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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塔格擅于创生小品的动机与天份,是他在近代作曲界中最具代表性的才能所在。(十月影视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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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连诗与乐的游戏

匈牙利前卫作曲家库塔格

库塔格的前卫乐风不仅调性艰难、

知性的成份极高,乐风极其紧凑精炼,

更很少为通俗目的妥协过。

库塔格的前卫乐风不仅调性艰难、

知性的成份极高,乐风极其紧凑精炼,

更很少为通俗目的妥协过。

作为一位前卫作曲界知名的作曲家,库塔格(Gyorgy Kurtag)的地位却是整个圈子中最受争议的。有些当代音乐的论集自始未将他列名,然而有些论集已急著把他和李格弟(Gyorgy Ligeti)并列,成为匈牙利当代音乐的两大巨擘。

迟来的前卫新声

一直要到八〇年代中期库塔格才成为西方前卫音乐界中人人必谈的主流,他的出现,让欧洲人发现一种新声音。然而所谓的人人必谈,也始终只限于专业的前卫音乐圈中少数的作曲家和乐评而已。这原因又和库塔格的前卫风格有关,他的作品不只调性艰难、知性成份极高、乐风紧凑精炼,更少为通俗目的妥协过。他可以只用两种乐器、三个声音线条,写出十分钟长的曲子,却依然要演奏者和听者在那十分钟内如同经历一辈子般漫长,等到乐曲结束,已是满头大汗。

对于远在东方的我们而言,匈牙利是一个毫无经济竞争力、刚从共党统治中自由化不久的开发中国家。然而我们不能忽视的是,这里曾经是海顿、莫札特和胡麦尔发展音乐事业的主力所在,奥匈帝国的贵族们往来于布达佩斯和维也纳之间,音乐演出活动频繁,更让匈牙利获得「欧洲音乐院」的称号。这种优势自从德奥作曲家在浪漫派以后执掌欧洲新音乐的中心后,匈牙利就不再像李斯特以前的时代那样,培植出数量和素质都相当可观的作曲家。

当代音乐的改革劲旅

一直到巴尔托克和高大宜出现,才扭转了这样的形势。而这两位的出现,更为匈牙利的作曲树立起惊人的里程碑,此后出现的匈牙利作曲家,一直在观念和手法上具有革新的惊人成就。事实上,这些匈牙利作曲家从二次大战到一九六〇年之间,一直处于孤立的状态,独立地发展他们的前卫语言。

一九五六年苏联进军布达佩斯,带给匈牙利人民和艺术家极大的冲击,这次入侵为期三年,到五九年苏联撤军后,匈牙利虽然还是铁幕国家,却大幅接收西方文化的影响,把二次战后新维也纳乐派精练出来的音列主义和电子音乐、机遇音乐等手法介绍进周遭的铁幕国家,迅速在六〇年代崛起,成为当代音乐最雄健的一支劲旅。而六〇年代这波创作思潮的匈牙利作曲家可谓群雄并起,气象万千。

库塔格和李格第两人正是这股风潮中的核心人物,同样出生在二〇年代,到匈牙利音乐型式大解放的六〇年代时,他们正値盛年。与巴尔托克和高大宜的时间差距,正好足够他们脱离这两者所遗留在匈牙利学院中采集民歌以为作曲灵感主流的严重保守态度,这一派以Ferenc Farkas为代表。库塔格、李格第与其他在二〇年代以后出生的匈牙利作曲家,虽然在共产主义的影响,作品却不同于苏联作曲家倾向后浪漫乐派语法的温和,反而大走暴力和不和协的激进途径,这些些人以Istvan Sarkoezy为先锋,李格第与库塔格为代表,下延至更前卫而少为人知的Istvan Lang等人。

音列主义与调性动机的对比趣味

库塔格的音乐主要以新维也纳乐派──荀白克与诸弟子所拥抱的十二音主义为主,尤以魏本更是直接的影响。技法上如此,在情緖的表达上,库塔格则不脱巴尔托克那种紧凑、强烈对比,讲究结构合理化的影响。他的第一首作品发表于五七年到巴黎研究作曲后,当时他已经三十三岁,之前的习作都不被他列入作品编号中(包括一首中提琴协奏曲和淸唱剧)。音乐中不仅兼收巴尔托克、魏本和新维也纳乐派的意涵,更且旁及当时巴黎音乐主流的梅湘,把新维也纳乐派原本长大的乐句结构都拆解成极小的动机。尽管这首作品只用到四把音色相近的传统弦乐组合,可是库塔格那种对音色极细微的感触表现于乐谱上丰富的音色变化,都证明了他是现代「音乐表现主义」(Expres-sionism)中的一员。

极尽细腻中贯彻诗文的中心意念

和巴尔托克一样,库塔格也用小品的写法,记录他的音乐随想,巴尔托克写了是《小宇宙》Mikrokosmos,库塔格用的则从一九七三年开始创作一系列名为Jatekok(匈牙利语:演奏与游戏)的钢琴小品,至今整整写了两百多首,分成五册出版,与巴尔托克六册的《小宇宙》相呼应。从这一点,我们也可以了解,库塔格擅于创作小品与动机的天份,这也是目前为止,评者一致认为他在近代作曲界最具代表性的才能所在。

这种才能自七〇年代以后,完全转移到歌曲上;除了《幻想风》和《给一位朋友的安魂曲》外,从七〇年代开始,库塔格的每一首作品都包含了声乐,展现他对于诗歌文学的精确天份:他所选的诗作,往往在视觉描述上极为丰富,情感表达上虽受到文字或是作者的限制,却提供他在音乐上最大的表现空间。

以俄国诗人黎马.达罗斯(Rimma Dalos)诗作《已逝楚莎娃女士短笺》Messages de Feu Demoiselle R. V. Troussova为词的作品中,女高音娓娓道来楚莎娃的生平与情事,结合小型室内乐团和匈牙利的槌琴(一名蝴蝶琴或德西马琴,Cymbalon, Dulcimer),既在极小的单元中极尽细腻,又在整阙的联篇中贯彻诗文的中心意念,道尽女人生活中的哀乐情愁,且让诗人的目的在弦外自成一格。此曲让他在八〇年代一夜成名,从此与马勒和布瑞顿齐名,被誉为本世纪最伟大的联篇歌曲作曲家。

 

文字|颜涵锐  音乐文字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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