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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的爵士口風琴音樂家托茲.席爾曼也是比利時人。(Jos Knaepen 攝 托茲.席爾曼官網 提供)
特別企畫 Feature 無界限—完全比利時 Crossing Over Belgium/文化開門/音樂篇

豐沃多樣 啟動無限可能 一個比利時音樂人的世界旅程

一個比利時音樂人的世界旅程

跟其他領域一樣,比利時的音樂發展,也是混融多元文化的歷程。透過旅台音樂人吳馬丁的介紹,我們看到比利時有著豐沃多樣的音樂土壤,聽音樂可說是比利時人的「全民運動」。除了有完備的公立體制音樂教育,在古典樂與爵士樂的領域,比利時都有傲人的成就,而現在的比利時音樂家,更把吸納創意的觸角跨出歐洲,向亞、非等地傳統取經,打造無限可能的比利時音樂風景。

跟其他領域一樣,比利時的音樂發展,也是混融多元文化的歷程。透過旅台音樂人吳馬丁的介紹,我們看到比利時有著豐沃多樣的音樂土壤,聽音樂可說是比利時人的「全民運動」。除了有完備的公立體制音樂教育,在古典樂與爵士樂的領域,比利時都有傲人的成就,而現在的比利時音樂家,更把吸納創意的觸角跨出歐洲,向亞、非等地傳統取經,打造無限可能的比利時音樂風景。

身為比利時人,生活了廿三年之後,帶領一顆探險的心,我開始旅居國外如巴黎、上海至現今的台灣。也因如此,對比利時的各個文化發展,也開始有了個重新檢視的機會。比利時身為歐盟中心的總部,可以說是歐洲融合的總匯,有許多相似點,卻有幾分相異。長久以來,比利時一直被周邊大國(英國、法國與德國)環繞其中,而比利時本身又分為法語瓦隆區與荷語弗拉芒區,兩區在文化上的分隔差異明顯、不常也不易相融。

音樂是比利時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因為特殊的地理環境條件下,比利時時常吸取周邊大國的文化,且深受影響(這一點與台灣的多元文化十分相似),這也是比利時的優勢之一。從一出生開始,我們便開始接收鄰國的文化資訊,在音樂上也是如此。語言上的認知也相當多元,從荷蘭語、法語、英語、德語甚至西班牙與義大利語,相較於其他歐洲國家而言,許多比利時人都可以說上至少三種語言。在音樂的發展歷史上,比利時在音樂領域上並無出現歷史知名人物(除了偉大的音樂家貝多芬來自弗拉芒區),音樂文化的學習與吸取大多還是來自鄰近的國家,但比利時對音樂十分重視,並已成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無論是上班族或園丁,在各個地方角落,聽音樂這件事情可以說是項全民運動。

從小我也時常聽到各種類型的音樂,雖然我的父母並沒有任何音樂背景,但從小跟隨我父親聆聽的音樂如Eric Clapton、Joe Cocker等。第一次開始接觸音樂教育大約是我十歲時與哥哥開始學習電子琴,一開始抱著好玩的心態,卻從鍵盤上發現和弦的奧妙,並深感興趣。不久後我開始在公立教育體制下學習管風琴一直到高中,全力接受古典音樂的洗禮,也經常參與教堂的演出與比賽。在此我想說的是,比利時公立體制下的音樂教育上十分著名,孩童在很早的時候就可以接受音樂教育,除了本身音樂學習之外,音樂歷史與理論也是必修的一部分,近年來,爵士與流行音樂教育也納入學院體制,至今比利時已經有八所音樂學院。

另外,也讓我想起一位國中時期的管風琴老師,他除了開啟了我一扇通往爵士音樂之窗,本身也是一位鐘琴(beiaard)音樂家。鐘琴是由不同音高銅鐘構成的打擊樂器,通常設置在教堂與市政府的鐘塔內,也是被視為世界上最大的樂器,在歐洲沿岸低窪地區如荷蘭、比利時與法國北部,十分常見,也是很適合代表比利時的傳統樂器之一。

歐陸爵士樂的重要根據地

跟一般青少年一樣,我與學校的同學加入了一些流行、搖滾的樂團。一開始玩吉他的我,因為玩得不好,而轉為玩貝斯,卻意外愛上了貝斯。我們寫歌創作找機會演出玩玩簡單的藍調,當時夾帶著美國與英國流行音樂的影響力,尤其身在弗拉芒區的我們都愛用英語寫歌,只有少數樂團如Noordkaap、Groky、De Mens等樂團會用荷蘭母語寫歌,與瓦隆區常用法語寫歌的文化差異很大。

高中時期玩了許多流行搖滾樂,畢業後,心想著進入爵士音樂學院(Lemmensinstituut Leuven)的教育體系後,可以學習到更多流行樂的創作知識。萬萬沒想到卻瘋狂愛上了爵士樂,開始學習低音大提琴,也成為我現今主要演奏的樂器。

說到比利時爵士音樂的歷史,最早是從法國流傳進來,因此第一代的知名爵士音樂家也是從瓦隆法語區開始發展,當時大多以爵士大樂隊與舞會樂團為主。一些較有名的比利時音樂家如Bobby Jaspar與Jack Sels後來都旅居美國。另一位比利時國寶級的音樂家Django Reinhardt,是位比利時出生來自吉普賽家族的音樂大師。他所發展出來的「吉普賽爵士(Gypsy Jazz)」與“Jazz Manouche”風格聞名法國與全世界,也是當時第一支非在美國發展的新爵士品種。

五○年代左右,布魯塞爾出生的爵士音樂家托茲.席爾曼(Toots Thielemans)也相繼搬到美國。他原來是位吉他手,後來成為世界知名的爵士口風琴音樂家並與當時爵士樂大師例如查理.帕克(Charlie Parker)、古德曼(Benny Goodman)、比爾.艾文斯(Bill Evans)甚至史提夫.汪達(Stevie Wonder)與保羅.賽門(Paul Simon)同台演出。席爾曼的作品錄音到處都可以聽得到,甚至也收錄在《芝麻街》的配樂裡。他也榮獲比利時國王的受封男爵加冕,被視為比利時的國寶。其他如Philip Catherine、Bert Joris、David Linx、Kris Defoort、Frank Vaganee(布魯塞爾爵士管樂隊音樂總監)也是比利時重要爵士大師群,我也很幸運,此生中有機會與他們學習,並榮獲低音大提琴爵士演奏與作曲的碩士文憑。

從融合鄰國文化到融合世界文化

比利時畢業的學生大多會尋求音樂學院的工作,尤其在古典音樂圈內,除了少數優秀的人可以進入演奏領域。世界聞名的「伊莉莎白女王大賽」(International Queen Elizabeth Competition)也每年在比利時舉行。爵士音樂體制畢業的學生,除了也積極從事教學上的工作外,有更多的時間在創作上的努力,猶如產品研發的角色,爵士音樂家愈來愈忠於自我,找出與眾不同的創新與突破。

受到全球化的影響,現今的爵士音樂節所聽到的音樂類型,不再局限於傳統爵士本身,有更多的時候,音樂家如做實驗般,嘗試多元音樂元素的融合,在比利時,也有部分音樂家運用複雜的節拍架構再融合世界各地如非洲、印度、東歐等地民族音樂來創作。較有名的團體Aka Moon是經營了廿多年的比利時樂團,也頗具知名度。Aka Moon的創舉也影響許多後來的年輕音樂家發展腳步,開啟爵士的全新創作形式。也有更多人前往美國紐約或其他國家發展,而我因緣際會下,選擇了亞洲台灣,作為我創作的基地。

定居台灣後,很榮幸參與了許多有趣的樂團,例如絲竹空爵士樂團、流浪者樂團等,開啟我對民族音樂的認識,尤其台灣的客家民謠、傳統歌仔戲甚至中國國樂都給予我一個全新的啟發。說到民族傳統音樂,在我小的時候,我也時常聽到老一輩的祖父母聚集一起跳著民族舞蹈(與台灣的阿公阿嬤在公園跳舞相似),小的時候,一直認為這一些是比利時老掉牙古版的傳統音樂,萬萬沒想到,這些民族音樂其實都來自歐洲各地,非比利時原產啊!

汲取民族音樂養分打造無國界之音

這也讓我想起了還在音樂學院求學時,比利時的Bombal(由年輕人組成,一種以古老民族音樂為主的音樂派對)開始流行了起來,發源於比利時根特,很快地散播整個比利時與荷蘭。這一種結合舞蹈形式的Boombal開始成為年輕藝術的主流。經常在各大派對當中舉辦,因為獨一無二及提供友善的氛圍環境,並結合小型的管絃樂隊的演出,因此受到各地許多年輕人的喜愛。

有些年輕音樂家開始以這一類型的民族音樂為起點,改良成自己的創作特色,目前最有名的有小提琴家Wouter Vandeabeele自己領導的Olla Vogala與Ambrozijn樂團。我自己也從中學習很多,近年來也開始運用在我自己的創作樂團「世界軌跡(Orbit Folks)」上,不局限於歐洲本身的民族音樂,在這近十年的亞洲旅程,我不斷尋找到許多我尚未聽過的聲音,將它們再次融合與進化,成為全新獨一無二的聲響。

我認為比利時的音樂發展絕對是精采無疑的。從十四到十六世紀的文藝復興年代(Johannes Ockeghem與Josquin de Prez)到世界聞名香頌音樂大師Jacque Brel,至今日的電音團體Technotronic與2 Unlimited樂團,以及現今在比利時大受歡迎的非洲融合樂團Zap Mama等,都可再次證明音樂是無國界的。身為音樂家的我,帶著感恩的心,感謝比利時給我無比的音樂養分,相信將會有更意想不到的驚奇與發現等著我們新一代來發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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