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神的女信徒》的大膽狂放,古今少有。希臘戲劇本為酒神祭典而作,但在戲裡把蔑視酒神的國君大卸八塊,還讓母親提著逆子的頭顱遊街,實不讓薩德侯爵和巴索里尼專美,果然也吸引現代劇場不斷重新詮釋。六○年代,謝喜納就在紐約車庫裡演出《六九年的酒神》,誘引觀眾集體裸舞並上街遊行,成為環境劇場先驅。柏格曼也曾採用女演員扮演酒神,另闢新解。
鈴木忠志脫胎自能劇與歌舞伎的演員訓練方法,令名勝過他的演出作品,但他的導演風格也絕不含糊。以壓抑手法表達激烈情緒、把每句台詞錘鍊成鋼條般紮實、以高度舞蹈化的肢體語言和場面調度營造肅殺氣氛,在在都是高手。雖然台灣觀眾對日本當代劇場的表現並不陌生,但鈴木版的《酒神》仍值得一探,看大師如何詮釋這齣畢生總該見識一回的名作。
文字|鴻鴻 詩人、劇場與電影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