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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团长郭子在唱片界累积的资源与经验,台北故事剧场在行销上有相当的娱乐倾向。图为郭子(右)主演的《大家安静》。(林凡妤 摄)
特别企画 Feature 特别企画/剧场.创作.行销

行销是一种「沟通」

剧场行销经验谈

剧场作为一种表演艺术,不能没有观众,行销的意义就是提供一套做法帮助剧团透过市场的观察,认识与观众之间的互动关系,与观众沟通,进而完成交换的行为,处理行销无疑就是在处理沟通。

剧场作为一种表演艺术,不能没有观众,行销的意义就是提供一套做法帮助剧团透过市场的观察,认识与观众之间的互动关系,与观众沟通,进而完成交换的行为,处理行销无疑就是在处理沟通。

对于剧场行销的讨论,或许应该先解决一个疑虑──剧场是否可以被视为一种产业?事实上,剧场历经十多年来的发展,无论如何已渐次累积了一批为数不少的从业人口,也在环境中开拓聚合出一定比例的剧场观众,其间,各个剧场的分类样态逐渐成型,规模等次约略可辨。不论从过去到现在,从现在到未来,如果单凭文化政策的豢养,剧场的发展皆是无以为继的,所以即如台北市艺术节总策画、果陀剧场制作人陈琪所说,「剧场必须是一种产业。」因为一旦剧场的事件发生了,所有相关的人、事、物若要寻求一种长期有效的发展与运作,就势必面临一个完整的剧场生态如何建立的客题,而在台湾的大环境中,产业化似乎是剧团经营的必然导向。

处理行销就是处理沟通

行销的概念之所以在剧场界被提出并且日趋重要,或许便是产业化此一意识的普遍性反映。但是即使「必须是」,却并不意味著「现在就是」,若以产业的标准来看,剧场界有太多不成熟的地方需要成长,未来如果剧团的产业形成了,会是什么样态还是未知数,在这样的情况下,各个剧团对于行销概念与做法的建立,似乎正像是一段拓荒的过程,在不确定的环境中解决安身立命的问题。

如何看待行销或许是剧团所面临的第一个问题,陈琪强调,如果单单把行销视为一种商业手段是不对的,也会使得许多艺术团体对之产生排斥。她认为行销概念的建立应该由社会学的角度切入,因为若以行销的原文marketing来看,行销就是市场学,市场是交易、交换的所在,而所谓市场学或行销便是对于交易行为所进行的探讨。剧场作为一种表演艺术,不能没有观众,行销的意义就是提供一套做法帮助剧团透过市场的观察,认识与观众之间的互动关系,与观众沟通,进而完成交换的行为,处理行销无疑就是在处理沟通。创作社执行长李慧娜也持类似的看法,她举《票房行销》一书中「美学契约」的概念,说明行销是剧团透过沟通管道的建立,与观众达成美学上的共识,如同签订一纸无形的契约。

如果行销在于沟通,那么沟通之前的自我认识将是必要的功课,陈琪认为剧团必须非常淸楚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以及剧团的内在与外在环境。不同规模与属性的剧团有不同的观众族群与人数、行政制作能力,与可供援引的外界资源,在掌握这些条件之后,才能得出恰当的行销计划。

以「台北故事剧场」为例,剧团经理徐誉庭表示,以往剧团通常较为强调作品的艺术性,行销的做法相对限制较多;而「台北故事剧场」一开始便定位在娱乐,这种态度的转变使得行销的空间更为开阔了,加上团长郭子多年来在唱片界所累积的资源与经验,「台北故事剧场」历年来的行销做法可说是相当娱乐倾向,不仅在制作上乐与娱乐界合作,在宣传上也采取直接攻占娱乐版面的策略,与其他剧团迥异的作风为「台北故事剧场」拓展出另一种生存的空间。

剧团特质决定行销走向

剧团的定位与特质往往决定著行销的走向。与类似规模的剧团相比较,「优剧场」显然对于行销的处理较为低调,剧团经理林益庆认为剧场行销应该是恰如其份地配合著剧团的发展,不应该做过度的预期计划,而像「优剧场」这种类似学习团体的剧团,行销的意义比较在于如何与观众共同成长。

「创作社」因为是多名创作者的共同集合,各个创作者的风格又截然不同,如何在每一次的作品发表中,既能突显作者的特质,又能建立观众对于「创作社」的印象,也就是让观众因为认同魏瑛娟或纪蔚然的作品,进而认同「创作社」,使得各创作者的观众群得以整合为「创作社」的共同观众,李慧娜认为是未来在行销上的首要目标;另外藉著风格各异的作品,带动观众对于创作类型与手法的讨论,也是可行的行销做法。「屛风表演班」行政部经理陈庆隆表示,因为李国修的作品属性与题材倾向于白领上班族与城市事件,「屛风表演班」的行销做法往往著重于此一族群的锁定。

了解自身的定位能够帮助剧团建立适当的行销原则,避免方向上的谬误,但是这些原则如何在动态的环境中确实做到,则又是另一项挑战。行销手法在市场上无效时,有时是剧团本身的经验不足,有时是缺乏前例可循,有时却是市场改变了,剧团除了加强敏感度的训练,仍必须承担一定的风险。以「果陀剧场」的《西哈诺》为例,当时的制作人陈琪一改过去票额的分级,代之以高额差的晋票方式,最后虽然票房长红,但是开演前两星期仍不破四成的低气压,事后检讨起来,陈琪认为与这项创新举动不无关系。

重要的是提供淸楚资讯给观众

票额分级的改动挑战观众的心理惯性,连带地影响观众的购票意愿,所以是否能够洞悉观众的心理趋向成为行销成败的关键。陈琪认为与其他产业的行销相较,剧场行销的难度更高,因为其他的产业提供的是具体可见的产品,客户可以看了之后再决定买与不买,但是剧场是在观众还看不到的情况下,就要使观众产生购票的意愿,所以剧场行销必须更细腻地体察观众的心理需要,提供足够的资讯帮助观众认识作品,进而发生意愿。「创作社」的《KIKI漫游世界》在宣传上的成效却不能反应在票房上,李慧娜认为讯息传达不淸是主因,因为提供辨识的条件不足,流失了该有的观众群,即使剧团意识到这个问题后,紧急加冠「魔幻写实喜剧」的标题,却也已经难挽局势了。《西哈诺》在演出前三个月撤换所有的文宣海报,将原先的剧名更改为《大鼻子情圣─西哈诺》,其目的也就是要避免一般大众因为认知上的困难而裹足不前。

此外,观众面对的是资讯充斥的市场,除了既有的四大媒体再加上网路,政策松绑之后,广电的频道、报章的版面多了,这些开放看来有利却使剧团的宣传讯息容易流于稀释淹没,以往的管道少但是集中,现在是管道多却是分散。各个剧团如何冲破重重的资讯迷障,将演出的讯息交达观众,徐誉庭认为运用某些技巧是无妨的,传达讯息时,重点要尽量反复,一方面加强印象,一方面避免观众一时不察错失讯息;或是善用媒体的属性与分隔增加消息曝光的机会,多元化观众接收的管道,譬如《露露听我说》在二月份的暖身宣传期就已三次上报,一次陈湘琪上影剧版,一次李立群上电视版,一次郭子上唱片版,除了见报次数多的好处之外,也让讯息扩及不同的阅众。此外,徐誉庭认为剧场已进入付费广吿的时代了,因为一个规模较大的制作,如果只借由一般性的新闻报导往往无法获得剧团所需的讯息普及度,所以当陈琪为挽救《西哈诺》低迷不振的票房时,只好使出最后的撒手锏──刊登商业宣传广告。

建立会员制拉住观众

但是观众从接收讯息到成为观众,中间其实还有一段过程,同时如何让一次的观众成为永久的观众?李慧娜认为行销应该是整体性的服务,讯息宣传出去后,如何将观众「拉」住,有效地将观众带入剧场,同时要使观众在消费之余,得到应有的满意度,过程需要完整的行销铺陈,一方面剧团应避免言过其实的宣传,造成观众的错误预期;二方面是会员制度的经营,维系观众的认同感与向心力。会员制度的长期经营可以为剧团缔造稳定的票房基础,例如「屛风表演班」历年来已累积了一批为数可观的「屛风之友」,这些人与剧团维持著紧密与忠诚的情感,许多观众看戏只冲著「屛风」的招牌,也就是因为信任剧团,于是信任作品。

拥有基本与固定的观众群后,剧团接下来面临的挑战便是如何进一步开发潜在的观众了。现在的问题是台湾经济不景气,观众人数的成长出现全面性的停滞,但即使如此,徐誉庭仍保持高度的乐观,她认为在台湾二千一百多万的总人口数中,现有观众的所占比例其实非常小,扣除太年长或太年轻的人口数之后,可以发现剧场的潜在观众仍是为数可观的,那么这些潜在人口为什么不走入剧场?是吿知管道的瓶颈或是吿知手法无效,是剧团在行销上可以再硏发的。「屛风表演班」的因应对策是成立子剧团,陈庆隆认为子剧团的好处是规模小,精干有弹性,可以进驻原有主剧团所难深入的地区培养新的观众人口,藉著子剧团,「屛风」得以再推出早期的小品,同时可以尝试比较难在大制作中落实的实验性企图,有益于剧团多元面貌的发展。李慧娜认为行销是改变行为的沟通手段,培养观众是一长期性的教育工作,譬如与3P表演艺术资讯网所合作的「网路戏剧学苑」,透过网路教学带领观众认识剧场艺术,也就是在潜移默化中为剧场培养未来的观众。

剧场的环境或许未臻成熟,每一个剧团的经营却不能因此停歇,许多困难的解决,就如陈庆隆所说「因为缺乏前例可循,土法炼钢的情况在所难免。」在向前冲刺时,也还得揹负著擘画大环境的使命,然而随著各个剧团逐渐挣扎走出的路径,一个完备的剧场生态仍是指日可待的,历程中,剧场行销的渐趋专业化无疑标示著步步进程。

 

文字|赵文琪  剧场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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