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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舞蹈的「金童」大衛帕森斯 David Parsons(Lois Greenfield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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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舞蹈的「金童」大衛帕森斯 David Parsons

一反九〇年代美國現代舞以沈重、冷酷表達人性慾望等主題的模式,大衞.帕森斯燃放著靑春歡愉的生命力的舞蹈風格,呈現了舞蹈的樂趣,而有著更廣大的感染力量。

一反九〇年代美國現代舞以沈重、冷酷表達人性慾望等主題的模式,大衞.帕森斯燃放著靑春歡愉的生命力的舞蹈風格,呈現了舞蹈的樂趣,而有著更廣大的感染力量。

《美麗、敏捷、靑春──美國帕森斯舞團》

6月10〜13日 19:30

國家戲劇院

6月16日〜17日 19:30

台南市立文化中心

如果你認爲舞蹈應該表達嚴肅的主題和深刻的思想,應該反映社會現實、人類生存的掙扎以及歷史、文化的背景,那麼,大衞.帕森斯絕對不是你所期待的這一類舞蹈家。

保羅.泰勒舞蹈的啓示

一九五九年十月,大衞.帕森斯在美國中西部依利諾州出生,在密蘇里州成長。從小就愛好運動。在他十一歲時,母親送他去參加一個表演藝術夏令營,這個經驗啓發了他對舞蹈的興趣,於是他開始學習舞蹈並加入當地的一個小舞團──密蘇里舞蹈團。高中畢業之後得到艾文.艾利(Alvin Ailey)舞蹈學校的獎學金,因此他到了紐約,一邊做工一邊習舞。可是,六個月之後,舞蹈的狂熱似乎消失,幸好他另外還有一個興趣──音響,於是他轉向這個喜好,在紐約和波士頓打工。後來是保羅.泰勒舞團(Paul Taylor)的演出給予了他舞蹈的啓示,使他下定了進舞團的決心。「對保羅而言,舞蹈是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他使我意識到人的軀體的價値。這堅定了我對舞蹈的信念。」一九七八年,他加入了泰勒舞團。在跟進這位現代舞大師的九年舞者生涯裡,他發展出熟練的技巧,多面的表達能力,加上他本身獨特的表演誘惑力,強壯如運動員般的體格,以及不時表露出的純眞和謙遜的台風,吸引了各地的觀眾。《紐約時報》舞評家Anna Kisselgoff稱他爲「美國最優秀的舞者之一」,「夢想中的舞者」。

充滿幽默與諧趣的舞蹈創作

他的創作是在他進入泰勒舞團不久之後就開始的。有時獨創,也有時與他人一起合作實驗性的創作。他的作品在紐約的Dance Theatre Workshop和「九十二街Y」發表。當初他的作品的靈感來源於攝影照片以及他跟泰勒合作經驗的體會裡。前者啓發了他轟動美國舞蹈界的傑作:《捕捉》(Caught),運用泛光燈(strobe light)使得一連串的彈跳動作在半空中產生停頓的視覺效果,顯示出在空中飛行的幻覺形象。在一個「新」的創意難得的時代,他這個一九八二年別出新裁的舞蹈使得觀眾好奇,並且帶給舞蹈界一份新鮮感,呈現出他創作的「才」。一九八四年的作品《信封》又得到很強烈的反應,成爲舞蹈界談論的作品。這是一個以戲弄偵探爲念頭的舞蹈。一群舞者露著手臂,臉上帶著墨鏡光著脚,頭及身軀都被黑衣遮蓋著,像陰陽人的裝束,縮著肩,拱著背,手揷腰肘往前,滑稽奇特的造型非常好玩。音樂是帕森斯自己剪接的十二分鐘Rossini十八個小片斷誇張的旋律,用走、跑、跳的各種方式去傳、去接一個大信封。這個舞蹈中不時出現俏皮、詼諧的時刻。這兩個作品的成功,使他得到舞蹈界的肯定。

他作品中的幽默和令人難忘的形象,很快地使他成爲舞蹈界的熱門人物。美國芭蕾舞團、巴黎歌劇院、茱利亞學院及以色列的Bat-sneva團等都請他去排舞,演出他的作品。但是同時他仍然是泰勒舞團的舞者。

成立舞團,走出自己的風格

一九八七年大衞結束了他與保羅.泰勒的最後一個舞季,在抒情的《玫瑰花》(Rose)和極度戲劇性的《最後一望》(Last Look)的演出中可看到大衞作爲一位舞者成熟、爐火純靑的一面。「這些年跟保羅的經驗很有價値,非常好的九個年頭。我欠他很多,這就是爲什麼我遲遲不離去。但是,我得去嚐試我自己的方向了!」在他離開泰勒舞團之時,他說了這麼一段話。同年,他成立了自己的舞團──這是大家期待已久的事了。

這一年,他的作品《睡姿的練習》(Sleep  Study)誕生,從一個很小的主題:「睡態」著手。用對立的方式及簡單的結構產生詼諧的喜劇效果。這支舞無虛飾的形式,是它可貴之處。

七十年代末期,我就留意這位表演上很特殊的舞者,聽說他的舞團成立,我立刻向當年任敎的愛荷華大學舞蹈系提議邀請他。一九八八年秋,他和舞團與愛荷華敎職員的作品同台演出。我們有不少接觸的機會。我發現他直率,誠懇。我半開玩笑地對他說:「你還不錯,成就沒有沖昏你的頭。我相信,你會在九十年代美國舞蹈界扮演一個重要的角色!」他的表情略帶一股孩子氣地回答我:「我也希望!壓力是有,但是我盼望能夠達到這個目標。」

次年,愛荷華大學Hancher大劇院邀請他的舞團並且支持一個新作發表:Simply So。場場爆滿,觀眾熱烈地站起來喝采,久不停息,演出完畢,我到後台去見他。在黑漆的後台,我發現他一個人低著頭站在一個角落。他見到我的第一句話是:「你認爲我的新作品如何?」我很坦白地對他說:「有些問題。作品上台了,你需要一點距離才能看到自己創作上優點及缺點。」他面部表情呈現出一份微微的痛苦:「是的,我需要空間和時間去創作,我需要距離。」我想我能夠了解他這段話後面的隱憂,年歲僅二十九歲,被稱呼爲「美國舞蹈的『金童』」的大衞正面臨著成功所帶來的壓力。一大堆邀請,從一個劇院到另一個劇院,處處爆滿,觀眾強烈的反應,馬不停蹄。當然,創作的空間也因爲舞團的成功受到影響。那次見面向我提到舞團正在安排去日本演出,他很希望也能到台灣和香港等地去演出。

再下一次見到他是我在洛杉磯加州大學任敎的第二年,一九九二年三月份,他的舞團來UCLA的Royce Hall表演。又是爆滿,觀眾瘋狂的反應又一度地證實了他藝術的感染力。

一見到我,他就說:「我眞的很想去台灣演出。」並再一次的問及:「妳認爲我的新作如何?」我說:「這次你的新作品裡頭明顯地見到泰勒的影響減少,你開始呈現出自己的藝術風格以及你獨特的動作個性。」「有進步嚒?」他緊接著問。「是的,有進步!」我回答他。他處處聽別人對他的作品的反應,努力地尋找自我的長進。

大衞的作品結構複雜些了,主題也濶大了。當年他作爲一個演員的特質及優點在他的作品裡頭顯示出來:大幅的動作與細膩的小節的對比;輕快與沈重的表現的對立;快速與緩慢、嚴肅與幽默的對峙。加上高度集中的激情以及對「舞蹈」的忠貞意念,和他不斷發展出的一種獨創性。他的舞者流露出他們對「舞」的眞誠喜愛,這份眞實給予觀賞者一份舞蹈的享受。這在當今舞蹈界已是少有的了。

爲舞而舞的代表作是他一九九〇年的作品《納辛門多》(Nascimento)。題目取自巴西作曲家Milton Nascimento。巴西和緩以及衝擊的節拍韻律,編導運用得宜。大衞在空間運用及結構上顯示出一份成熟。這個舞的中段是一段雙人舞,緩慢的動作纖細的情感,觸動人心。緊接著是四對舞者爆發出充沛的精力、活力在空間中盡情地舞,在高難度的技巧和極快的速度中他們自如地表露出肢體的韻律感和舞蹈動力。稱呼這群舞者「世界一流」絕對不是誇張。觀賞者被他們的激情騷動著,引發出與他們同樂的喜愛。

靑春歡愉的活力

這舞團並沒有什麼偉大的信息可傳遞。作爲一個編導,大衞.帕森斯還年輕。在九〇年代美國現代舞沈重、冷酷地表達著各種社會主題及人的慾望之時,這舞團給予一線靑春的生命力的希望,給予觀眾舞蹈的樂趣與享受──這是這個舞團的特徵。大衞所顯露的「後現代」精神是他從嚴肅的藝術態度中流露出他的「玩」勁兒。不是去取笑,不是去諷刺,也不是去扭曲現實,而是他眞實、調皮的孩子氣的一面。當然,大家期待著他藝術深度和層次的發展。可是他已經爲藝術作了一件好事,這就是──舞蹈仍然能夠給予人一種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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