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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剧团举办之「女性教习剧场」活动。(南风剧团 提供)
南部剧场 南部剧场

剧场薪火如何相传?

从南台湾剧场现状谈起

中、南、东部等地的剧团过去皆曾仰赖北部人才以疏困;但因行事风格的差异与理解创作人才扎根的必要性,早已使他们认知到培养属于自己的创作人才方是延续与活络当地剧场生态的重要命脉。

中、南、东部等地的剧团过去皆曾仰赖北部人才以疏困;但因行事风格的差异与理解创作人才扎根的必要性,早已使他们认知到培养属于自己的创作人才方是延续与活络当地剧场生态的重要命脉。

一地区剧运的蓬勃与否,除与环境、剧团、作品之质、量,以及观众等因素有关外,剧场人才的培养与传承更是一地剧运能否延续的关键。剧场人才的培养与传承主要可从两方面讨论:一为剧场人才训练;二为演出创作机会与资源的提供。前者为剧场人才养成的基础,后者为剧场人才能否延续的关键。

剧场人才训练

目前台湾的现代剧场培训人才的单位大略可分为三种:㈠学校戏剧相关科系(尤以大专院校为主);㈡政府单位相关计划政策;㈢民间团体举办之训练课程,以及表演团体内部训练课程。学校戏剧科系是目前唯一提供较完整的戏剧训练系统的地方。

对中、南、东部而言,仅有少数高中学制的戏剧相关科别,但因此类学校多以影视综艺走向为主,因此其学生甚少流向当地剧团,关于此点南风剧团团长陈姿仰表示,高雄的中华艺术学校在高雄已有十年历史却只有相当少数的学生参与当地剧场活动。从中华艺术学校影剧科毕业的台东剧团行政王世纬也表示,早期该校虽以舞台剧为重,但近年已转而著重影视综艺方面,她是当届唯一留在剧场的毕业生。由此可看出台北以外地区在戏剧教育资源实严重欠缺。

政府单位方面较直接的戏剧人才培育计划,通常以文建会和各地文化中心所举办不定期与不特定对象的短期招训为主,而民间团体则有对内的各项训练课程。前者常由政府单位编列预算委托和结合民间团体办理,如周凯基金会、成长文教基金会、各地戏剧团体等;或民间团体提案向政府机构申请补助。其计划对象从小学生、社会人士至剧场人士皆有。一般而言,课程多集中于基础表演、肢体训练和舞台技术等,如每年寒暑假最常见的成人、靑少年和儿童戏剧营等,通常是非营利性质,有的不须缴学费,有的则须缴少数学费。整体而言,其推广及鼓励的意味甚为浓厚,然而实际功效如何却很难评估。经常办理这类活动的台南人剧团,团长许瑞芳承认剧团很少、也无多余人力对这些参与者继续追踪,其中因参加戏剧营而进入剧场者亦属少数,但他们仍相信这样的活动所播的艺术种子,应有发芽结果的一天,只是非立即可见。有鉴于此,一九九八成立的乌鹙社区教育剧场,团长赖淑雅表示,乌鹙的团务以至各地社区办理戏剧工作坊为主,他们与已训练过的单位和学员,尽可能保持联系与追踪,若在这些单位、学员和经费许可下,他们会计划对同一批学员做进阶的训练,希望尽可能防止这些参与者的流失。

剧团自办的对内训练课程其成果则较为显著,团员若经过一段期间有系统的训练后,通常表演能力会有大幅的增进。不过台北以外剧场普遍有著专业人才资源的缺乏,加上剧场人才的流失和汰换率居高不下,许多剧团经常面临著旧人走新人进的困境,似乎累积一批水准整齐的表演者,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尽管如此,培养剧场表演与创作人才的脚步不但不能放慢或停止,反而要使出十八般武艺,提供更多的资源吸引这些剧场新鲜人。一般中南东部的剧团所提供的课程通常集中于肢体开发和创作方面,给课的频率颇高,性质多为对内或者是具经验的剧场工作者,邀集的师资阵容亦颇坚强,如资深剧场作者陈伟诚、卓明与孙丽翠等人,是南、东部剧团长期合作的对象;另外,像钟明德、王墨林、蒋薇华、林原上等人亦曾授课。台南人剧团和南风剧团更是数度邀请国外团体和知名剧场作者举办工作坊,如英国教习剧场GYPT的互动剧场训练、哥伦比亚大学教授Steve Friedman和Denny Partridge带领的喜剧工作坊,以及日本舞踏表演者竹内晶的身体训练等。

除此之外,部分剧团提供相关的资源与活动予团员,如艺术、戏剧、电影和美学方面等书籍和录影带供团员借阅,或以主办戏剧读书会和讲座方式,加强团员对戏剧知识的了解,台南人剧团亦曾透过举办读剧活动,增加团员对经典剧目的认识。这些努力,长年下来累积出一些不错的表演者和少部分的创作者,其成长淸楚可见,不过目前整体的水准终究难敌台北剧场界的阵容,个中主因当属区域的艺术环境阻力太大,其中人才资源不足与流失,以及演出活动与资讯的缺乏,都是这些剧团累积速度缓慢的缘由。

演出创作机会与资源的提供

而在提供创作机会方面,剧场界和其他现实社会环境一样实际,大凡缺乏丰富剧场经验的戏剧新鲜人想从事创作,若非纠集一干有志之士瞎碰硬撞的自闯天下,实难说服大多数的剧团给予创作机会。但许多中南东部的剧团除主要演出活动外,多固定以举办实验剧展的方式提供剧团内外的剧场新鲜人一个创作空间,台中顽石剧团、台南的台南人剧团和那个剧团、高雄南风剧团以及台东的台东剧团等皆有此例。

以高雄的南风剧团为例,南风自数年前即不断提供机会与资源给剧团团员创作,形式不拘。有时是在剧场内举办剧展活动,让参加者尝试创作极具实验性的小演出,有时则为邀演活动,如高雄美术馆的户外邀演活动,剧团将此机会提供团员,做为一次实战经验。一九九七年起南风更开办第一届的「嗨!骇!实验剧展」,计划每年举办一次,第二届亦于一九九八年底至一九九九年初进行,其目的在提供剧场新鲜人创作的机会与空间,且开放给非南风成员的创作者,团长陈姿仰表示,此剧展的立意主要提供从未有创作经验的新人,但也不排斥有经验者。此外,台中顽石剧团团长郞亚玲指出,顽石除采用团员作品外,也经常将某些展演邀约交由团员负责创作,例如社区总体营造计划中的彰化王功社区再造计划,即由顽石的团员前往协助完成,以及曾与大度山理想国社区圣诞节晚会展演,亦交由团员自导自演。至于台东剧团也有提供新人的创作剧展─「春天小品系列」,和一九九八年的「戏菌培植工程」的《靑色白皮书》等。那个剧团同样举办过类似的「新人新秀」系列剧展。已有十二年历史的台南人剧团,自创团以来,便不断地举办实验性质的演出,如今在编导上已独当一面的团长许瑞芳,早期更从剧团中的此类活动培养丰富创作经验。

中、南、东部等地的剧团皆不约而同有此惯例,究其原因,是因为察觉剧场创作人才培养的急迫性。过去这些剧团皆曾仰赖北部人才以疏困;但因行事风格的差异与理解创作人才扎根的必要性,早已使他们认知到培养属于自己的创作人才方是延续与活络当地剧场生态的重要命脉。而北部戏剧团体由于占有人才集中之便,较无感受此种危机。从另一方面来看,提供剧团内外的戏剧新人创作空间,并非只有培养人才此一功用,事实上,这些创作新人常常可以提供剧团新的创作灵感与方向;甚至,从大环境的角度审视,若剧团可以有多元的功能(如戏剧演出、教育),也是一种整合与节省剧场资源的方式,当然,这种多功能的发展仍视剧团自身的能力与发展走向而定,毕竟许多剧团常常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台南人剧团团长许瑞芳表示,常态性运作的剧团在经费上的压力相当大,然而,他们仍设法拨出经费及剧团相关资源,如行政、宣传、排练场地和舞台技术上的协助,提供新人创作,甚至有时由较资深的导演或剧团邀请的艺术顾问给予意见。这些实验剧展,一出戏可能仅有两、三万的制作费,虽经费有限,但对于剧团而言绝对是利多;首先是可达到创作人才延续与培养的目的;其次提供团内其他演员演出不同风格作品的机会;其三,由于剧团提供更多的空间与资源给予团员,团员对剧场的兴趣愈容易持久,对剧团的向心力亦愈大,是一种防止戏剧人才流失的方法。

期待全面性与前瞻性的考量

台北以外的剧场对剧场人才培养传承上的努力,可说是煞费苦心,整体而言,在培养人才方面的确成效显著,至于在人才传承延续上,换言之要留住这些好不容易训练出的人才,却始终找不到对症下药的方法。事实上,台北的剧场亦有同样危机,只是人才资源集中,虽然剧场人才流失不算少数,但专业戏剧学校及其他为数众多的戏剧社团却也提供足够的人力资源。但若以整体戏剧环境来看,剧场薪火的传承需要有较全面性与前瞻性的考量,其中市场需求有限与人才出路等问题,使得剧场工作者多以意志力存活在剧场,由于目前台湾整体剧场环境仍属恶劣,资深剧场工作者和剧团经营者,对建立健全的艺术环境能否有著足够的自发性、使命感以及前瞻性,便显得相当重要,若一切仍以艺术家和创作者的角度行事或独善其身,一昧的要求与期待著我们「大有为政府」为台湾创造健全的艺术环境,那么我们永远只能处在期待中。

 

文字|林伟瑜  文化大学艺术研究所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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