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西法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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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戲的觀眾
美麗宛如一次多重的相遇
「美麗宛如一次多重的相遇」,我從昆德拉文集《相遇》(Une rencontre)借來這個題目。昆德拉說:「我用的字眼是相遇,不是交往,不是友誼,也稱不上結盟。相遇,意思就是:石火,電光,偶然。」 相遇若是偶然,對嗜音樂如命的愛樂者來說,相遇的路程雖然漫長卻是必然的。呂紹嘉老師談到指揮之美時說「帶領一群音樂家一起前進,又同時保持每個音樂家的特色」,是「一加一大於二的化學變化」。對聽眾來說何嘗不是如此?長期追隨一位音樂家的現場音樂會,音樂家隨著新的想法改變,聽者也不斷地累積成長,到後來,不論是音樂家或聽者,音樂內化成生命的一部分,彷若羽化與昇華。 聽呂老師的音樂會近30年,從台北到巴黎,從補習班翹課去聽音樂會的青少年到現在老花眼連節目單都看不清的中年,相遇在音樂之中,若不是好友C.M.熱心引介,我從沒想望與呂老師能有進一步的交流,甚至在德國曼海姆(Mannheim)與他跟師母相見。 2022年春天,呂老師卸下NSO總監和藝術顧問職務後的第一個樂季,歐洲表演節目也逐漸從新冠疫情中復甦,正期待呂老師在歐洲有更多的演出,便傳來他將在曼海姆國立劇院(Nationaltheater Mannheim)指揮華格納樂劇《帕西法爾》的訊息。曼海姆的《帕西法爾》是1957年的經典製作,由曾任國立劇院藝術總監的漢斯.舒勒(Hans Schler)導演,現代主義簡約的布景跟走位很接近第二次世界大戰後魏蘭.華格納(Wieland Wagner)去浪漫化的劇場概念。《帕西法爾》第三幕武士們在耶穌受難的神聖星期五準備聖餐禮,65年來,每逢4月耶穌受難日國立劇院都照例搬演這個製作。5月29日是呂老師指揮《帕西法爾》的第二場,由知名男高音沃特(Klaus Florian Vogt)擔綱帕西法爾一角。 曼海姆是一個特殊的德國城市,18世紀曼海姆樂派舉足輕重,莫札特不但受影響,更旅行至此。今天曼海姆是一個工業城,二戰轟炸與重建留下明顯的痕跡,鬧區到處都是土耳其移民開設的商店和餐廳,但國立劇院維繫著德國文化的種子,保持溫嘉納(Felix Weingartner)、福特萬格勒、老克萊柏、斯坦因(Horst Stein)、許奈德(Peter Schneider)一路下來的水準。正是這個原因,樂隊與歌手可以毫不保留地跟著呂紹嘉老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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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二) Feature
隨著《帕西法爾》,擁抱華格納
為了專演自己的作品,華格納在拜魯特親手打造了一個聖殿。 而唯一在此首演的《帕西法爾》,不但為實踐慶典劇院的音響,更是他一輩子對音樂極致的想像。 即使稱為「劇院聖儀慶典劇」,但作為華格納的天鵝之歌,他在此終結了一生的理念,將自己對於信仰、創作、藝術哲思包括對天地萬物的崇敬完全濃縮在歌劇之中。 從他創作的終點,作為理解他的起點。在台灣首度上演此劇之際,我們跟著《帕西法爾》的點點滴滴,一步步更靠近作曲家深不可測的神聖之地。 繪圖|李昇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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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二) Feature
從騎士文學到劇院聖儀慶典劇
源於英國亞瑟王傳奇的中古騎士文學,對德國作曲家華格納的歌劇創作影響深遠,如《羅恩格林》與《帕西法爾》都是,而後者更費了華格納卅多年時間的醞釀,藉著中古的聖盃傳奇與天主教儀式,華格納寫出他的「劇院聖儀慶典劇」,用意不在於宣揚基督宗教,而在於傳達自己的藝術宗教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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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二) Feature
劇院「聖殿」之中 動人的音樂儀典
《帕西法爾》是華格納在拜魯特慶典劇院啟用後唯一完成的作品,對華格納而言,拜魯特劇院是「劇院聖儀」進行處所,有如彌撒在教堂裡進行。《帕西法爾》若於他處演出,無異將與其他「歌劇」般地世俗化。《帕西法爾》將傳奇與宗教寫入歌劇中,將宗教藝術化,亦將藝術宗教化,但這個宗教並非基督宗教信仰,華格納只是借助他自己熟悉的儀式與氛圍,表達自己的藝術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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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二) Feature
「純潔傻子」的聖盃奇遇記
一支箭呼嘯而過,射死一隻聖湖上的天鵝。在眾人的指責聲中,射箭的年輕人激烈地為自己的行為辯解。古奈曼茲向年輕人解釋其行為的殘酷和憐憫的真諦,卻發現他對世上諸事一無所知,甚至連自己姓名及身世都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就是「純潔傻子」帕西法爾,歌劇《帕西法爾》就是他破除黑魔法、取回聖矛讓受難者得到救贖的奇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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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二) Feature 德國男高音
威爾.哈特曼 我用我的過去打動你
國家交響樂團的樂季壓軸《帕西法爾》歌劇音樂會,邀來德國男高音威爾.哈特曼擔綱主角帕西法爾,其實哈特曼演出的角色相當多元,從男中音唱到男高音,從《魔笛》的帕帕吉諾、《阿拉貝拉》的馬泰歐到《顏如花》的拉卡,他相信自己能以過往的生命經歷支撐各種角色的內在。他說自己開始唱帕西法爾以來,他「更用心在把這個角色對照我的人生(因為)每個人都會在成長時經歷各種痛苦的、甜美的、危險的考驗,這就是帕西法爾所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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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二) Feature
華格納的歌劇「絕響」 在國家音樂廳純粹聆聽
這次的《帕西法爾》,NSO選擇以Semi-stage的方式演出第一幕序曲與及第二、三幕。雖然不在劇院推出全本,但在音樂廳卻能讓聲響發揮更大的效果。呂紹嘉說:「這部作品完全是華格納為了拜魯特劇院的空間與音響,用想像寫出來的。當然國家音樂廳不是拜魯特劇院,但我認為它是屬於這種音樂的廳,因為它的回響能夠讓銅管、絃樂共鳴,比在劇院更能呈現所要表達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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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推薦 本月我想看
NSO歌劇音樂會《帕西法爾》
華格納將《帕西法爾》Parsifal稱為「舞台神聖慶典劇」,不但唯拜魯特歌劇院獨家限定,也是唯一為這劇院打造的作品;今年七月NSO樂季壓軸的華格納《帕西法爾》當然必得朝聖,華格納的樂劇或許深奧有距離感,但是一旦深入大觀園,就會死心塌地成為他的粉絲。 《帕西法爾》是華格納創作的最後一部歌劇作品,也是主角的名字。波斯語fal parsi意謂「純潔的愚者」,歌劇沒有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真正的通關密語是:憐憫(Mitleid),主題似乎繞著基督教的聖杯、聖矛、聖餐與騎士;但真正的意涵是從叔本華的哲學觀出發,華格納自一八五四年接觸叔本華的《意志與表象的世界》即在一年內讀了四次,此劇反映叔本華的音樂形上學,音樂的表達無須透過心智圖像和真實的媒介,聲音(tone)是「意志的模仿」,是對意志赤裸的、立即的感受經驗,表達的是意志本身(thing-in-itself),所以具有最高的藝術價值。《帕西法爾》另外扣合佛教的輪迴、個人意志的否定、憐憫與救贖等議題,可說是部(「基」皮「佛」骨的)天鵝之歌。 《帕西法爾》自首演來最為人稱道的,是塑造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音樂氣氛,請愛樂者不妨專注傾聽第一幕序曲,十二分鐘長的音樂是個大哉問,聽懂它,全劇就知曉大半了! 文字|張萬苓 國立臺北藝術大學音樂學博士生、北一女中音樂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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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界看表演 Stage Viewer
華格納樂劇聖殿的新去向
拜羅伊特樂劇節藝術總監換人一事紛擾多年,終於在九月塵埃底定,將由現任總監沃夫岡.華格納的兩位女兒伊娃與凱瑟琳娜一起出任。資深劇場導演楊世彭親臨今年的拜羅伊特樂劇節現場,特撰此文介紹今年全新製作的《帕西法爾》,及去年首演、由新任總監之一凱瑟琳娜執導的《紐倫堡的名歌手》,讓我們一窺華格納一手創辦的這個樂劇節的新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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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人文筆記
德國戲劇頑童希林根希夫
希林根希夫生於一九六○年,從來便是滿頭亂髮,似乎從小到大沒梳過頭,他看起來像個不明顯的傢伙,但是做起作品,或主持電視節目則叫囂連天,與媒體對著幹,使得媒體和他之間的關係充滿緊張又恨又愛,他不會輕易放過無事生非的媒體,有一次德國最大發行量的畫報也在刊頭上下了標語:「希林根希夫先生,請保持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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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界看表演 Stage Viewer
好一個風華璀璨的感官世界!
電影╱劇場導演鴻鴻,是出了名的愛看戲,長期以來流連世界各大藝術節。去年十月,鴻鴻再度遠征德國,一個月內走過五個城市、看了廿八齣作品,包括歌劇、戲劇、舞蹈,以及來自美國、比利時的客席演出,令他大呼收穫滿滿。鴻鴻特別挑出他這次看的九齣精采演出,圖文並茂,為本刊讀者紙上導覽當今德國劇場的璀璨丰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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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界看表演 Stage Viewer
叫人跌破眼鏡的《帕西法爾》
劇場、電影導演近幾年紛紛受邀跨界執導歌劇,往往讓保守的古典派支持者看得目瞪口呆,劍拔弩張,創新乎?災難乎?都有褒貶不一的兩群觀眾。 重量級歌劇迷,也是話劇導演的楊世彭今年夏天在拜魯特音樂節看了一場驚人的華格納歌劇《帕西法爾》,這場黑市票叫價高達二千二百美金的歌劇,請來平素作品充滿暴力與色情的德國話劇導演希林根西夫執導,從未導過任何歌劇的他,不知令多少人跌破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