫.冉而山(Adaw Palaf Langasan)与瓦旦.督喜(Watan Tusi)两位不同世代的创作者,都在成长阶段自部落来到台北,于90年代先后加入「原舞者」舞团,其后各自开展饶富哲思与隐喻的身体实践。 在他们身上,亚洲不仅不是一道理所当然的命题,亚洲概念对他们个人和创作的作用力,更突显了其处境之殊异。阿道从写作出发,投身揉合乐舞、行为、神话与剧场的道路;瓦旦以田野记录「脚谱」,在重构土地与身体的关系中挖掘乐舞创作的可能。他们的经验与思索,也许是能带我们穿越亚洲迷障的引路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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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企画 Feature 阿道.巴辣夫.冉而山 X 瓦旦. 督喜
身行未知的复数差异,交换无尽的神话与歌(下)
吴:回到你们各自的方法跟思维,要如何透过创作展开对原民或是南岛新的想像?例如原民祭仪是以歌带舞,早期原舞者也是,可是你们都是把歌和舞分离,重新寻找新的语汇? 瓦:在原舞者时比较琢磨唱歌,歌学很久才会动身体,强调歌跟身体合在一起,不会单独讲身体。我觉得再怎么唱都不会是以前老人家的唱腔,我们都讲汉语,但老人家的唱歌方式跟语言有关。我们并非时时刻刻都沉浸在歌谣跟舞蹈中,都在「练习」唱歌跳舞。我没办法用族语即兴编词,只能唱记录的词,但是不是可以保有我当下的身体? 现在原住民有很多舞蹈比赛或族语竞赛,譬如像排湾族的勇士舞比赛,非常强调气势、整齐划一,看不到个人。回想布农族老人家,我听得到每个人的声线,一起唱的时候能量很大。现在如果要听到原住民唱歌,就要看表演,部落很难听到。除非是祭仪、聚会,或是卡拉OK。语言也是,我评过族语比赛,有一种奇怪的腔,跟教学有关系。当族语变成教育,就像学英文从a到z学单字。教会里用族语讲圣经,透过拼音系统去理解声音,不是为了传承语言而是翻译经文。族语本来就不是用看的,所以拼音看不到身体。老人家说在山里不能忘记身体,如果忘记就会迷路。很多方向感的话语是从身体出发,用身体去感受。如果可以从语言或身体产生连结,会不会辟出一条新的路径?当我们静下心是用什么语言在思考?我最近在谈自己没办法用族语讲创作,我不会用族语想事情,还是要透过汉语再重新去贴近自己的语言。 道:我不会以歌或舞来做作品,我会先用剧纲,内有对话或歌谣或肢体动作,把神话故事分成几段,各段落间会穿插行为艺术或小戏剧,并要与神话各段落的小主题有关来创作,且希望与近现代有关。譬如上次演《天梯》(2022),神话故事的主角Fotong做出陀螺,陀螺一轮转草木都倒了,就可以耕作了,他种了竹子、南瓜。起先我真的看不懂,一直逼自己要看懂,就想到陀螺在转,是不是跟割草机的原理一样?再来圆形不也是「推动文明的轮子」吗?譬如车轮、飞机推进器不是圆的吗?原住民的祭仪乐舞更是圆圈的。现在才慢慢知道什么叫神话故事,除了有隐喻和象征性外,还有延伸的意涵。第二段是部落想要办I L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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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企画 Feature 亚洲X策展
张欣怡:在困惑中创造双向需求
「每个语言对亚洲的定义都不太一样,不仅德文、法文的定义不同,从欧洲和澳洲的角度看也很不一样。即便我们同文同种,彼此想像的亚洲也可能不同。」独立艺术工作者张欣怡说明,相对于欧洲拥有共享与叠加的语言、历史与文化谱系,地理亚洲的内部不仅有天然屏障的隔阂,也倾向以「国族」而非「亚洲」看待自身。如果有亚洲,她既碎形又持续变形。 从台湾角度回顾欧洲剧场界对亚洲的关注,张欣怡回溯1998年亚维侬艺术节(Festival dAvignon)以「亚洲之欲」为主题,邀请8个台湾表演团队,以及2000年里昂舞蹈双年展(Biennale de la danse de Lyon)。她观察当时除驻外单位耕耘见效,也因许多团队知名度和艺术高度已能与欧洲创作者匹敌,是亚洲国家在欧洲舞台的领头羊。然而,欧洲当时对亚洲普遍有著既定想像,从以传统形式为主的邀演作品就可一窥端倪,亚洲艺术家也还在欧洲观众试图理解的频道里,寻找被读懂的方法与位置。 千禧年前后,欧美数个艺术节相继策画一系列聚焦台湾或亚洲的演出,间接让文化部及其前身文建会支持团队前往外亚维侬艺术节(Festival Off dAvignon)及爱丁堡艺穗节(Edinburgh Festival Fringe)至今。张欣怡指出,2010年代全球经济前景看好,尤其亚洲动能强劲,用充沛的资金与文化预算营造文化交流和表演艺术市场的条件。不只台湾,中国、港澳、日本、韩国相继「组队」,争取国际能见度,各国艺术家也开始反思创作如何不流于异国风情,带来跳脱传统媒材、具前卫精神的作品。而东亚各国新兴文化设施相继落成,进一步造就市场的双向需求。 2015年前后,表演艺术的策展意识与方法,在台湾逐渐受到重视,具国际声量的艺术节、双年展,开始策画策展人交流活动。张欣怡认为这带来3个交互影响:首先是构作(dramaturg)逐渐成为策展人。二是策展人的移动让非洲与东南亚地区的艺术家更容易被看见。三是策展制度让身分、性别、政治等多元而迫切的议题受到重视。 回到自身的策展,张欣怡梳理身上的「亚洲」困惑:「当有人指称、泛称我是亚洲人时,我发现自己对于这样的身分连结产生疑惑。『亚洲』无法概括地理亚洲内所有文化体,以台湾人的身分来回应,对我来说更适切。」这种疑惑是(旅欧)亚裔文化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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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
空间中的马戏,马戏里的空间
近年随著马戏团队展现创作野心,在正规剧场演出的作品愈来愈多,也不乏稳定发表作品的团队。进入剧场的马戏表演与空间共构的本质,和今天广义的剧场演出间,并无根本上的差异,倒是马戏创作者更需要领会剧场语言的约定俗成。相较于其他表演类型,马戏对非制式空间的确有更高的适应性。在疫情起伏中,户外节庆成为文化活动的缓冲区,马戏在其中受到的青睐亦不减反增。周伶芝于2017年的观察,仍非常适合用来描述疫情下的2022年:「观众马不停蹄地奔波,演出票房仍举步维艰,反倒是公园、广场、文创园区等地的活动气氛愈发热腾。」她认为要理解台湾马戏,无法避开户外大型活动的文化背景。相对于此,她期待更加「扎实」以及「多元且深沉」的剧场创作。(注1) 台湾马戏的剧场创作是否达到「扎实」的程度,还有待商榷。不过本文想要著眼的,是那些既不在户外单面式舞台演出,也不在文创或商业街区聚众,亦非于传统剧场空间登台的马戏作品。这些作品通常带有移动、游走的特质,有时主要由表演者展现,有时也与观众共享。非制式空间带来的弹性与自由,虽然和马戏给人的第一印象有所呼应,但创作者需要针对空间进行更多的政治与美学协商,才有可能让作品在展演出效果的同时,挖掘出更深刻的感知当然,这样的任务并不限于马戏。 空间的构作:当马戏进入城市 「空间的构作」是这类演出的关键。 空间的构作意味著寻找身体如何在空间中移动,以及身体和空间的关系。但在非制式空间中,身体如何移动、如何进入空间,也会回头定义、重新创造空间,并泄漏创作者对空间的态度。如何让空间成为文本,并对空间进行调度(而不只是调度表演本身)是非制式空间演出中最有挑战,也最值得观察之处。在这类演出中,表演者以外的元素观众、空间、时辰、天候也无一不变动,调度空间也包括调度观众的身体、视角与注意力。 在这个讨论下,发现特技剧场的《城市编码》是个很好的例子,该作也是2022台北儿童艺术节「艺术乐园」系列马戏演出中,唯一一个非定点演出。接近演出时间,观众聚集在台北表演艺术中心北侧广场,不见表演者的踪迹。看著脚下一条条黑白相间的地板纹路,没人知道该坐该站,要面对何方。眼尖的观众发现对面捷运高架轨道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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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场ㄟ冷知识
你(可能)不知道的马戏小故事
从驯兽到杂耍、特技表演,马戏表演一直都试图展现各种「令人惊艳」的景观,这种惊奇的效果可能来自高难度表演的危险感,或是因为十分稀有、少见而令人惊叹,但其共通的原则可能来自像魔术表演一样「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奇观。本期「剧场ㄟ冷知识」精选5篇马戏历史与发展的小故事,一起看看马戏在不同时代中如何幻形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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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追踪 Follow-ups
破碎化、废墟化的当下 剧评人如何找到动力?
今年国际剧评人协会台湾分会年度论坛以「民粹主义与新自由主义下的评论动力」为题,自六月底至七月初分别在台南、高雄与台北举行。南部场回顾九○年代大众媒体和艺文书写及讨论评论人和机构、艺术节的关系,台北场的主题之一以劳动、文学性、独立性三个关键字,谈艺术书写与实践的不同面向;另一主题则以「剧场与都市」为轴进行四场讨论。主题间跨度足,同场次的与谈人异质性也够,每场都有不同面向的个案,带来大异其趣的资料和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