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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朗机工《a~艺术与水的循环计划》,2012,装置。北美馆展出现场细部。(图片提供 台北市立美术馆)
企画特辑 Special

超真的体系世界「真真:当代超常经验」

总之,我们是处于「真」的世界里,如同于它本身的虚构,而虚假只不过是它的衍生现象。这种「真」,是傅柯继承尼采所说的真理游戏:真理在此不是借由天启、本质、本源、终极或恒定的法则等概念所能指称的。「真」,是一种系统,任何一种模型的运作,包括骗人,如果这行为不是真的,如何说是骗呢!

总之,我们是处于「真」的世界里,如同于它本身的虚构,而虚假只不过是它的衍生现象。这种「真」,是傅柯继承尼采所说的真理游戏:真理在此不是借由天启、本质、本源、终极或恒定的法则等概念所能指称的。「真」,是一种系统,任何一种模型的运作,包括骗人,如果这行为不是真的,如何说是骗呢!

 「真真:当代超常经验」

2013/1/26~5/19  台北市立美术馆

品质不错的官办展览,看出策展人的巧思,例如说,对真实的论述,策展人余思颖引用两个故事是相当有见地,但应可把它们推导出议题的尖锐度与当代性。

先说《太平广记》的〈画工〉,「真真」来自这个传奇故事,是画中女子的名字,实际上更是欲望的叫唤,因为只要不断对呼唤「真真」,三天日以继夜,她便会从画里走出,来到现实世界,献身于呼唤她的男子,且还跟他生了孩子。在遭到怀疑是妖怪后,她带著孩子返回画中。「真真」是「真」的叠词,要求重复叫两次,且这个叠语又要求反复不断地叫唤,是欲求「真」的祷念,更是对性的执念。性与「真实」在此是等价而互通的事,且呼应策展人援引的另一个故事,《聊斋志异》的〈画壁〉,谈到某人造访禅寺,倾心于壁画里的美丽女子,在凝想中走入画中与该女发生缱绻情事,后来老僧用手指弹壁画才让他得以脱身。〈画壁〉的情节暧昧让人有理由说,这全然是老僧的春梦!但不管是谁的,跟〈画工〉一样都是围绕在性欲与真实的纠结上——依此,在〈画壁〉那边,真实成了欲望的真实层,这让人想到一九八七年电影《倩女幽魂》中,宁采臣手持女子画像的一幕,该女子往后变成冤魂。

「真」是任何一种模型的运作

相对于这样的性寓意,「真真:当代超常经验」(以下简称为「真真」展)的策展论述谈到「超常」或「真幻莫辨的感染与影响力」等美学命题时便显得有待商榷。我认为应走出通俗概念,或被形容词包裹的描述语句,甚至是真假、虚实等僵硬的二元论,而以「真」的模态来展开论述会比较有意思。在当代科技与资讯文化状态里,「真」是有各种型态的运作,譬如说,隐藏的「真」,想像的「真」,尚未到来的「真」,骗人的「真」,真真假假的「真」,以及永不会成真的「真」;当然也要包括基因工程的生命政治,未来的复制生命,或当前的基改玉米,没人会说它是假玉米等等。总之,我们是处于「真」的世界里,如同于它本身的虚构,而虚假只不过是它的衍生现象。这种「真」,是傅柯继承尼采所说的真理游戏:真理在此不是借由天启、本质、本源、终极或恒定的法则等概念所能指称的。「真」,是一种系统,任何一种模型的运作,包括骗人,如果这行为不是真的,如何说是骗呢!这可没人要去相信,况且尔后才会有发现受骗的事,而「骗徒受骗」正是真理游戏的最佳写照。套用布希亚的用语,这是超级真实(hyper-real),是超越真假二元论的真实,是记号之真;如同所谓的「假假」,它绝不假,而是自曝其假的真。这就绝不能跟现代艺术史上所谓的「超现实」(surrealism)相混淆,因为这里要谈的跟前者天差地别。再次借用布希亚的「拟仿先行」理论名句,拟仿是「不需要原物或实体,而是以模型来产生真实:一种超真实」,在其《完美犯罪》一书中甚至说,真实只是拟仿的一种模型,一个特殊个案的产物而已,是拟仿在制造愈来愈多的真实。

值得比对的两件作品

就「真真」展来看,有两件作品值得比对,一是余政达的作品《信》,讲的是当今盛行的网路诈骗,但问题不在于败德的执爽或纯真的失落,而是诈骗能指的意识形态之政治性是如何运作在受骗者身上,或更精确地说,骗者与受骗者所共构的「准」骗者身上;在此,受骗者,她/他的任何真诚都不足以反制骗者,除非「去骗」骗者。另是「河床剧团」的《开房间》,导演郭文泰特别限定观者与演者处于一对一的状态,在彼此的角色不期然地、但也必然地产生互换之下,试图从中引发真实,触及真实个体的内在与更深的经验深处——「深处,更加深处去」(deeper)是郭文泰所强调的体验层次。然而,只要走出房间(剧场空间),我们霎时就会了悟无论当时在房内有多真,其实都是夺真/贞;这根本是来自于一种模型的生产,好一个「拟仿先行」!关于观者与演者的这档房事,投入角色游戏纵使有多深,只要走出房间就可明了它的条件式的存在,且基本上没有人会真的想要在房外继续搞里面的事,就算有人要这样做,那其实也是房内的外部生产,也就是说,一经体验,我们是回不去了,注定要活在模型的事件里,永远脱不了身!最后,艺术团体「豪华朗机工」的《a~一个艺术与水的循环计划》呼应了以上关于真实模型的说法,是商品还是艺术,是展品还是通货,或者,是生活还是艺术,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hyper-art,也是hyper-life,以及其他诸如此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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