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敏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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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二) Focus
翻新內在美 國家戲劇院休館UPGRADE!
上月二十六日下午國家戲劇院迎來本年度最後一場演出, 兩廳院新任吉祥物「馬克白」蹦跳登台, 成為最後一位踏上這個已使用了近卅年的老舊舞台的「幕後人員」, 並開啟接下來修館長達八個月的序幕。 這個歷時十年,歷任總監們念茲在茲的大計畫, 接續去年國家音樂廳的腳步,耗資更為龐大,耗時亦更久。 究竟這個被戲稱為「隱形的升級計畫」, 為什麼要修?要怎麼修?要修哪裡? 讓我們先行一窺從未曝光過的戲劇院神秘第六層後台心臟與舞台現況, 並期待明年三月重裝上陣全面升級的國家戲劇院, 能讓藝術家們「飆」得更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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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雲門40.稻禾收成
天兔颱風遠離台灣的頭一個上班日,我們早早來到西濱公路近八里一段,準備封面人物林懷民的拍攝。 這天之前,天兔為中秋連假帶來的滂沱大雨,讓編輯部和雲門舞集人員連日神經緊繃,就怕氣候影響拍攝。好不容易,老天爺從前晚就收了風雨,這早天際綻放陽光,一行人心上的石頭才落了地。 但,此刻我們反擔心,陽光普照會不會壞了攝影師想捕捉的畫面感? 這次封面拍攝由攝影師陳敏佳操刀。選擇到西濱公路拍林懷民,是他的提議。「林老師給我的感覺,是個『一直在走路』的人;自己找到一個世界的舞台,找到在台灣生存的方式,一直走一直走,那絕對不是舒服的路。他的路一點都不平緩。我也想起雲門落腳的地方,從市區到城市邊陲的八里,所以我想把這個走了幾十年的抽象的路,變成他腳下真正的路。」 他相中位於八里台北港和火力發電廠間,西濱路旁一片滿布石塊的海灘。灘上四處可見的垃圾令人怵目驚心。空氣中淡淡的魚腥混雜垃圾臭味。忽然想起有人說,雲門在台灣,是「水泥地上開花」。四十年後,這朵奇花在邊陲站穩腳步、吐露芬芳,但台灣有些水泥地依舊不堪。 這樣的主題,陽光當然不是合適的配角。然而,就在架好器材後,遠方一大片雲層飄來,而林懷民也抵達現場。 面對我們選在這個奇怪的地方拍攝,林老師沒多問,走下灘頭直接入鏡。踩著腳下纍纍的石頭,他抬頭笑說:「真是篳路藍縷!」 「老師,《薪傳》時你們還搬石頭呢!」當然,這裡的石頭比起當時的巨石,豈止小巫見大巫。 走了一段,他駐足眺望海面,「有魚跳出水面哪,跳好高!」他歡呼著。片刻,完成拍攝,他又獨自對著大海坐了一晌。 不遠的排練場上,舞者等他,眾多行程等他。雲門的第五十年等他。但這一刻,看著暫時擱下等待,面朝大海的林懷民,忽然想把海子的詩送給他。 從明天起 做一個幸福的人 餵馬 ,劈柴 ,周遊世界 從明天起, 關心糧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 面朝大海 ,春暖花開 從明天起, 和每一個親人通信 告訴他們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閃電告訴我的 我將告訴每一個人 給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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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過日子
鄭宗龍 水面倒映的五道風景
說,編舞家鄭宗龍是街頭長大的孩子,所以編出《在路上》。 說,他是狼,是狗,是「躁狂抑鬱多才俊」,即將在「2013春鬥」交出新作《一個藍色的地方》,講的正是日出日落,這段歐洲人形容為「茫茫夜色,狼狗難分」的奇幻時分,憂鬱與癲狂共舞的複雜心情。 說他細膩,他就能一口爽脆閩南語,和中藥行夥計問候生意套交情。說他霸氣,他偏偏指給你看,龍山寺裡高掛的一幅字那麼美。舉香凝神祝禱,想起來猛回頭,問我們拍編舞家拜拜,會不會有點奇怪? 看他工作也是。我從來沒遇過一個編舞家像他這麼愛問,看這個是不是很無聊? 問多了,你都疑心,這人到底怎麼想別人怎麼看他和他的工作的? 但他又說,他喜歡讓自己變透明。意思是,從學校的舞蹈明星,雲門一團的亮眼舞者,二團的特約編舞,到如今身兼助理藝術總監和編舞家,踏上成功之路的代價,是更多目光與檢視。與其神秘,他選擇讓自己以透明的姿態活在他人注視下。 我說,鄭宗龍是水。水很透明,但從一大片地表到一只杯,水能適應各種容器,不可小覷。面對一大片透明澄澈的水,怎樣才知道它有多深?貿然踩進去顯然不宜,怎麼知道後果是清淺或滅頂? 當然我們不必探測這片水的深度。有時我們只需站在岸邊,讚嘆水的平靜水的波濤水的不定,帶來變化萬千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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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國家文藝獎得主/資深劇場服裝設計師
林璟如:請調整心態、真正了解文化藝術
老實講,從文建會改成文化部,沒有人知道差別何在。想請問政府的是,文化部的誕生,能為台灣的藝文環境開啟另一新的階段嗎?在台灣的情況往往是,組織層級愈高、愈容易變成一頭巨大的怪獸。文建會轉型為文化部後,組織架構似乎升格了,但若是依舊以公務員心態行事,或只處於政治遊戲的操弄,我只有更多的憂慮。 我非常希望,這些官員、公務承辦人員能真正理解,文化藝術對國家發展的重要性。這些年高呼的文創產業,在思維上就有問題。文化藝術和娛樂產業是不同的,政府應該提供藝術創作的環境與資源,讓文化深度扎根後,再找出具有產業潛力的創意,協助他們產業化。然而,政府卻以產業可行性來評估、篩選文化藝術,這是本末倒置。我們將會為這樣的文化現象,付出很慘痛的代價。產業的未來,在於文化的根要夠穩,如何能使文化更深入生活,才是國家要考量的社會利益。 以前團隊的資源不足,演出得要「求爺爺告奶奶」,但是大家一心想要耕耘台灣的文化藝術,目標一致。現在好像很蓬勃、資源變多了,可是團隊的心力反而得放在搶資源上,否則難以經營。這個現象反映的其實是,補助機制不健全、環境更形艱困。 例如,各地方都有閒置的蚊子館,大型的表演場館也陸續建設,表演團隊卻還是苦於尋找演出場地、排隊等檔期,造成不均衡的發展怪象。即使有像「藝響空間」的釋出方案,仍嫌不足,因為那樣的空間只能勉強作為辦公室,而團隊最欠缺的是大小適中的排練場。這一切癥結點便在於,政府是否有用心了解表演藝術團隊的需求為何?很顯然,政府和表演藝術團隊兩邊的對話機制並沒有建立起來。 太多團隊直到演出前一兩個月,都還不知道是否會有補助,好不容易等到結果公布,卻只是區區一兩萬的機票費用補助,然而真正讓團隊捉襟見肘的是製作費短缺。或者是,許多小團靠自己的力量建立了口碑,以此為基礎的系列作品,卻因為沒有獲得補助,而一切變成零。無法延續與發展,對小團來說是很大的傷害。補助機制半調子,讓人不禁發問,評審的機制為何?到底是依照什麼標準決定補助對象和金額?補助機制讓人無所適從,不知未來在哪;我覺得這是政府和表演團隊之間,非常大的信任危機,尤其這一兩年,信任已瀕臨崩盤。 這些問題就像是一個生態的「黴菌」,點狀地散布在表面,但影響深遠。我贊成補助可以逐年遞減,讓團隊培養成本概念。但是年輕的小團就像剛出生的「小芽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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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後群像
讓台灣舞者穿得很時尚!
在與表演藝術界合作十多年後,林秉豪最近想完成最初的夢想,回頭專心致力於自己最喜歡的舞蹈服裝,並將時尚元素加入劇場或舞蹈服裝,產生新的視覺,於是他於今年自創了時尚舞衣品牌。他說,看見國外的舞者因為打扮,讓自己展現自信風采,他也希望能服務台灣舞者,讓他們可以在台灣買到自己喜歡也合適的舞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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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妙人物事
燈亮前,請準備——雲門舞集幕後技術探秘
「如果有十個角色,其中一個人不見,那就要找出他不見的原因。獨舞時看得到,群舞卻看不見了,也要解決。」有時問題不一定出在燈光,可能是舞台位置或服裝的問題,這些也多靠排練場上的try out發現、改善。 對雲門來說,《如果沒有你》是從黑白片跨入彩色片的新體驗,李琬玲從工作中再次得證:最好的設計,就是最簡單的設計:「我花了很多力氣想,怎樣能夠簡單又達到我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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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活誌 Behind Curtain
費心研究實驗 紮實功力「為劇場服務」!
國家文藝獎得主、入行超過卅年的林璟如,可說是國內劇場服裝設計界的第一把交椅!林璟如說:「別認為只要能畫圖,你就能做好這件事。」除了會畫設計稿,她也精熟於打版、結構、製作方法,因此在面對執行上的溝通,更能完整落實設計概念。面對創作團隊,她隨時保持彈性、因應調整;面對執行師傅,她則嚴格堅持細節、絲毫馬虎不得:「絕不跟製作的人改設計,這才是那件衣服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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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活誌 Behind Curtain
一雙巧手替名伶鋪路 千針萬線為戲碼添妝
「人,一輩子能做好一件事。就功德圓滿了。」這句《京戲啟示錄》中的經典台詞,印證的正是戲靴師傅李玉修的人生。台灣戲曲名伶的足下,穿的都是他們家做的戲靴,而一手從父親手中傳承來的技藝,也堅持著父親的工作理念,如「戲靴師傅要懂戲,了解戲的歷史,才能做好一雙鞋。」「做任何事都要花功夫,每個環節都不能馬虎。」李玉修說,戲靴靠的是手工,這是個無法大量生產的行業,「大量生產不會比手工好,既然做了這行,就不想賺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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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後群像
想成為製偶師?「請先開始動手!」
身兼製偶師、偶戲導演與操偶師的鄭嘉音,三者對她而言可謂「三位一體」,但她最愛的就是「製偶」。彷彿造物者般,從探索材質、架構骨肉、形體塑造,以至探索出偶的「靈魂」,找出表演的可能,可說是偶戲創作過程最迷人之處。而製偶師專注於細節的過程如同追求卓越的工匠,也正是鄭嘉音最愛製偶的原因:「因為可以在自己的小天地裡,慢工出細活。心要很靜,但掌握度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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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後群像 劇場服裝設計師
楊妤德 讓服裝不再只是服裝
從編舞家黃翊的《身.音》中舞者令人驚豔的魚骨裝,到去年與黃翊合作「第二層皮膚」實驗計畫中舞者身上鼓漲收縮、不斷變形、令人驚嘆的「服裝裝置」,這些創意的發想者,正是近來備受矚目的劇場服裝設計師楊妤德。不甘於單純為時尚做設計的她,很早就決心走上劇場服裝設計之路,練就一身紮實的實務功夫,而且挑戰編舞家的傳統思維,在與黃翊的合作中,讓劇場中的服裝「不只是服裝」,也是創意洋溢的「軟雕塑」,展現了更多層次的表演美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