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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秘密音乐场所》(大块文化 提供)
艺活志 Behind Curtain

在城市中聆听的另一种方式

由社会学者李明璁策划的这两本书:《台北秘密音乐场所》与《耳朵的栖息与散步》,「有姿态」地呈现台北这个城市的声音风景,前者描绘在需求、对音乐的热情与商业运作之间找到平衡的音乐场所,却遭商业力量摧毁了它们成就的生活丰富性;后者透过对各界人士的访谈,描绘稍纵即逝、只留存在记忆中的声音风景。

由社会学者李明璁策划的这两本书:《台北秘密音乐场所》与《耳朵的栖息与散步》,「有姿态」地呈现台北这个城市的声音风景,前者描绘在需求、对音乐的热情与商业运作之间找到平衡的音乐场所,却遭商业力量摧毁了它们成就的生活丰富性;后者透过对各界人士的访谈,描绘稍纵即逝、只留存在记忆中的声音风景。

这是两本「有姿态」的书,出自社会学者李明璁的策划,并不让人意外。

《台北秘密音乐场所──有音乐,我就能在这城市生存》所没有说出但又明指的,乃是「不秘密」的音乐场所——也就是像是两厅院、城市舞台、小巨蛋这些地方。两者之间的差别,以李明璁自己的定义,在于「秘密音乐场所」更要对抗地租上涨、「闪躲政府以治理为名的各种荒谬控管」。他以都市缙绅化(Gentrification)来定义「秘密」,也就是在都市发展与更新过程中,因为设施便利、机能提升,造成地价上涨,进而使得社经条件较差的住民外移、难以迁入的吊诡。

这些音乐场所在需求、对音乐的热情与商业运作之间找到平衡,在都市的某个角落找到扎根的机会,丰富了当地的生活,但是,商业力量接下来又回过头来摧毁了这种丰富性。

声音风景,只能存在个人记忆中

伴随著都市「进化」的脚步,不仅是地景面貌、居民组成、生活机能的改变,连带著声音地景(soundscape)也会改变。地景的改变,还会有实物留存,可供凭吊,而声景是即生即灭,在当下一消失,就永不复现,只能透过记忆来捕捉,用文字来传递。这正是《耳朵的栖息与散步──记忆台北声音风景》做的事。透过刘克襄、韩良露、詹伟雄、范钦慧、阮庆岳等廿多位作家、观察家、音乐人、广播主持人、建筑师的文字或访谈,来呈现各自经验中的声景切片。

在生活中所发生的各种事件,很少不伴随著声音的,只是人耳所能细微感知的范围不过周遭数公尺,听力能及则以数公里为限。古时欧洲教堂以钟声能及的区域作为信徒会众的大致范围,也是出于实际的考量。不过因为人能移动,所以声景的印象就不限于一地。俄国作曲家斯特拉温斯基回忆童年时的圣彼得堡,充满了许多声音的细节,街上不同行业的作坊各有不同的声音。若至冬末春初,涅瓦河融冰,冰块挤压碰撞发出的声音,铭印作曲家心中。

音乐家理应是对声音最敏感的一群人,声音也是他们理解、呈现这个世界的方式。在台湾,这样的人多半从小学习乐器、读音乐班、成为职业音乐家。但是,在这本书中,却绝少这类职业音乐家的「声音」,倒是耐人寻味。

同样地,在《台北秘密音乐场所》中,不管是在唱片行、音乐咖啡、音乐酒吧、Live House、复合展演这几个目录所区分的区块,基本上也看不到这群音乐班出身的职业音乐家的身影。

外于主流的报导对象,能否长存

在报导对象的挑选上,也有某种正义感与社会学的关切。在有限的篇幅、人力下,李明璁刻意舍弃掉较多媒体报导、较知名、较权威与较有影响力的场所,即使在同一类别中,也刻意避免样貌的重复。

这或许会使得这本书所报导的某些场所,在十年后不复存在,就像在二○○○年出版的《秘密基地:台北的音乐版图》所写的五十多个音乐场所,如今还存活的不到两成。于是,「有音乐,我就能在这城市生存」转换成另一个问句,「什么样的音乐场所,能在这城市生存?什么样的声音风景,会成为台北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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