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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睿然(右上)、程希智(左上)、吴咏隆(右下)、李承宗(左下)(蚁薇玲 提供)
焦点专题 Focus 探戈 跨越文化的乡愁──皮亚佐拉与台湾的探戈热

情迷 都是为了「班多钮」

台湾阿根廷探戈音乐的4位先行者

2004、05年起,自小学习古典音乐的4位年轻人,后来各自发展了自己的专业——古典音乐专科、心理学、植物学与神经科学的医科、电机学工科,却因为接触了皮亚佐拉的音乐,为班多钮(Bandoneón)手风琴绵密、浑厚、延展、丰富多变、时而如泣如诉、时而闪现彷若金属光泽的美丽音色,无可抗拒地著迷。对于这个有著致命吸引力,却又陌生不已的乐器,他们透过各自回异的有趣机缘,从身处于台湾、美国、奥地利等地,前后奔赴探戈的迷人世界。当年网路方兴、相关资讯尚且稀少的状况下,他们走过如小说情节的越洋辗转习琴历程,在相关曲谱、琴谱皆匮乏的年代,以自身音乐的敏锐度与天分,听曲辨音写谱,探索了探戈的世界。这4位先后成为台湾既少数且优秀的班多钮主奏乐手,并以乐团形式开展对阿根廷探戈的探索与诠释,成为台湾探戈音乐发展的先行者。

2004、05年起,自小学习古典音乐的4位年轻人,后来各自发展了自己的专业——古典音乐专科、心理学、植物学与神经科学的医科、电机学工科,却因为接触了皮亚佐拉的音乐,为班多钮(Bandoneón)手风琴绵密、浑厚、延展、丰富多变、时而如泣如诉、时而闪现彷若金属光泽的美丽音色,无可抗拒地著迷。对于这个有著致命吸引力,却又陌生不已的乐器,他们透过各自回异的有趣机缘,从身处于台湾、美国、奥地利等地,前后奔赴探戈的迷人世界。当年网路方兴、相关资讯尚且稀少的状况下,他们走过如小说情节的越洋辗转习琴历程,在相关曲谱、琴谱皆匮乏的年代,以自身音乐的敏锐度与天分,听曲辨音写谱,探索了探戈的世界。这4位先后成为台湾既少数且优秀的班多钮主奏乐手,并以乐团形式开展对阿根廷探戈的探索与诠释,成为台湾探戈音乐发展的先行者。

吴睿然 以新的观点面对探戈与自己的音乐创作,是以知天命 

乐团:Tango Aroselli(2011年成立)、Twango(2015年成立)
专辑:《世界的另一个尽头》(2018年出版)

其他领域:电影配乐《当爱来的时候》、《暑假作业》

「一直在寻找答案,但答案一直不在。

阿根廷探戈是两个世界的拥抱,一种对话,一个流动性、进行式的文化载体,从来就没有标准答案。」

意外成为台湾探戈音乐先行者——4大乐团首创者的吴睿然,长年旅居维也纳,每年如候鸟般往返台奥之间,进行著探戈以及其他委托创作的音乐工作,涵盖了演出、写曲、编曲,并运用探戈音乐语法和班多钮的演奏放入电影配乐创作。虽非音乐科班出身,吴睿然却成长于视音乐舞蹈如生活饮水般,于日常里无处不在的菲律宾,自小学钢琴、大提琴,因此爱上古典音乐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来台就读建国中学时即开始组乐团,进入政大心理系、一路到服兵役进入示范乐队,再也没离开过音乐。这样还不过瘾,赴奥地利就读音乐学院,主修指挥、作曲、编曲,随土耳其裔的老师学习班多钮,转进阿根廷探戈音乐的世界,同时全面性尝试各音乐领域的表演与创作。

他于2011与2015分别成立了Tango Aroselli和Twango乐团,演奏曲目从最初在奥地利演出的「黄金时期」(1920-1950,阿根廷探戈音乐发展历史期)作品开始,10年前起几乎年年受邀回台参加台北探戈节舞会现场演奏的表演,深深为当下乐团演奏与舞池中舞者们的互动火花激动不已。当乐团选定曲目安排,奏出第一小节乐句的风格与速度,随著舞者当下是否决定起身邀请舞伴起舞,以及舞者们跟随整首乐曲表现决定如何跳出相应舞步的安排,进而成为影响舞会氛围是热络高潮、或低荡松散的关键。不同于DJ播放音档的形式,乐团在舞会的现场演奏,展现特有的有机性与特殊性,对乐手来说相当具挑战性。

因此,他更理解了舞蹈与音乐彼此对于表现诠释的要求,及两者之间互为体现的链接关系;编曲的挑战、磨练曲风表现的细腻度,为了让乐团现场演奏的版本,能够让舞者有所感应而随著起舞,自己也亲身学舞以感受舞蹈与音乐的应对方式。在舞会的现场,找到与场上舞者们的共振与共时性;在音乐会的场域里,演奏出与观众们的共鸣与共感,这正体现了探戈文化中一呼一应、引领与跟随的重要特质之一,这些都成为乐团重要的历程。

吴睿然对自己的「混血」背景,心里总有著一种定位与认同追寻的需求,Twango乐团的团员们也同样是国际化的国籍背景,包括了日本、乌拉圭等,彼此对音乐的感受性与表现法契合度极高。身于客乡,与生俱来的漂流感自然地在乐团的音乐作品中低吟,吴睿然感怀地说:「40岁才了解探戈是最能打动自己内心深处的音乐,于是开始不惑;来到50岁,找到了探戈最原始的精神,以新的观点面对探戈与自己的音乐创作,是以知天命。」乐团以探戈音乐的语法改编台湾歌谣,带著流水无痕的行旅情怀,不论身在何处,如作品专辑《世界的另一个尽头》,也让自己和乐曲的演绎成为一座衔接两地的桥梁,与当下融入合为一体,找到归属。

程希智 跨越多领域实验融合的可能性

乐团:Orquesta Siempre Tango(纯粹探戈乐团,2011 年成立)

专辑:《逆时针三分钟》(2020年出版),荣获2021年第32届传统金曲奖-最佳跨界音乐专辑奖。其中〈锣声若响〉,加入皮亚佐拉的探戈风,混合东西方不同音乐元素,夺下同届最佳编曲奖。

其他领域:吉普赛爵士、流行乐

「在这个舞蹈中,抽离原本的世界,完全敞开自己,专注在对方,让深层情感得以顺利流动出来。在探戈音乐表现里,同样成立。」

如同所有喜爱音乐的年轻人,高中时期为了抒压,程希智开始接触音乐,大学加入吉他社、组乐团,从吉他到midi合成,蓝调、R&B、爵士,甚么乐种都来上一手,玩得尽兴淋漓。台大电机系专业的他,毕业后不意外地进入科学园区工作,由于不想成为一个呆板的工程师,好奇心满载地想找个不同领域的事情来尝试,脑中闪现的竟然是「学跳舞」,心血来潮在google网站上键入了「探戈」两个字,连结到TTA(台北探戈工作坊),学了阿根廷探戈舞蹈。2004年离职,背起行囊去环球旅行,顺手将阿根廷排进了行程里到访地之一,从此与探戈结下不解之缘。

在阿根廷的短暂停留,在当地直接买了班多钮,用3个半小时的课程,学会基本演奏技法,一路上把班多钮的按键练习当成练打字,只不过这「打字机」声音特别迷人好听。2005年回台后成立「I-Tango乐团」,凭借过往组乐团和编曲的丰富经验,以极具效率组织化的方式完成乐团建构,同时将听到的探戈乐曲,直接听写成谱,随即在台北探戈节初试啼声成功演出。

班多钮号称乐器中的大魔王并非空有虚名。程希智透过当时在台大任教的阿根廷音乐家康老师(Ricardo Oscar Canzio)引荐前往巴黎,投入任教于法国国立音乐院巴黎分校的名家Juan José Mosalini教授门下,并三度远赴阿根廷深入学习探戈文化。Mosalini教授不准他太认真(佛心教授!),规定初期每天只能练习半小时,多练一分钟,老师马上从他的弹奏中抓到包,因为琴键的位置排列过于复杂且无逻辑,担心他过于努力会烧坏脑子!在这个「逐步以身体熟悉和适应乐器」的学习方式里,一点一滴进入班多钮的魔幻世界。

除了「I-Tango乐团」,程希智也曾筹组过多种风格探戈乐团,尝试多领域实验融合的可能性,包括主奏皮亚佐拉作品的「黑探戈乐团」、电子探戈风格的「白融合乐团」,以及目前活跃的「Orquesta Siempre Tango纯粹探戈乐团」。今年获得最佳跨界音乐专辑金曲奖的《逆时针三分钟》,体现了乐团多年来以流行╱传统╱古典╱爵士╱拉丁等多类型跨域整合的特质,犹如创意料理,结合不同元素,以不同配置的撞击,尝试激发味蕾的敏锐性,专辑跨足各式乐种的融合,刺激乐曲创意延伸的可能性和新面貌,充满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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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多钮  探戈音乐的灵魂之器

班多钮(Bandoneón)琴是一种日耳曼琴体系,其音色变化可比一个乐团,原本是作为移动式传教时,替代教堂管风琴的使用。19世纪时,班多钮在阿根廷风靡一时,同时在阿根廷与乌拉圭临界海港处则发展出探戈舞蹈。由于班多钮音色丰富的特性,就此与探戈密不可分。班多钮大多是双音体系,典型的班多钮每个键纽会有多个琴簧,调整为8度音阶岔开。

「班多钮手风琴到底有多怪呢?它甚至曾被人形容为『魔鬼的乐器』!」李承宗解释,主要是因为它的键盘排列没有规则,跟其他键盘乐器相较,班多钮可能是唯一一个左手键盘跟右手键盘的音高排列完全无逻辑法则的乐器。感觉上就像是把钢琴每个键拿下来,把原来照音高排列的顺序打乱,乱数排列的感觉。而且更惨烈的是,音高排列方式不一之外,左手、右手的按键数量也不一样。同个按键,风箱打开时与跟关风箱时所发出的声音又不同,等于说右手要硬背下两套的键盘规则(一套开风箱、一套关风箱的指法),左手两套,还要能够适时的切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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