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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是演奏家的归属,而乐团是我们的骄傲。(邱瑗 摄)
特别企画(二) Feature 音乐扬帆.2013 NSO@欧洲

一个乐团的巡演,舞台之下的点滴……

NSO欧巡纪事

一个团员加工作人员超过一百廿人的交响乐团,如何从台湾到欧洲,巡演四个国家?要不是贴身随行,不会发现,台下旅行途中的精采,不输台上精湛的表现!且透过这些点滴纪事,还有留学欧陆、旧地重游的团员回忆,让我们更亲近NSO!

一个团员加工作人员超过一百廿人的交响乐团,如何从台湾到欧洲,巡演四个国家?要不是贴身随行,不会发现,台下旅行途中的精采,不输台上精湛的表现!且透过这些点滴纪事,还有留学欧陆、旧地重游的团员回忆,让我们更亲近NSO!

◎台北:行前准备

10/24 @国家音乐厅走道

大型积木堆堆乐

在多如猫毛的欧巡事务中,旅运是一项不仅复杂,又万万错不得的要事。除了乐团与行政团队共一百一十九人,以及于不同航段加入、离开的客席音乐家与随行媒体的各种交通工具安排外,四十四箱、重达六千三百公斤的乐器与演出服,也让NSO的行政团队伤足了脑筋。

除了恒温管控的货柜、配合各演出场地的进、撤场时间的运输时间,以及舞台组工作人员的各项工作时间表与配合这工作时间的交通方式,早在七月便开始为团员的乐器拍照、汇整各乐器的「身家资料」,以便为乐器保险;精密计算并核对乐器与演出衣物存放空间后,再将乐器箱与衣箱送到工厂进行调整。

同时间,行政团队还不忘趁国外乐团来台演出时,到后台观摩他团的乐器箱,光是上不上锁都是个斟酌不已的大问题——依据经验,凡上锁海关必开箱查验,而海关要开箱,乐团得备人随侍在侧不说,这意味著精巧敏感的乐器将经历不同的温湿度,是极大冒险;不上锁,就连行政团队都会心有不安,生怕有所闪失。天人交战下,行政团队决定效仿英国皇家爱乐的做法,备锁但不上锁,所幸这一路,乐器都顺利稳当地抵达演出场地。

巡演时开、装箱与布置场地、复原场地的时间有限,为达最大时间效益,行前,NSO舞台组先玩起大型「积木」。首先舞监在地上用胶布标出货柜的尺寸,再将四十四个箱子一一推入「货柜」,最后再画下「分布图」,传送给各地的货运人员,让大家按图索骥,照本宣科工作。高大的衣箱最简单,二话不说,先进!但接续的各个乐器箱才是麻烦,配合乐器形状打造的箱子,大小与重量不一,不论堆叠与并置,都要再三考量。过程中,见工作人员将某些箱子推到一旁,宣示般地说「他的灵魂已经上去了!」原来箱子由实心木头打造,边框再以金属加强防护,沉甸甸的空箱一上一下都是体力的考验,那已上去的「箱魂」表示是要叠在上面的箱子,NSO行政团队在工作中找乐子的功力可见一般!(郑巧琪)

 

10/30 NSO排练场

行前备战会

睽违十六年,NSO再度回到欧洲演出,不仅行政团队战战兢兢,乐团团员也高度关切,为此,乐团二度举行欧巡说明会,让团员与行政团队资讯同步。说明会中当然少不了行程表,搭机、搭船、搭巴士,样样说分明。但如每个出国旅游的人一般,生活大小事也是心头事,欧洲各国电压虽然相同,但光是插座就有好几种长相;而饭店提供的设备也不尽相同,虽然每家都提倡环保,但对于提供牙刷算不算环保一事,还是各有见解;最最重要的,网路通讯的情况,也是说明会的重点之一。您以为NSO的巡演说明会像一般旅行团般,发一张表,口头说明了事吗?这全然不是NSO行政团队的风格,除了参与pre-tour(前行场勘)的行政同仁口头说明外,还佐以简报、照片,务求一目了然。

启程前的说明会中,最令大家关切的应算是乐器装箱的时间点,碍于货运通关流程,乐器必须提早运走,NSO结束十一月三日的「欧巡音乐会@台北」后,翌日午前,团员便需将乐器与演出服放入乐器箱,直至巴黎开箱再见,这也是首次NSO团员面临在演出前与自己的乐器分开数日的情况。(郑巧琪)

◎法国巴黎

11/9@嘉禾音乐厅

时差

飞机一落地,表示此刻开始,要过的是巴黎的时间。因为明晚的演出是台湾的半夜,不管如何都要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内调好时差,才不枉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为了让乐器车提早启程,团员几天没碰到琴了,行李都还没安顿好,就已经纷纷询问自己的乐器何在。经过一夜的睡眠后,还要再调的,就是第一次接触的陌生音响。短短的sound check中,要发出什么样的声音?要产生多大的力度?从耳朵到手指间,都要得记得清清楚楚。毕竟晚上演出时,不仅乐评们等著检验,留学时期久违的同学、朋友、老师们都会到场加油打气。。

前台,法国人的进场方式则和台湾大不相同,开演前他们总爱挤在大厅、走廊间尽情地交谈,似乎不撑到最后一刻不甘心进厅内坐好。中场了,眼看著休息时间已到,化妆室外仍旧大排长龙,工作人员开始紧张,判断要不要延长?但这一更动,就必须立刻联络后台,连带影响团员上台、调音的时间。于是他们看著表,紧急协调是否让团员「再八分钟进场、六分钟调音」,但法国的前台人员听后却大笑了起来。原来,对他们来说,时间是一种「感觉」,果真预备铃一响,不需要任何广播,原本嘈杂的人群不知不觉地散了开来,下半场准时开演。在音乐传出的刹那终于发现,台上台下跟著音乐的进行而成为一致——时间差,根本不必担心,因为它总会找到自己的秩序。(李秋玫)

 

11/10@旅馆

诗人的捉弄

这天的彩排后,有两位团员回旅馆准备晚上演出,稍作休息后猛然发现电视机上的时间显示七点五十,这也就表示距离开演时间只剩十分钟。回头看自己的表,明明还有一个多小时,却不解为什么时间突然跳快?紧急拿起电话正想询问柜台正确时间的同时,敲门声响起,门外站的是询问是否需要打扫的服务员。两人赶紧问她现在几点,她看了看自己腕上的表后,果然回答得跟电视一模一样。

一听完,顾不得思考何以对过时的手表还会出现错误?心急如焚的他们抄起衣服就要往外冲,幸亏服务员问过同事后又绕回来告诉他们,自己的手表时间错了,他们手上的才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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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旅馆走廊出来,我们才发现原来隔壁房间住过的是几位鼎鼎有名的文学家,为此旅馆还特地在门上挂著他们的名字——王尔德、爱伦坡、费兹杰罗、海明威……这些人都曾在不同的时空中在此驻足,与我们当邻居。不知道这是哪一位名人的隔空捉弄?即使上述团员的时间可以解释为日光节约时间的一小时之差,但我那慢了十多分钟的手表又怎么解释?我猜,也许跟刚刚在墓园的亲吻有关,或者,跟乐团将在明年推出王尔德写的《莎乐美》有关……(李秋玫)

团员回忆

巴黎,我记忆中美丽的画框

口述  陈伟泓 国家交响乐团小提琴演奏员

回来台湾工作时,我的心或许还遗留在巴黎。毕竟,当初完成了学业之后,除了继续往最高演奏文凭努力,并尝试考当地的乐团。所以一直想回去,不是回去玩,而是回去再续那个未竟的梦想,将自己融进那个大城市,自由地吸收养分。

再重回这个地方,自己都很惊讶,竟没有那种「终于回来」的感觉。走在马路上,我像是上周才刚来过一样的熟悉。坐进地铁,前往以前三天两头就去买谱、调乐器的罗马街,在地铁里,下意识地就要往车厢中段移动,因为下车的出口就在那儿。这种连脑子都忘记的反射,是藏在我身体里面的记忆——我深深体会到,巴黎,她永远没有改变!

此行,我可以在学校转角的咖啡吧坐上一整天,回忆留学时期的气味。但飞机上,我唯一的念头就是去看老师。除了他,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踏进蒙马特墓园,偌大的园区根本找不到他,问了警卫、确定方向后,还是找了十多分钟。明明知道他已在去年意外骤逝,但当亲眼看见冰冷的墓碑上刻著Devy Erlih的名字时,我的心真的好痛!

回想跟他学习的时光,密集的上课、甚至无偿的教学,让我留下深刻印象。他的严格要求曾令我胆颤,但我也明白他愈在意、愈看好的学生,就鞭策得更凶悍。五年来,我无暇感恩,只有努力练习得到认可。

巴黎让我知道这世界有多大,恩师让我知道音乐有多宽广。

独自在墓前跟老师告别,我谢谢他。有他的教导,才让我能够有今天这份工作,然后跟著NSO乐团巡回再度回到这里。短暂三天的停留,我也渐渐沉淀,虽然沉重,但我了解自己的心情不再漂泊,因为巴黎已经在我脑海成为一个美丽的画框,我的心愿已了。

跟这片土地挥挥手,下次,我想,我应该可以轻轻松松地当个观光客了吧!

 

◎义大利 威尼斯、乌迪内

11/12日@水、陆巴士上

舞台人生

早早就吃完早餐,车子准时发车,昨日在米兰演完一场,今天接著要到义大利东北部的乌迪内演出。但在之前,必须要将行李先拖进威尼斯的旅馆。

三个半小时之后,当车子驶进岸边时,团员们已经为这片水景发出惊呼声。但没时间留恋,一百多人、一件件行李箱都得移进船内。换乘水上巴士半个多小时到达旅馆,然而,问题来了,要怎样在摇晃又狭窄的船舱中进进出出,找出自己的行李移下船?尤其面对这一百多个团员,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于是,行政在短时间想出了办法,同样采取一人一件行李的策略,但不管拿到谁的,就负责将它拖到旅馆集合再认领。就这样,一下子就让三艘船内的人、随身大小包全数卸货。

领完房卡仍不能休息,因为得在极短时间内在陌生的城市找到餐厅,吃一顿远远迟到的中餐,然后再回来集合。跳上水上巴士时,太阳已掉进水里。再换上两个小时的巴士抵达音乐厅,墙外贴的海报早在门口迎接著大家。进门后,看著乐团事先准备的咖啡点心,又累又渴的团员却只能一面端著茶点、一面被催促。彩排时间不多,大伙儿只能依依不舍地找乐器上台。

也许咖啡发挥了效益,彩排结束,换了装、上了粉,团员们看起来精神奕奕,与半小时前的疲累有著天壤之别。在观众欢呼的掌声后,大伙又得急著换回便服,搭上巴士朝著岸边急奔,赶赴最后一班回旅馆的船。划过水面的舱内鸦雀无声,疲累让他们瞇著眼睛看向窗外,月亮高高挂著,告诉这群乐手们,午夜已到来许久了。(李秋玫)

团员回忆

威尼斯,给你的一封信

文字  于尔恩 国家交响乐团小提琴演奏员

缘于一次行旅倥偬下的短暂相逢,是怎样也料想不到久别经年后有再叙旧谊的机会。虽然此时我们已俱在岁月的筛检下洗褪了锋芒,人生也由绚烂转趋平淡……此刻凝视著那经光阴裁剪后的自己,不免遣怀于两鬓飞霜的慨叹,并从妳原本焕发的容颜感受到那美人迟暮的惆怅。而或许就因著这样的心情,再度看著那些超卓才华下飞扬的神态,竟然觉得有种逐渐失去古意采风的黯淡。那即将走入历史阑珊的灯火中,一种孑然的寂寥。

广场上的鸽群,忙著絮絮叨叨的,此时不知是在嘲讽自己的善感?还是讪笑那一群群来去匆匆的游客,揶揄他们那不知道所为而来,也不信他们最后能带走什么的那……不屑的讥刺?而我仍会想起你那曾经壮阔的辉煌——百花齐放的艺术,以沛然莫之能御的骄人姿态,彩绘出自中世纪以来那文化丰腴充实的蕴藏。仍想起你有过似锦的繁华,樯桅蔽天,万商云集的盛景,大剌剌地展示著一个时代的昂扬。那无可匹敌的权力,盱衡世界的气量……

这是在岁暮隆冬之际的一个美好的傍晚,当澄蓝的晴空,被漫天的夕照匀抹成缎彩般的瑰丽。我伫立于运河堤岸,望著眼前漫过的汤汤河水,心中仍如同以往般的期盼,能重温遇见美感的经历。那寻回心灵悸动的开始,于是我写了这封信。给你,威尼斯……

◎瑞士日内瓦

11/15@维多莉亚厅现场

医生好忙

从和煦的威尼斯来到日内瓦,气温骤降至摄氏五度左右。由于风大,体感温度要比实际上又低了许多。维多莉亚厅的浮雕、镶崁充满著皇室的气息,包厢、木椅透露出它的古老气息。重要贵宾的到访及专家学者的讨论让整个大厅热闹烘烘,特别是上半场演完,杨文信拉的圣桑斯《第一号大提琴协奏曲》让人印象深刻。在一片欢欣的氛围中,乐团行政突然从后台压低身子走进前台,找到随行医师时说了几句,便领著他神色匆匆地往后台快走。凝结的气氛令人心惊,有位团员身体在多日的忍耐后终于出现了状况,感觉相当不舒服。所幸在简单用药后,病情得以控制,在中场休息过后,上台继续完成音乐会。

这是第一个病号吗?不,第一天到法国的下雨天,有团员因为踩到湿滑的叶子而摔伤时,就已经挂了第三号。一路上,旧伤复发的就有好几个,更遑论因为天气冷,感冒、咳嗽的就不知道有多少。医师不得闲当中,还发生药包被偷的事件……但无论是牙痛、脚痛、中耳炎、甚至因为感染导致血尿,在上台前都得变成另外一个角色,抛掉拐杖、忘却疼痛,用最美的乐音回报台下观众的热情。(李秋玫)

团员回忆

日内瓦,宇新乐久违的故里

一早车子启动,大家都清楚,今天将会在巴士上度过赶路的一整天。从义大利出发、经过几天前到访过的法国,我们前往的目的地是日内瓦。而隔著走道,我们隔壁坐的正是瑞士籍的团员——小号首席宇新乐。

两百四十多公里的路程后车子驶入休息站,众人在餐厅寻找简餐追赶午饭的进度。短暂活动筋骨后,紧接著的,还有一百四十多公里的路程要走。车子在平稳的高速公路上急驰,大家也慢慢从睡意中醒来。车窗两旁渐渐出现高山,山顶的白雪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纷纷拿出相机瞄准。温度从十三度降到六、七度,但愈往前进,气温愈往下降,宇新乐的心情却愈来愈雀跃。

「三千公尺高山上都有雪」、「过去还有更多城堡」,伴随著眼前出现的旧军营、庄园、马、教堂,宇新乐用不灵光的中文努力介绍。「我的朋友,做乐器的,自己种葡萄,山太高,做的红酒不好喝,酸酸的!」、「瑞士找不到平地,连足球场都是斜的,中场还要换边。」揶揄自己的国家,他乐得哈哈大笑。

第一次跟著乐团回到家乡,他庆祝似地拿出在休息站发现的药酒分享,说这种阿尔卑斯山的特产已经很难找到。「它对消化很好,我昨天喝了水龙头的水,不舒服,喝这个治疗。瑞士的水很乾净,跟Avian一样。」车上没有杯子,我们各自旋开矿泉水瓶盖,每人获得一口小酒。在过境的白朗峰下,小心不让酒洒出来,为他久违的朋友、远在一百公里外的家人、还有为明天在日内瓦的演出,乾杯。

 

◎德国柏林

11/15@柏林爱乐厅

11/20@国家音乐厅

大厅,我的家

在柏林爱乐厅大厅,对著层层叠叠的观众席,指挥与团员的彩排格外仔细。这么多场来第一次在葡萄园式的场地演出,没有靠背,四周都被观众包围。演奏出的音乐传递出去,再反弹回来,「耳尖」的乐手们都可以感觉得到音响效果的差异在哪里。压轴的音乐会在倒数的一刻终于来到,准备已久的乐曲和势在必得的向心力在此时却已升华,在这国际一流的音乐厅中,团员有如徜徉在音响的施与受中,发出了一流乐团的声音。

在旅馆的大厅外,大伙舍不得再踏一步进房休息。即使音乐会圆满落幕、酒会宾客已散,走回住处外,情绪却仍然高亢得不得了。彼此的嬉闹和玩笑在这寒冷的午夜听来也许言不及义,但累积多时的压力和疲累,终于在此刻恣意地释放。

回到国家音乐厅,代表这莫大的任务已圆满达成。在团员纷纷离去后,「隐形」的行政团队仍分头忙著观众看不见的琐事。永远早一步到音乐厅安排好场地,又在众人离去之后留下拆台的crew、接待媒体与贵宾的公关、照顾指挥与独奏家的褓母、安顿团员的领队……在乐团写下历史时,他们密密麻麻的笔记,也记录了每一段走过的足迹。舞台是演奏家的归属,而乐团是我们的骄傲,无论是从这个厅、到那个厅,或者是回到自己的厅。(李秋玫)

团员回忆

柏林,我新旧交织的生命

文字  李明怡 国家交响乐团英国管演奏员

 

随著一场又一场演出的结束,经过许多城市,终于抵达这次巡回的最后一站,柏林。

虽然没有巴黎的浪漫,米兰教堂的震撼,日内瓦名表街的贵气,柏林街头冷冽的空气,却勾起了我满满的回忆。

柏林是一个充满著艺术养分的城市,滋养了当年在这里留学的我。记得以前住在柏林的时候,只要在柏林爱乐开演前提早去排队,就有机会可以买到票价非常低的站票。站在柏林爱乐厅的后方,看著舞台上的天团,演奏著世上最动人的音乐。听完音乐会后,心中悸动佩服之余,却又感受到自己和这音乐殿堂的距离有多么地遥远。回宿舍路上,冷风刺骨,心里想著,是不是有一天,我也可以以职业乐团团员的身分,坐在这个舞台上演出呢?没想到,当年的梦想,成真了,谢谢NSO!

结束在德国的学业回到台湾后,工作日益繁重,有时候真的令人喘不过气来。每当这个时候,回想起在柏林的求学时光,总觉得像是一场绮丽的梦,是那样的不真实。在那里,只要用力学习就好,多么单纯的时光!这次再回到柏林,如同是一趟捡拾记忆碎片之旅,捡到了遗落在柏林爱乐厅的记忆,在街上吃Döner的记忆,在Dusmann里听CD的记忆,喝我最爱的德国啤酒的记忆,在地铁里的记忆……捡拾碎片的同时,又留下了新的记忆碎片,新的旧的,交融在一起,我的生命似乎又完整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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