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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布斯堡王朝以维也纳为首都,奠定了维也纳的历史地位。(钱丽安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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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千年话音乐

「音乐之都」维也纳建城千年

今年奥地利各地正在热热闹闹地庆祝开国一千年纪念,其首都维也纳是如何由一军事要塞演变为今日众人心目中「音乐之都」? 只有知道了这几近神话般的音乐重镇形成的经过,才能深入了解奥国人引以为傲的音乐遗产究竟是如何累积得来的。

今年奥地利各地正在热热闹闹地庆祝开国一千年纪念,其首都维也纳是如何由一军事要塞演变为今日众人心目中「音乐之都」? 只有知道了这几近神话般的音乐重镇形成的经过,才能深入了解奥国人引以为傲的音乐遗产究竟是如何累积得来的。

VISA经典之夜维也纳交响乐团世纪末献礼

11月19、20日

台北国家音乐厅

「音乐之都」千年神话

今年奥地利各地正在热热闹闹地庆祝开国一千年纪念,这些庆祝活动以维也纳为中心,多半集中于对奥国过往历史文物的寻根(在萧登史提夫特Schottenstift举办文物展,沿著多瑙河探索奥国的一千年……等),并且由音乐界举办一些音乐会庆祝这历史性时刻,知名的维也纳钢琴厂商贝森朵夫也推出特制的「千年大钢琴」趁机热卖,大家共襄盛举的庆祝一番。其实在此时刻大概没有多少外人会对奥国的过往一千年历史有什么太大兴趣,倒是针对其首都维也纳演变为今日众人心目中「音乐之都」的历史进行溯源探讨,让人们随著历史的足迹探索这几近神话般的音乐重镇形成的经过,深入了解奥国人引以为傲的音乐遗产究竟是如何累积得来的,反而会比较契合人们心目中的奥国形象。

在西元九九六年十一月一日,皇上奥图三世将屯垦地纽弯霍洼(Niuvan-hova)赏给佛莱辛(Freising)主教,当时人们惯称此地为奥斯塔里奇(Ostar-rich),今日的奥国国名──Oester-reich就是由此而来的。奥国的都城维也纳在九世纪时,原本只是个塞尔提克的屯垦地,稍后发展成为军事要寨,根本和音乐扯不上什么关系;直到十二世纪时进一步成为奥地利侯国的首都,一二七八年起由哈布斯堡家族统治,正式开启了哈布斯堡王朝六百多年的大业,在十九世纪更一跃成为幅员辽阔的奥匈帝国的首都。

保守、壮丽的宫廷音乐

在这一千年的历史里,维也纳开始跟音乐有密切的关系是十二世纪左右的事,该城的一些大教堂如:圣史蒂芬、萧登史提夫特等,除了维持唱诗班之外,也兴办学校训练歌手,一三六五年成立的维也纳大学更是与圣史蒂芬大教堂的学校聘用相同的教师,遵循中世纪四学科的课程,将音乐训练列入大学课程之中。此外在稍早的巴本贝格(Babenberg)王朝时代,宫廷流行著演唱情歌(Minnesang)的风气,不少当时知名的情歌歌手都到访过,而宫廷更是长期雇用游走全欧的游唱诗人弹唱助兴,而奥国的鲁特琴名家也经常远赴全欧各地演出。

在十六世纪由皇室所供养的宫廷乐队兴起,但是并没有多大的特色,一直要到十七世纪初,费迪南一世在一六一九年登基之后,维也纳的音乐风潮正式拥抱巴洛克风格,成为欧洲的音乐重镇之一,在显现出宫廷的壮丽宏伟气派的同时,也弥漫著一股保守的气息。当时的一些名作曲家的歌剧,如蒙台威尔第的《阿卡斯》Arcas等剧,在皇家的赞助支持下于维也纳演出,一些义大利的音乐家更受聘为皇家宫廷乐长。透过这些义大利音乐家,器乐曲被当作独立的乐种引进奥国,在奥国落地生根;在维也纳也建立起独立的键盘音乐学派,不少著名的音乐家,例如写过知名《卡农曲》的帕海贝尔(Pachelbel),都曾在维也纳的大教堂担任过管风琴师。

平民化音乐政策

随著玛利亚泰瑞莎(Maria Theresa, 1717-80)的继位(1740-80),由宫廷单独赞助音乐的传统开始改变,音乐不再似前朝一样被视为国力的象征,而将音乐降为表面化的休闲娱乐,音乐活动也随之扩散,连带使得波西米亚成为音乐中心,为后世培养出一群优秀的波西米亚音乐家。此时一些奥国贵族纷纷出资赞助音乐活动,如:西尔德布根王子(Hildburghausen)、里许诺夫斯基(Li-chnowsky)、罗伯柯维次(Lok-owitz);或者养起自己的乐队或四重奏,如:艾斯特哈齐(Esterhazy)、拉苏莫夫斯基(Razumovsky),透过这些林立的贵族赞助者,维也纳成了音乐家的天堂,有著许许多多成名获聘的机会,该城的音乐黄金时代也从此展开。

在葛路克、维也纳古典三杰──海顿、莫札特、贝多芬与舒伯特的带领下,维也纳开始在歌剧与器乐曲创作上走出独自的风格路线,大幅提升了全城的音乐文化视野,使人们对于该城所拥有的文化资产感到自傲。这从两方面可以看出端倪,一方面是就音乐活动量来看,伦敦其实也算是当时欧洲的音乐中心之一,但是却没有什么知名的作曲家定居该城,在那个交通不甚便利的时代,这意味著不易克服的传播障碍;另一方面,当贝多芬应杰若米.拿破仑之邀考虑要去德国任职,并且拿这个做为条件与他的贵族朋友们讨价还价时,几位贵族就合力凑齐一笔为数可观的年俸,以便将这位天才留在该城;除非是双方对维也纳都怀有一丝特殊认同情感,否则这种事情只可能以走人了结。

推动音乐活动二大动力

随著贝多芬与舒伯特的去世,维也纳开始进入真空期,没什么了不起的音乐家定居在该城,西欧音乐创作的重心转至德国,维也纳在梅特涅王子严密的警察监控下,丧失了创作的空间与目标,但是音乐演出活动仍持续进行著。値得一提的是一八一二年建立的「爱乐协会」(Gesellschaft der Musikfreunde),协会在一八一七年开办了一家音乐院,强力推动维也纳的音乐活动,至今仍是该城音乐两大动力来源之一。

上述这情况一直要到布拉姆斯在一八六二年、布鲁克纳在一八六八年定居于维也纳之后才有所改变;相呼应的是一八五七年打掉维也纳旧城堡拓建新城的行动,在兴建了今日著名的环型大道(Ringstrasse)、大学与国会、议会等政府建筑之外,还兴建了一座富丽堂皇、美仑美奂的皇家歌剧院(1869年初完成),为该城加入另一大推动音乐活动的动力来源,维也纳从此刻起进入一崭新的纪元,再度成为乐坛音乐创作与展演的重心之一。

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马勒、胡果.沃尔夫以及「新维也纳乐派」的荀白克、贝尔格、魏本等人,以及克林姆特、科可许卡(Kokoschka)等「分离画派」画家的表现主义画作、弗洛伊德的心理分析,卡尔.克劳斯(Karl Krauss)、霍夫曼史塔、史威格(Zweig)等人的文章,奥图.华格纳(Otto Wagner)的「年轻风格」建筑,这些全面性的艺术文化活动,将维也纳推上前所未有的前卫高峰,让旁观者完全无法想像该城居然还同时弥漫著强烈的衰败、颓废感,在糜烂的圆舞曲与轻歌剧乐声中花天酒地、得过且过,暂时逃避人人心中明知即将到来的崩溃瓦解。

一次大战的战败使得奥国版图严重缩水,从中欧第一大帝国变成一个小小的共和国,政治上的挫败与艺术创造力的衰退几乎同时并存,此后维也纳再也不是创作天才的汇集处,音乐创作的重心转移至法国、美国与俄国,彻底结束了一百多年来维也纳鼇头独占的特殊地位,但是神话已经完成,在众人心中维也纳已经与「音乐之都」画下等号,成为古典音乐的精神象征。

今日维也纳的音乐活动仍是有增无减,但是免不了仍然带著一丝保守的气息,对新音乐并不热衷,多半是靠演奏以往的杰作来维持繁盛的外貌。音乐活动集中在管弦乐、独奏音乐会与歌剧院身上,由世界一流的国家歌剧院、国民歌剧院(Volksoper)、维也维爱乐管弦乐团、爱乐协会音乐会、音乐厅(Kon-zrthaus)音乐会,每年广邀世界知名演奏家与团体在维也纳爱乐厅(所谓的黄金厅与布拉姆斯厅)与音乐厅演奏,或邀请顶尖的歌手与指挥在歌剧院登台,并且举办年度性的音乐节做为年度音乐活动的焦点。

维也纳之音

在维也纳的四个常设性交响乐团中,台湾已经听过两个──维也纳爱乐与下奥地利省音乐艺术家(乐艺)管弦乐团,其他的两个,一个是奥国国家广播交响乐团,另一个就是今年应邀来华演奏的维也纳交响乐团。其实台湾中年的观众对这支交响乐团一定不会陌生,早年在电视上轰动一时的「维也纳时间」所播出的就是这支乐团录影带,而不是纳也纳爱乐,他们的演出在当时已经是台湾耳中的天籁之声了。在传统排名顺序上,维也纳爱乐排第一,维也纳交响乐团排第二,广播交响乐团排第三,下奥地利管弦乐团排名第四。这排名虽然公允,并不见得人人服气,特别是维也纳交响乐团的团员与行政单位,他们自认并不见得比维也纳爱乐差,只是人们习惯捧老字号招牌的场,再加上维也纳爱乐演出的场次少(因为团员都在歌剧院上班,只能抽空举行音乐会),维也纳交响乐团演出场次较多,缺乏新鲜感、比较不稀奇而已。但是实际上平心而论,就演出的曲目而言,维也纳交响乐团的曲目在幅度与深度上都比维也纳爱乐有意思,在音乐艺术的推展成就上,实在是以演奏传统维也纳几大名家作品见长的维也纳爱乐所比不上的。至于演出水准则见仁见智,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乐团有一定水准,値得本地的听众去听个分明;这种难得的机会,该算是台湾唯一跟得上奥国开国一千年庆祝脚步的意外之喜吧!

 

文字|陈树熙  作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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