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落于民族西路的小巷内,推开木框玻璃门,昏暗灯光下的乐谱、四处流溢的乐声,再再宣示著此一角落相较于外的不同与独特。
时値圣诞节前夕,进入由旧仓库摇身一变为充满人文气息的十方乐集,屋内溢满圣诞佳节的温馨气氛,或是携家带眷、或是扛著各式乐器的音乐家充斥期间;墙上银幕中男高音激亢地唱著,混杂著音乐家们寒暄的声音:「今晚表演什么?」「还是拉小提琴啊!」;音乐界的圣诞聚会,果然还是与众不同,佳肴美酒少不了音乐作伴。
「十方乐集」最早是由打击乐家徐伯年创立的乐团。早期以公费留学赴法国麻尔梅桑(Rueil Malmison)国立音乐院主修打击乐的徐伯年,师事戏剧音乐宗师曁打击乐家佳斯栋.席勒维斯特(Gaston Sylvestre),在巴黎接受现代音乐的洗礼,同时和后来的妻子罗玫雅对于巴黎众多多元化、生机蓬勃的音乐剧场倾心不已。在巴黎,音乐剧场多达二百多个,可容纳的座位从十至三百个不等;而台湾,由于国内现代音乐不盛行,又无适当的演出场地,若想浸身于巴黎般众多形式的音乐剧场,简直是难上加难;也因此,回台后的徐伯年一度感到相当苦闷与无力。不料,某次机缘下,一位学生家长主动以无息贷款提供二十年的仓库,让徐伯年一手搭建台湾第一座音乐剧场。
麻雀虽小 五脏俱全
徐伯年笑说,多年来希望台湾也能如巴黎般拥有音乐剧场的愿望,没想到竟是出自自己的手中创造完成。八十多坪大的十方乐集,在徐伯年、罗玫雅及一些专业朋友的共同相助之下,建造了一个可容纳百人的音乐厅,有专业的舞台灯光、录音工程及音响,还有蓓森朶芙、史坦威等名琴及多种打击乐器。除此之外,还有讲习厅、音乐图书馆及供爱乐人交流谈天的咖啡座,可谓麻雀虽小,五脏倶全。在硬体设备的完善提供下,十方乐集目前举办过十方音乐季,还固定于周末举行音乐会、规划音乐艺术课程等。
既然远离闹区,十方乐集对自己的定位是否如现今常谈的:营造「社区」总体文化呢?徐伯年表示,当初确实是定位在让附近的社区居民一起参与,但后来发现执行太困难,必须放弃很多专业的音乐表现,因此在顾及台湾目前其实连「专业」现代音乐的呈现及场地都缺乏的情形之下,他决定还是让十方乐集朝专业领域迈进,希望提供音乐创作者一个发表空间,培养更多音乐人才与听众。
生财之道待摸索
为了十方乐集,在硬体方面,徐伯年已负债千万元,平日除了房租外,人事费为主要支出。十方乐集目前有两位全职人员,负责行政与企划;咖啡厅则有二、三位服务人员。收入方面,由于录音设备齐全,租金又较其他地方便宜,因此吸引许多人前往租借场地,例如美国音乐学校的入学音乐会、学生联合演奏会或毕业音乐会等。
为了不让好不容易才起步的场地因为经费困难而结束,在经营管理上有何计划?徐伯年虚心的说,其实他自己对这方面并不了解,常常搞不淸楚到底哪些项目可以申请政府补助,一路走来靠的是直觉;后来慢慢的,来十方乐集的爱乐人中有些是大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针对该如何经营才能转亏为盈,常常提出想法、建议,使他受益良多。尝试请企业赞助?徐伯年腼腆笑著说,总是不好意思向人伸手要钱。
带著希望与沮丧前进
对于辛苦建立的音乐国度,未来计划为何?徐伯年说,现阶段希望在财务稳定后,节目的安排能做长久的规画;同时也预备邀请国外知名现代音乐作曲家来台举办硏习营、讲座及座谈会;为了这样的计划,已租下附近楼层作为发展腹地,解决目前场地过小的问题。至于未来则计划利用其完善的录音设备,出版台湾音乐家的作品、乐谱,例如:将现代音乐协会的「音乐台北」作曲比赛得奖作品录音出版,然后「外销」到国外,让外国人能更进一步了解台弯现代的音乐。
谈到台湾的音乐环境,和大多数的艺术工作者一样,徐伯年无奈的指出,在法国,文化经费相当高,法国总理有的甚至是文化部长出身;相对于国内,文建会作为一弱势部会,不管是硬体或软体的改善上,很难有什么作为,一切文化的推展只能靠民间的力量促成。
徐伯年表示,到目前为止,十方乐集多多少少已能站稳脚步,过程中虽然因人手不够,很多事情执行起来困难重重,而当他善意开放场地供学生演奏时,有些演奏者并不体会他们经营的苦心,这些都让他非常灰心;然而,举步唯艰,但只要想到有一个自己的空间可以使用,可以随心所欲的发展、创作音乐,一切的挫折就都随风而逝了。
(本刊编辑 祁雅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