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王小棣是个老朋友,在一个偶然的机缘里她看上了我的锁骨,起码她是这么对媒体说的。至于我的锁骨是如何为我争取到这个角色的,她说是因为我的锁骨有一种充满劳动力与生命感的长相,换句话说,我的锁骨透露了我有潜力饰演一个苦命女人的讯息。这个面试的甄选过程一点也不含糊,只是我自己浑然不知。
朋友不见得都看过,但大多听说,我拍了一部电影。一个舞台上的舞蹈表演者能有机会做镜头前演出的也不多,算是我运气好能够这么经历一遭。导演王小棣是个老朋友,在一个偶然的机缘里她看上了我的锁骨,起码她是这么对媒体说的。至于我的锁骨是如何为我争取到这个角色的,她说是因为我的锁骨有一种充满劳动力与生命感的长相,换句话说,我的锁骨透露了我有潜力饰演一个苦命女人的讯息。这个面试的甄选过程一点也不含糊,只是我自己浑然不知,因此也可能表现得非常自然,导演对我可以表演得很苦命一定是相当肯定,否则怎么会自始就不做他人想。
跳舞卅年 重新学习在镜头前表演
话说走动中外舞台卅年,第一次做银幕前的演出,我是道道地地的新人。怀著战战兢兢的心情,我从头体验起如何面对镜头,如何入戏。
舞台的演出所有的准备都在排练场,日以继夜的工作,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一样的动作,斤斤计较一个五度角的倾斜,或是一个重音的准确,只为了能在舞台幕起时,能有最完整掌握表演的能力,目的也在于希望能准确地传递编舞者想要传达给观众的讯息。
但是完全相反的,电影的拍摄每一个镜头往往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一场两个人的对话得先把一串话切成好多段,再依导演期待的视角来回地拍摄两个人各自所说的话,及听到对方的话而有的反应。来来回回地把一场对话切得碎碎段段地拍,每一个不尽理想的角度,不够准确的言语表达,不过就是再来个NG罢了。导演的脑子里自有一个完整对话的镜头想像,演员就要在每个演出的当下掌握表演的情境,确定在同一场戏的前后情感串连有个合理而清楚的脉络。当一场戏拍不完时,明天或过几天再回头连戏。你最好期待在吃过几顿饭,处理了几封e-mail的不同事件,睡过一大觉后,仍然能如剧情的铺陈一般,把同一场戏演得清楚有致。
身体与空间的新体验 学到新的表演学问
面对一个近在咫尺的镜头和面对十几廿公尺外的观众是完全两码子事,虽然我们都统称这两种行为叫表演。有一场情绪激昂的戏,导演希望我一边哭一边又有较大的肢体动作,而且情绪是渐渐堆砌起来的。所以说这场戏有一个情绪时间的抛物线,外加时间进展的空间位移,所有的变化都被锁在一个特定有限的镜框里。导演一边在我耳边充满情绪地解释这场戏的感觉,我一边想像地投入感情。为了酝酿,我把台词说缓了;情绪堆叠的抛物线我自有较真实的时间感;这是时间性的问题。在特定的时间感里,动作渐进的大小会不会出镜;头部转换的角度如何才较有说服力;这是空间性的问题。没做好,大家陪著我NG。我再度体会到如肢体表演一样,时间与空间在表达与传递上的力量,所有的表现都是时空交集的结果。我与大家分享我的发现,听我说的人都瞪著眼努力了解我到底在说什么,因为这些电影人从来不需要如此看待演戏的。演戏是剧本、台词、情绪、情境、表演的总合。因为我是一个舞者,又是需要解释身体运用方法给学生了解的老师,我的体悟好像太肢体又太学术了些。可是有学到新的表演学问,是不容置疑的事。
戏演完了,一切都成为历史,只有我的体会还在我的表演体系里发酵。哪天有人看上我因跳舞而变形的脚趾头,或是年岁渐长的体态而找我去演戏的话,我一定要再去琢磨琢磨,搜集一下我的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