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地戏一堂面具,多的三、四百面,少的四、五十面。安顺地戏三百多堂,其面具的蕴藏量何止千万。
安顺地戏是一种以佩戴面具为特征的古老傩戏。提起面具,人们一下子就会想到印尼的巴里岛、日本的能乐、舞乐、伎乐,以及非洲赤道两侧的面具。即使大家注意到了印第安人的祖灵面具,美拉尼西亚人的玛朗庚面具,也很难注意到地戏面具。但是,当傩文化硏究热潮在世界的东方悄然兴起时,安顺地戏被专家学者发现并给予重新估价,世界各国的硏究者一下子把注意力投向了中国,投向了贵州。
人们惊奇地发现,贵州省安顺地区竟然会保留下如此之多的木雕面具。这些面具形态各异,诡谲怪秘,丰富多彩。有一堂地戏就会有一堂面具,多的二、三百面,少的也有四、五十面。最近的田野考察资料显示,安顺地戏的遗存量尙有三百七十四堂之多,按此推算,其面具的蕴藏量何止成千上万!
地戏面具分为正神面具和杂色面具。正神面具为地戏剧情中「人」的角色,包括文将、武将、老将、少将、女将,在民间称为「五色相」。杂色面具是地戏面具的主要组成部分,为适应地戏全是武戏的特点,在武将面具的制作上艺人们倾注了更多的心血,也寄托着民间艺术家对这些已故去的英雄的崇拜。
头盔装饰是地戏面具最为精采的组成部分。大致可分为三种类型:龙凤图案、星宿装饰、吉祥纹样。男将头盔饰龙,女将头盔在龙纹上饰凤,这是普遍的规律,但关羽与尉迟恭的头盔上要特殊饰凤,十分有趣。地戏中许多勇武善战的人物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如罗成、薛仁贵、郭子仪、杨六郞这几位将领均系「白虎星」轮回转世,在他们的头盔上都要装饰白虎。除白虎星外,地戏中常见的星宿装饰还有「大鹏星」、「黑煞星」、「赤须火龙星」、「金童星」、「玉女星」等等。吉祥纹样则体现了中国民间艺术所共有的特色,常见的如由喜鹊、蝴蝶组成的「多喜多福」,由鱼和荷花组成的「年年有余」等等,丰富多采,富丽堂皇。
地戏面具的面部色彩具有一定的感情因素,红色表现忠勇,黑色代表刚直,白色表示奸诈等。与现代戏曲脸谱不同的是用白色表示英武,这在地戏中比比皆是。面部花纹多是具象的图形,如农家常见的蜂、蝶、花、鱼等。有的已开始向抽象简洁的图案花纹转化,似乎可以从中窥探到一些戏曲脸谱渊源关系的秘密。
文字|沈福馨 贵州省文联文研室主任
丑角
地戏剧本中并没有丑角的戏文,地戏面具中却有丑角的脸子,他的表演全靠临场发挥,是傩戏在传入贵州以后发展起来的。老脸子中的丑角原是一个叫「小花花」或「老笑」的角仔,从其头戴毡帽、横一根发辫的装扮来看,很像是明初云南王把匝刺瓦尔密手下的兵勇当作小丑来讥讽。迄淸道光咸丰以后则有类似造型的「老歪」出现。现在安顺地区许多村寨已将老歪换成其他丑角形像,如帐房先生、鸦片売売、老好人等。
(取材自《民俗曲艺》 6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