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的重點反而是規則的建立,就像語言,像是甲骨文中的場地限制,或是金文裡的那張板凳,有了規則後才可享受遊戲的自由;遊戲也是一種張力的前提,像大輸和大贏、人性和獸性、已知和未知、生和死、說出的與沉默的。
「戲」的甲骨文(上方左圖)是一隻老虎和一位象徵拿著武器的人,在一個有限制的場地內,彷彿準備展開一場驚心動魄、生死交關的競技;在金文(上方右圖)中則還有一個板凳,畫面像是馴獸師正在命令老虎站在板凳上表演。
遊戲的「意義」?!
遊戲似乎是一件不正經的事,因為裡面包含了賭注、不確定性、身體性,有些甚至包括生死,也很難說出玩遊戲的意義是什麼?例如假設要跟一個外星人解釋什麼是足球:
地球人:我們將廿個人分成兩邊球員,一邊十個,這些球員不能用手,只能用腳。
外星人:所以,這些球員的手有問題嗎?
地球人:沒有。
外星人:那為何不用手?
地球人:因為這是規則!
外星人:好吧!
地球人:然後,讓他們在大約七十五乘以一百公尺的場地,搶一顆黑白相間直徑七十公分的球。
外星人:嗯…為何不一人發一顆球?因為環保嗎?
地球人:就是要搶同一顆球才刺激、好玩啊!
外星人:那你為何不各一千個球員搶一顆球,反正場地這麼大,這樣不是更刺激!
地球人:那叫打群架,不叫足球,足球就是人要少,大家在場上拼默契、拼體力、拼技術。
外星人:那就各三個人,不是更有看頭。
地球人:你可以讓我把遊戲規則講完嗎?
外星人:喔,還有啊,抱歉!
地球人:這些球員要想辦法踢入敵方一個有三面網的框,你踢入的球數越多就算贏。但要小心,網前有一位敵方守門員,他可以用手阻擋球。
外星人:喔……那把球踢進球網的意義是?
地球人:得分啊!分數得愈多就贏啊!我剛不是說過!
外星人:就這樣?不是,意義的意思是…算了…你們會因為球踢入就很高興啊?
地球人:何止高興,我們會大聲歡呼,喝酒狂歡,不過,如果是我討厭的隊伍進球,就會罵三字經!
外星人:這麼情緒化?
地球人:這不是情緒化,這是一種放鬆和發洩。
外星人:你們有這麼多壓抑的事啊?
地球人:你來跟我生活看看就知道。
外星人:那你們每天都有足球看囉?
地球人:不一定,有不同的足球活動規模,最大的是四年舉辦一次。
外星人:那參與的觀眾有多少?
地球人:十億吧?
外星人:哇啊!好多!這些人就因為這廿二位場上跑來跑去的球員而激動?
地球人:是啊!這樣很High吧!了解了嗎?
外星人:了解!
地球人:很好玩齁!
外星人:是啊!
▲ 外星人轉身,電波滋滋聲。
外星人:報告!報告!確定地球上全都是些低等生物,可以消滅了!完畢!
有了規則後才可享受遊戲的自由
不曉得外星人都玩些什麼遊戲?遊戲常會讓人覺得無限制、過度和浪費時間,但開始後又欲罷不能,像是電玩、網路遊戲或是麻將,而玩麻將不賭一下錢,又會覺得不夠刺激。Facebook也有許多「無聊」的遊戲,像戳一下、開心農場……還有很多很多,到底戳一下為何會「好玩」?為何有人覺得「無聊」?很多事的觀點,能用簡單的「無聊」、「沒意義」就帶過嗎?在那戳一下的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事實上,遊戲的重點反而是規則的建立,就像語言,像是甲骨文中的場地限制,或是金文裡的那張板凳,有了規則後才可享受遊戲的自由;遊戲也是一種張力的前提,像大輸和大贏、人性和獸性、已知和未知、生和死、說出的與沉默的。一位哲學家曾說過:人生是美好、深奧而無意義的嬉戲。人生就是戲,這話雖然常講、常唱也常聽,但真的不容易懂,畢竟「人生」聽起來比「遊戲」有深度、有意義多了,「人生」怎麼可以就是「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