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著数位世代科技发展,电视频道不再如过往普及,人们持续拥有更多的娱乐可以分心,都是让整体日剧产业持续走跌的原因。在时代的推送之下,近年日剧开始产生一些规律的趋势,如电视台制作经典旧作续集力图再造风潮,黄金档日剧收摊、深夜线起飞,而以职场小虾米对抗体制大鲸鱼的《半泽直树》、《派遣女医》、等大受欢迎,也反映出日本人压抑的民族性,靠这些「奇幻故事」得到抒解。
对于不那么认真钻研日剧,只是偶尔跟著台湾电视台播出,或者看到网路传出的话题而跟风看看的观众而言,这几年日剧在这些人心中的形象,大概可以简单称为「夕阳产业」。相较十几年前的日剧以「偶像剧」之名大举进攻台湾小萤幕,这些年则完全被韩剧与台湾本土华剧等正规偶像所主演的名符其实「偶像剧」取代,网路声量也不如热门欧美影集。
而实际上日本的状态呢?虽然不至于称之为夕阳产业,但整个戏剧圈确实也已逐渐染上黄昏色彩。随著数位世代科技发展,电视频道不再如过往普及,人们持续拥有更多的娱乐可以分心,都是让整体日剧产业持续走跌的原因。往年一部戏平均收视15%才能算及格,现在只要当中有一两集有超过15%就足以办庆功宴;往年大家会去检讨当季有几部日剧平均收视不到10%,现在则是直接去看当季有几部日剧平均收视可以过10%。今非昔比,一句话便道尽近年日剧生态。
不过其实不只日剧,全球戏剧圈几乎都面临同样的问题,传统电视台普及率持续降低,拥有更迅速数位载具与资源的有线电视频道,开始异军突起。韩国有线电视tvN近来屡创收视纪录,美国付费频道HBO、amc也各自养出《冰与火之歌》与《阴尸路》等人气完全打趴无线频道戏剧的招牌作。而日本付费频道WOWOW也在今年拓增日剧时段,现在一季可以产出四到五部中短篇的连续剧,产量已直逼各大民放电视台,投入的预算也更为充裕。
在时代的推送之下,近年日剧开始产生一些规律的趋势,特别列出几项行迹明确的变动给各位参考:
趋势一:经典旧作重启续集
首先提到的这点源自于富士电视台现任社长龟山千广,富士台在十、廿年前被誉为戏剧王国,除了拥有最多高收视黄金戏剧时段,也造就出无数经典作品。但近年同样受时代所迫,收视大不如前。龟山社长二○一三年上任时提出,在他任内将要大规模重启许多当年叱咤风云的连续剧,来提振电视剧收视。于是乎,富士电视台开始推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续作,《侦探伽利略》首先登场,接下来还有《王牌大律师》等续集一一冒出,当中最受瞩目的当然非木村拓哉睽违十五年再度登板的《HERO 2》莫属,除了开出超过20%以上的平均收视率以外,又延伸出一部电影版可海捞一笔。
不过这个续集政策除了上述几部勉强带动话题外,其实在网路上却是骂声一片。九○年代经典职场日剧《庶务二课》同样在这波重启潮中登场,但除了人物翻新外,其余戏剧细节却是陈旧不堪,难以下咽,收视惨澹收场,反而把过往的经典风评毁于一旦。而重新找了新一批演员演出的《GTO麻辣教师2014》,也以超悲情的个位数字凄惨开播、接著凄惨收播,相较当年动辄20%以上的成绩更显没必要。而《救命病栋24时》更是无预警地撤换演了四集主角的江口洋介,改以副手松嶋菜菜子上阵主演,虽然卡司依旧不差,但对于十几年的老剧迷而言,这个充满不尊重的举动,也让他们决定投以不支持票,这部老牌医疗剧续集惨收五季最低收视。
在续集战略陆续败阵后,富士电视台直到今日依然处于愁云惨雾之中,能否成功拉起昔日戏剧王国招牌,还是漫漫长路。不过美国近来也吹起重启风潮,《24》、《越狱风云》、《X档案》等停播多年的影集均陆续复活,不晓得美国电视方在下这个决定前,有没有参考过日本富士电视台的经验呢?
趋势二:黄金档日剧收摊,深夜线起飞
晚间七点到十点就是俗称的黄金档,一般来说被摆放到这些时段的节目,都是拥有最好的宣传资源与制作预算,而当中戏剧的预算又远超过棚内综艺节目,所有的大牌演员也都希望自己能在这些时段抢下个主演,以利未来发展。不过近年日剧收视持续下探,电视台纷纷开始将黄金档戏剧时段收摊,换上成本较低的综艺节目,今年富士电视台就收掉了曾经捧红《大搜查线》系列的周二九点档,而TBS在下一季也将收掉曾是长青剧《冷暖人间》固定播出时段的周四九点档。
在收掉黄金档戏剧时段后,各家电视台都转往深夜剧的形式发展,深夜剧除了大幅降低制作成本外,因为播出时段较晚的关系,在题材与内容的发展性上受限度也降低许多。台湾观众熟知且热爱的《深夜食堂》便是以深夜剧的体系出现,不只连拍了三季日剧,也成功推出电影版销往海外。另外,森山未来主演、东京电视台的《桃花期》同样也是低成本深夜剧出身,在大受欢迎之后,找来更强大的女主角卡司群拍了电影版,票房甚至一举冲向当年TOP10,也证明深夜剧虽然压制了成本,却不一定会压制作品爆红的潜力。
趋势三:压抑的民族性,靠职场剧抒解
周遭朋友人人都喜欢去日本玩,但真正想去当地上班与生活的人却是屈指可数,大多数人都可以借由各种不同媒介体会日本人在生活上的压抑。而这几年能够红起来的日剧,也恰好反映出这样的状态。细数《王牌银行员半泽直树》、《派遣女医(Doctor X)》、《王牌女行员花咲舞》等收视超过15%的热门连续剧,主轴全部都是小人物勇闯体制,以小虾米之姿力抗职场大鲸鱼的奇幻冒险故事。
那些在现实生活中,我们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拿出相同勇气跨过的槛,只能把希望赋予剧中人,为其加油打气每周准时收看,成为一种另类的感情投射,也造就了这一波的收视风潮。
上述的几项趋势,部分当然是时势使然,有些则必须归类在电视圈的型态操作,成效当然有好有坏,影响也有深有浅。对于一般观众来说,当然只追求好看的电视剧就已经足够,但对我而言,去稍微理解那些能够在背后影响戏剧制作的制度问题与潮流走势,则是身为一个爱看戏的观众,更重要的功课。
因为我们不只想看到好看的电视剧,我们必须期待充满更多好看电视剧的未来。
此生必看的五部日剧
《东京爱情故事(东京ラブストーリー)》
《东京爱情故事》改编自日本漫画家柴门文的作品,由富士电视台在周一「月曜日」晚间九点播送,创下该时段的高收视传说。该剧集合了至今仍难以超越的黄金组合:从原著、主题曲,到铃木保奈美、织田裕二和江口洋介的选角,堪称完美!《东京爱情故事》一九九一年在台播映,至今仍为许多日剧迷津津乐道,将此剧推崇为日剧第一名。
《101次求婚(101回目のプロポーズ)》
过去日本偶像剧的男女主角,都是帅哥美女,但一九九一年富士电视台播出的《101次求婚》却打破了这个定律,播出后收视率却一路高涨,完结篇甚至达到36.7的奇迹数字。武田铁矢因本剧的成功,被评为让「偶像剧」概念崩溃的「最终兵器」。《101次求婚》和《爱的回旋曲》(中山美穗、柳叶敏郎主演)、《东京爱情故事》,合称为九○年代的日剧「纯爱三部曲」。
《长假(ロングバケーション)》
由日剧天王木村拓哉与山口智子主演。一九九六年四月至六月间于日本富士电视台播出,当时平均收视率为29.6%。很多男性受此剧影响开始学习钢琴,掀起了「Long Vacation现象」。台湾于二○○一年播出。
《GTO麻辣教师》
一九九八年,关西电视台播出改编日本漫画家藤泽亨的漫画《GTO》,该作描写原为不良少年的鬼冢英吉成为教师之后,与学生之间的故事。「GTO」是「Great Teacher Onizuka」(伟大的老师鬼冢)的缩写。反町隆史饰演的鬼冢英吉实在太帅了,既是流氓、痞子,又是正义的化身,坏坏惹人爱,即使日后再翻拍,都很难超越,而且戏中饰演学生的小栗旬、洼冢洋介,都有亮眼表现。
《Hero》
富士电视台在二○○一年播出,木村拓哉扮演的久利生公平是一名行为豪放不羁的检察官,以独特的视角和洞察力探求真实。本剧是木村拓哉与松隆子自《恋爱世代》后再次创下收视纪录的合作,平均收视率为34.2%。睽违十三年,《HERO2》在去年推出,女主角从原本的松隆子换成了北川景子,男主角仍旧是不老偶像木村拓哉担任。
(廖俊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