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大的、豪华的国家建物一一落成,部分合乎我们早于十多年前的想像,想要有多一点好的表演场馆。相形之下,一九八○年代以来建成的文化中心都变得老旧,而进入六都时代,台北成了其他五都与各县市政府的参考对象,加速了文化政策与设施的改善与更新。可是,要怎么去填补置于眼前的大场馆席次与表演空间,不无疑问。表面上,至少我们迎来了一个大剧场时代,致使从中央到地方,回头去检讨旧有的场馆,但也要费力让这么多大型剧院与现实的剧场发展产生交集。
面对大剧院时代可能的问题,先说音乐好了。从台湾的艺术节来看,总觉得本地音乐节目的产制较弱。依平常音乐节目借用场馆、安排档期的习惯,装台时间显得过少。使用再好的场馆也需要仔细去考虑空间与声音系统的特殊性吧。其他表演艺术也是一样,营运者和使用者要能合作,两相设身处地,交互理解一场地的优缺点。剧院是极为重要的公共建筑,营运者和使用者要维持剧院的永续使用,并建立、扩散与观众的连结。
这几年表演艺术最有活力的,还是那些勇于实验、积极创新的演出。在这些演出中,还能让人确定台湾从解严前后的小剧场运动以来,在当代的亚洲剧场历史中取得的座标。并且靠著这些演出,更清楚看到台湾优秀的技术剧场如何支援了能够呼应当代剧场的创作。
剧院与创作者、观众的关系环环相扣。诚如上述,一直以来,「台湾小剧场」传达的毋宁是强大的精神面向;起初不论空间大小,没有固定形象,但是众家一直踏在创新的台阶上。时至今天,观众对于创新的东西,不一定有呼应,甚至就是觉得看不懂。所以有时剧院需要提供协助「跨越边界」的教育,告诉观众进到剧场里要大胆一点,如同大胆的创作者,观众也可能因为进到剧场创造很大的能量。
大剧院时代对我的工作与生活来说,也许真的就是多去思考音乐与传统艺术吧。当然,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展开与两厅院的讨论与合作,以及特意或演出兼程地,去考察国内外各地的剧院,让自己和团队做好准备。虽然我刚说,整个台湾剧场发展脉络是小剧场精神的延伸,但是这不能无视学院与大剧院的专业体系发展与更新,注重与之交会的火花,才可能去看到新的改变。
在这个时刻,最想给年轻的剧场工作者的建议是,一定要有创新的精神。在剧院的领域中要懂得合作。表演艺术有个很重要的功课,就是要多去面对自我。现在,机器人都进到剧场领域了,还更要产生有温度的创作,更要深入处理人的困境和潜能。以剧院来说,我们需要去注重每一座的独特质地。因此,从以前到现在的剧院经验累积很重要。透过这些经验,我们才真能检讨现有跟未来场地,谈论传承,以大带小、带旧,进一步汇集创意。接下来,才能连结市场,才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