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中国的钢琴诗人」,傅聪所弹奏的萧邦,一直都是世界乐坛视为珍宝的诠释,这诠释背后,是什么样的学识养成?而又是什么样的人生带来这个诠释的灵魂?刚进入人生第七十年,傅聪的人生图景仍然不断地加入新色彩,且让我们在明媚的春天里迎接大师的乐音,并向大师说声:生日快乐!
傅聪钢琴独奏会
■ 演出时间与地点:
4月10日 新竹市立演艺厅
4月11日 台北国家音乐厅
4月17日 高雄文化中心至德堂
「那是真正的萧邦;华沙与巴黎的萧邦。那巴黎,是海涅(Heinrich Heine)与年轻李斯特的巴黎。我可以闻到那花、那雨及沙龙;那是旋律与优雅。」一九六○年,赫曼.赫塞在广播中,第一次听到中国钢琴家傅聪所弹奏的萧邦,如是写道。
家学深厚,造就钢琴诗人
自一九五五年在萧邦国际钢琴大赛中获得第三名与「最佳马祖卡演奏奖」之后,傅聪即被西方世界视为诠释萧邦音乐的翘首。除了完美的演奏技巧之外,他与萧邦同样拥有颠沛流离、与家国生别死离的命运,两个民族相似的历史演变,或许是作曲家与演奏家灵魂如此贴近的原因。然而傅聪之所以成为一位音乐家,乃至艺术家,与他深厚的家学有著紧密的关系。
傅聪是中国文学家与名翻译家傅雷之子,幼年时只上过几年小学,其后均由傅雷亲自培植教育。傅雷本人即是位浑然天成的大家,举凡文学、戏剧、美术、语文、哲学思想,都有深厚的底子与独到的见解。此外,当时在上海傅家出入的不乏艺文界的菁英,包括了傅雷好友钢琴家雷垣。傅聪自三、四岁起,便在父亲的带领下聆听古典音乐,七岁由雷垣启蒙,九岁再随李斯特的嫡传弟子梅百器(Paci)学习。
美学融会贯通,演奏能出能入
尽管傅聪认为,自己即使已超越了父亲的年纪,学养内涵却仍不及父亲的一小部分,但是自小活在对文化的景仰与对美的追求中,傅聪自有同代与后代音乐家所无法跟进的修为与内在。他在艺术的大国度里,融会贯通,完全没有当下许多音乐家常见的狭隘与划地自限。
比如说,他曾在自述中提到,莫札特的歌剧奇妙的地方在于,观众可以感觉到他在作戏,但同时这戏里面的感觉是真实的。延伸到演奏,就如《傅雷家书》中提到的,音乐一定要「能出能入」,就是在弹奏的同时,也能反观自己与听到自己的声音,从而更加严谨控制自己的弹奏。这种「能出能入」是莫札特、莎士比亚及中国戏剧相通之处,也是其高妙之处。
这种吸取各方艺术精华、转化为音乐诠释的哲思,再反转成对艺术的审美观察,是傅聪最足以令当下音乐家们省思的地方。不管东西方,都认为傅聪深具中国文人的气质,所弹奏的音乐也凝聚了中国文化的精随。然而傅聪本人却明白指出,中国文化的精随是在灵魂里的,在具体的作品演奏时,海顿应该还是海顿、莫札特应该还是莫札特,在演奏这些作曲家的作品时要研究作曲家的内心世界。这无疑是对后辈音乐家最实际的建言。
人生七十,展现何种风景?
这次来台举行独奏会,适逢大师踏入人生第七十年,演奏曲目包括了古典乐派的海顿、贝多芬,也包括了浪漫时期的舒伯特、萧邦,更带来一首中国作曲家宋抚元的四首琴诗。人生第七十年,凝聚的是何种智慧?呈现的又是何种风景?傅雷曾在家书中对傅聪说:「我多少年来播的种子,必有一日在你身上开花结果──我指的是一个德艺俱备、人格卓越的艺术家!」而我们又何其有幸,能得以亲临这花与果带来的芬芳?
艺术家的哲思-傅聪其人其语
◎ 音乐是抽象的,是心灵的语言,在时间上是永恒的,在空间上是全宇宙的,不应该有任何局限。
◎真正伟大的作品永远比所有最伟大的演奏家更要伟大。
(整理╱林芳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