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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舞者在舞台上表演邹族歌舞。(王炜昶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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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舞者与原住民歌舞的舞台化 专访人类学者胡台丽

这个团体为什么可以在吵杂的环境中,让二、三千人那么安静地看完演出?纽约时报资深舞评Jennifer Dunning为此惊讶,她以「这么令人向往的品味」来描绘原舞者在纽约林肯中心户外演出的台湾原住民歌舞。

原舞者,一个成立二年余的年轻团体,团员是来自各族的原住民靑年。胡台丽以一个人类学者的文化学养,参与原舞者表现原住民歌舞的努力;陈板以一个邻居(优剧场与原舞者在新店毗邻而居)成为原舞者所有排练及体能锻炼的现场观众;他们是亲炙最深、最了解原舞者的汉族朋友,在访谈中细腻地咀嚼了原住民歌舞舞台化的困难与原舞者的努力。

这个团体为什么可以在吵杂的环境中,让二、三千人那么安静地看完演出?纽约时报资深舞评Jennifer Dunning为此惊讶,她以「这么令人向往的品味」来描绘原舞者在纽约林肯中心户外演出的台湾原住民歌舞。

原舞者,一个成立二年余的年轻团体,团员是来自各族的原住民靑年。胡台丽以一个人类学者的文化学养,参与原舞者表现原住民歌舞的努力;陈板以一个邻居(优剧场与原舞者在新店毗邻而居)成为原舞者所有排练及体能锻炼的现场观众;他们是亲炙最深、最了解原舞者的汉族朋友,在访谈中细腻地咀嚼了原住民歌舞舞台化的困难与原舞者的努力。

一九九三年是国际原住民年,在国际间蕴酿、呼吁国际泛原住民文化运动声中,原舞者代表台湾迈进国际的原住民文化运动会场,在「年的跨越」主题下,把台湾原住民的歌舞文化呈现在国际舞台上。此行,在纽约林肯中心户外广场、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纽约台北剧场以及夏威夷等地表演。回国之后,现任职于中硏院民族所并担任原舞者顾问的人类学者胡台丽在访谈中论及此次演出所呈现的意义与训练过程中的细节。

身体跟生活情境的配合

陈:台湾原住民歌舞的独特性如何?

胡:台湾原住民并不是每一个民族都是载歌载舞的,有些族群身体动感比较强烈,有些比较安静,也许跟居住的环境有点关系,但未必是这个原因。譬如,邹族祭典歌舞,简单的身体摆动,跟天地交流,就这么简单微微的看上去,然后看下来,请天神下来,送祂上去。自然的摆动,没有一定要摆出怎么样的姿态来,只是跟天地的呼应。但在舞台表演时,有些人会假想该有怎么样的身体摆动姿式。后来,请了特富野社的浦忠勇来看,他说,他们是很自然的,而原舞者训练的身体摆动与步伐显得太拘谨了,太一致、齐一化了。这是因为排练者自己想制造出一种气氛,而忽视原来摆动的意义。他以为舞者动作齐一,才能展现出这个团体的训练精神,或摆动出某种弧度才能达到舞台效果。

我觉得困难的是怎么让舞者比较自然、又可以看出这个团体是很严肃在做这件事情。仪式中有特别严肃的部分,也有比较轻松的部分。在轻松的部分身体要能放得很开。原舞者在最早训练的时候,没有分辨仪式部分和非仪式部分的歌舞,所以同样两步或四步的踩法,看起来是一样的。后来原舞者较有经费了,我建议他们去部落看,去感受在不同的仪式过程中,同样踏两步或四步的心情与动作应该是不一样的。甚至,换一种心情、一种状况的时候,那重复的、简单的两步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经过下部落再学习之后,就比较分得淸楚,仪式的正祭部分(不能配合酒)和正祭之后会众共聚共欢的部分(可配合酒),同样的步伐,到后面配合酒的时候,身体的摆动很舒缓,跟正祭时很虔敬的跳是不一样的。

陈:是否可以说因为生活的环境或劳动的方式不同而有不一样的身体表现?

胡:是一种情境,身体跟生活情境的配合。生活里面有比较严肃的部分也有比较轻松的部分,不见得都是劳动。当然,他们生活在山里面,身体肌肉或动作的感觉都会不一样,尤其声音在山里面非常不同。我听原舞者唱邹族的歌,一直无法满意,因为山的雄厚的感觉出不来,尤其是学生团员加入之后,那种感觉更是出不来。我发觉舞者的舞步,如果不是配合著沉浸在山里面那种生活、历练和雄厚的声音,会变得很没有意义。

陈:但是,原舞者团员是来自不同的族群,不可能变成邹族人,也不可能拥有邹人的生活与历练。在此情况下,是否可以找到一套训练方法来达到这个感觉?

胡:原舞者赴纽约的行前公演第一场结束后,便有入提出问题说,非常明显台上有两类人,一类是学生团员,一类是比较专业的团员,他们之间的身体动作很不一样。的确,比较专业的团员是因为他们经过长期风尘仆仆的田野磨练,他们的体力负荷可能都已经超过山居原住民的劳动力。所以,他们跳起来就是不太一样;而学生团员真的很嫩。

这个问题经过内部讨论,决定在出国前实行为期三周的跑山训练,每天下午都要跑,单程就四、五公里,而且一路 上坡。此后,不管是跳那一族的舞,尤其最耗体力的阿美族奇美部落的部分都比较像样了。因为奇美阿美的脚步要跳得非常激烈但又很沉稳,同时要舞出那待殊的波浪动感。最妙的是,奇美当地人看了之后说,跳得不好的原因是,虽然要很有力的甩下去,可是如果你是真的很用劲在跳,那你就是跳错了。因为,在他们看来,真正跳得好的人是看起来很有力,但身体肌肉是很松弛的。所以,如果变成硬跳制造那种有力的效果,看起来是很难过的。

因此,原先在台北的行前公演,文建会只要求演一场,但原舞者制作人陈锦诚觉得不够,就连排了四场。一路排一路修,问题便渐渐浮现出来了。演了两、三场就体力不济,连声音都已经哑掉了。可是,在跑山训练之后,这现象就改善许多。而在体验与体力之外,又会因为其他的因素左右著表演的效果。譬如几个阿美族学生,当他们跳阿美族的舞时,劲就来了,很快就进入状况,至于肌肉所要显示的力感还是要靠当地人带出那种感觉。因此,为了赴纽约公演,原舞者特别邀来奇美的三兄弟乌洛、弗劳与邵玛,加上卡照四个人,参与奇美部落的舞蹈部分。虽然是那么简单的动作,但要跳得让人看了觉得舒服,唱的声音让人觉得真的很自然,是很难的!

邹族的舞也是同样的问题,只是两步四步就那么难走成当地人的要求。虽然当地人也不见得能够达到,但是他们至少知道什么是理想的境界,原舞者就是要达到那个理想的境界。有人说原舞者只是照原样在跳,好像没有任何创造性。其实我觉得他们面对的挑战是更大的,因为他们要进到当地文化那种精神里,把那种精神跳出来,甚至,当地人都可能忽略掉的也要去找出来。他们必须投入那种情境,设法把那种东西激发出来。所以原住民歌舞不光是舞、也不光是歌,而是一个整体的情境。我们每一次到当地都会问当地人,什么是最好的,有些人会讲,但也许自己也达不到那种境界。当他们这一代都已经达不到那种境界时,原舞者团员想要去揣摩也很难了。

另外一点,平珩担任舞蹈指导时常会指出一些问题,当原舞者跳到某一个程度,她会觉得太整齐了,那个感觉就是不对。困难的是怎么抓到那个感觉,让人觉得自然而不是操练的机械式的东西,又有部落真正的生活气息。我们都是尽量想协助他们达到那种境界。

可以有点发挥但不能定型化

陈:这么说来,这真是一个十分有机的身体训练方式了。不但要考虑到每一个人的先天背景,还要考虑身体状况甚至性向。或许,原住民不管在山上或海滨,每个族都有自己不同的生活,他们会把彼此的分歧当成很自然的现象,而把共同的东西(如基本的舞步)变得很简单,于是有机性的美感就出来了。

胡:其实,像原舞者这样的团体,没有一个老师在指导,谁该做什么动作、该怎么改变,可能是一个错误。反而是我们这些不是学舞蹈的人可以让他们自由发挥,但我们却也可以看得出每一个人有没有把自己的最好发挥出来。舞者除了自己发挥之外,也要揣摩每个族群的特色。像阿美族的团员跳阿美族的舞蹈就比较容易发挥。比如团长怀劭,他跳自己阿美族歌舞的时候,自然很快就进入状况,但当他跳卑南族的时候,我觉得他跳超过了,因此,每一次都要提醒他不要超过太多。因为如果你跳超过了,观众就会觉得你跳的是阿美族歌舞。

真的,那个感觉是非常难达到的,所以,如果是阿美族歌舞,我们就任由怀劭发挥,可是又怕他不管跳那一个族群都用相同的方法,宜湾阿美的部分就面临这个问题。有些人有一个刻板印象,以为阿美族的东西应该轻快到一种程度,可是如果大家实地到宜湾部落去感受的话,就可以看到宜湾发展出一套比较庄重的形式,步子特别重,动作也绝不轻浮。有一阵子,原舞者跳宜湾歌舞时,不管男生女生屁股在不该摇的时候摇得很厉害,互相碰来碰去。平珩说,宜湾当地人绝不会表现出这种轻浮的态度来。像这部分,团员们就必须亲身到当地看,去感觉,要知道即使同样是阿美族,每一个地方、每一个部落有很不一样的表演型态。奇美阿美就和宜湾阿美完全不同,让人感觉动感怎么那么强,身体怎么那么放!

这次赴美表演,《纽约时报》的舞评家Jennifer Dunning特别为此写了她的看法。她说:「逐渐地,我可以看出来,每一个族群,展现出不同的样式。」她觉得奇美舞蹈在身体的动作里好像有一个结构性的东西,松和紧的调度之间有不同的尺度。因此,团员如果觉得一支舞老是这样跳太单调了,或者步子不够花俏,脚步就变一下,偶而即兴的发挥,我想是可以的,可是如果有意定型化,观众会分不淸到底是当地的还是在做创作。如果又宣称是当地的,这样做,就是对当地文化的不尊重。

譬如邹族的歌舞,连当地人自己把歌舞搬上舞台都会因某种舞台概念而略作变化。反过来看,一旦经过舞台表演,是否就损及当地文化了 ?因为当地文化本来就是那么自然的东西,脚怎么摆都对,只要气氛对就好了,而舞台却把它形式化了。

又如,邹族的和声非常特别,我非常担心团员是否能达到邹族和声的要求?这方面我的辨识能力不够,便要求实际在邹族采集的民族音乐学者钱善华来听原舞者唱。事后他说,中间有一首歌不对,出现了西洋和音。我问怀劭,才知道是他们自己加了一部(注1)。团员们这样做,行家马上知道这中间在搞什么。由此可知,原舞者要做的事,看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上却是非常困难。

陈:其实,台湾的九族原住民等于是九个不同文化的国家,每一个原舞者都等于是一个国家的国民在学习其他不同文化国家的歌舞。

胡:所以,这完全不能以为自己是原住民,就能懂得怎么做!譬如,他们常会觉得「我是原住民,我去学其他原住民的歌舞,自然就会。」可是,慢慢地他们会觉得,每一个族之间差异性非常大。有些人说,为什么不创新?我说,凭什么创新?在还没搞淸楚那个族的精神所在时,要在什么基础上创新他的东西呢?

陈:有没有可能不要做那么多族,单单是做一个族,慢慢做?

胡:第一步一定是先沉浸在这一族的文化里面,慢慢了解,能够把这个文化里的美感表达出来,这样的舞团就非常不得了了。

一般来说,原住民跳自己族的舞,他们怎么跳,观众都能接受,就像国家剧院近年所办的原住民歌舞系列,他们怎么跳都对,反正是族人嘛!可是如果是一群人要去学别族的东西,自以为是在吸收、创新,但是却没有一点那个族群的精神和感觉,让人觉得整个身体是垮掉的,声音像是汉人的美声或是其他什么的,服装也是一塌糊涂。这种「原住民」歌舞也可以看得到。

要能自信所呈现的就是这个族群的歌舞

原舞者也慢慢在面临一代一代传习上的差距。第一代团员有机会实际到部落去,找当地歌唱最好、舞跳最好的学习,加上自己族里的体验,可以抓得较准确。传到第二代,一些学生团员可能就差了一点,他们再往下传,可能愈来愈脱节。甚至,连当地人也受到外界文化、文明的影响,可能原来的感觉也愈来愈消失了。例如,我们这一次在夏威夷玻里尼西亚文化中心参观,看到二种型态的展现:一种是比较接近族群本貌的、一个小村一个小村的展示,感觉还对。可是在晚上的歌舞表演中,他们的身体动作可说是只注重观众的感官刺激。在小村子里,还可以看到一个人跳出来伸伸舌头,手拿武器虎虎有力,他一面叫一面喝一面伸舌头,这时我们可以感觉到仪式的严肃性。晚上的歌舞却让人觉得很好笑。这边一直吐舌头,那边在摇屁股;这边在玩火,另一边又在干什么的,整个搭配让观众感到很刺激,很好笑,很好玩。这样的歌舞大秀恐怕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干什么!那就成了耍特技。观光客在没有任何文化背景认知的情境下,他所接受的就只能是这种东西。这也是一般提供节目的人所能够提供的东西,稍为有心一点的,可能还会请当地人来教一下。

原舞者早先也是请当地人来教,可是这些团员从来不知道当地到底是怎么呈现这些歌舞,在怎么样一个文化情境里面呈现,没有这样的体验的话,这些东西就失去生命。

我最感安慰的是在纽约林肯中心的户外演出,观众是纽约的任何人,在夏日午后,他走到林肯中心,坐下来,看免费的演出。但这二、三千人竟可以安静地看完原舞者的演出,我觉得特殊。纽约时报的舞评Jennifer也为此惊讶,这个团体为什么可以在这个吵杂的环境之下,让二、三千人那么安静地看完演出?而且,中间有那么多重复性的动作,有些部分也不怎么样剌激观众。Jen-nifer 是非常资深的舞评家 ,可能看过很多不同性质、不同族群的文化表演,原舞者的歌舞能够吸引她,她用「这么令人向往的品味」来描绘。可见,有些原住民歌舞演出的品味,是令她觉得不堪的!对原舞者的演出,她在舞评中表示:在这个地方,这个团体让人知道是代表那个族群在跳。虽然是跳了很多个族群的东西,虽然舞者可能不是那个族群的人,但跳出来人家可以相信,因为舞者有那份自信,自信所呈现的就是这个族群的东西。所以,她用authority这个字。其次,她用simplicity来表示原舞者的表演是很朴质的、很单纯的,没有花样,如变换灯光等刺激观众脾胃的东西。另外,她认为这场表演散发一种人性,团员不是机械的,而是很有个性、很有人性地在呈现,让人感觉到「这是一个人的团体」,整场演出是一个很人性化的呈现。

只要看到这几句话就很安慰了。

我们到夏威夷去表演,一位舞蹈人类学教授,曾经在台北看过原舞者,他觉得原舞者最珍贵的是这些团员。在夏威夷的演出也请了他来看,他说,一年多前我看过他们的演出,现在再度看到,在此之间也已经演过几十场,但是他们仍然保持那种淸新。「这些真是太棒的演员!」他指出,他们的笑,可以令人感受到很快乐地沉浸在歌舞中真情的笑容,不是那种职业化的笑容。就像我在玻里尼西亚文化中心看到的,每一个跳呼拉舞的人都在笑,可是那种感觉就是很职业化的笑容。而原舞者那些团员,在台上叫呀、跳呀,会让观众恨不得就进去参与他们。

后来我把这些话跟怀劭讲。因为以往他们在重复地跳相同的东西之后,曾经演变成刻板化、职业化,但到了夏威夷,在出国最后一站的演出得到这样的评语,真是非常开心,至少表示出他们是很真诚的在表现自己。

原住民歌舞在其自身的文化体系中

陈:似乎每一个族群都有必要摸索出一套有体系的方法,否则不但第二代、第三代的学习会愈离愈远,同时族中懂的人也慢慢被时间淘汰了。

胡:这个问题,在原舞者中要注意的是让比较主要的的团员(全职)在观念上要更淸楚自己在做什么。并不是不可以发挥,所有原住民的歌舞都可能让每一个人做个人的诠释,但是必须在该族群的一个限度内。某些事情是被禁止的,比如阿美族的人用阿美族的方式去表现别族的歌舞。

陈:是不是说,让每一部分都有准则,但这个准则也不是一个刻板的固定形式?

胡:对,比如卑南族,他们唱的歌也是呈波浪性的感觉,怎么唱才能唱出那种韵味?团员可能以为只要声音拉长就好,可是听卑南族人唱,除了声音拉长之外,还有一种波动,而且在波浪下又是一种放松。在放松之中又能维持那种拉力、张力。那个感觉,如果是领悟力强,或者唱久了慢慢摸索也可得到。来自卑南的团员南绿说,卑南古谣部分刚开始他自己也唱得不好,现在就比以前好了。卑南的舞蹈,现在,当地年轻人已经懒得蹲下去,或已经蹲不下去了,而原舞者的团员跳久了,就可以达到最漂亮的弹性,蹲到那种程度,让人觉得跳到肌肉这么有弹性而且那么节制,那么庄重。原舞者到台东跳给卑南族人看时,族中年轻人都说:怎么我们的舞那么好看?因为以前他们大概没有很认真的跳到他们族里所要求的美感标准。据说以前卑南族人蹲跳可以跳一个礼拜,现在跳两、三个钟头脚就已经受不了。可见当时,他们的肌肉是很不一样的,也许因为是在山村里面奔跑的缘故罢!

陈:也许他们并非体力有那么好,而是他们真的懂得身体的规律,知道如何控制自己身体的松紧。

胡:在编舞时,我们曾经想把几种蹲跳编得密一点,删掉中间要加的比较轻松的歌,免得时间拖长。可是,族人说,中间不加歌,怎么跳呢?你不让他松一下,再下去他就紧不起来了,因为人的体力不可能一直蹲在那里。由此可见,这些歌舞已经在一个体系里面了,在这个体系中已设计好了跳一段紧的一定要唱一段轻松的,很简单的步子,让整个身体调适过来。

陈:所以,原住民的祭典,本身就是一个精致的设计?前面一个段落如何过渡到下面一个段落,已经是有过不断的修正了。

胡:对呀,我是觉得他们设计得真的非常精致。同时,他们真的就有那么多文化的意义。所以同样在重复,但却都有不同的重复意义;尤其在情緖上,同样的重复却有不同的感觉,叫的声音,配合的、附带的声音,都让观众感染到不同的高潮。

评论中也提到,那种叫声不是属于歌里面的部分,但会随情绪的爆发而叫喊,这感染力真的很强,会把人激到某一个高潮。这个部分汉人学不来,而原舞者团员就有这种爆发,他们叫的声音很好听。我想,原住民在文化上是有他们的共通性,他们对于声音、动作都特别敏感。这种表现似乎并非汉人所能轻易做到的。

注1:据怀劭表示,先前原舞者的邹族歌舞是由达邦来吉的武山胜所教,当时只有很少的和声,后来下部落再学习时,加入了较多的和声。当地年轻人大概因为学了宗教圣乐的唱法之后,发展出一些新的感觉,觉得很好听,于是就加了进来。在行前公演时因时间的关系来不及修改,但到纽约演出时,便把这个感觉拿掉了。同时,整个演出也以特富野社为准。

 

文字|陈板 优剧场设计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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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舞者小档案:

成立时间:一九九一年四月

成立地点:高雄草衙

成立之初,在高雄地区艺文作家、记者赞助下,开始第一次巡回全省十五县市演出「山水篇」,表演邹族及阿美族歌舞。

一九九二年团址迁到台北新店工业区,在工厂厂房内进行训练。制作演出「怀念年祭」,表演卑南族传统歌舞。同年获得第十五届吴三连舞蹈奖,并获选为文建会扶植国际表演艺术团队。

一九九三年「怀念年祭」巡回全省十三所大专院校演出。八月应邀赴纽约、夏威夷表演。明年春将推出「矮人的叮咛」赛夏族祭典歌舞。

 

更正启事

本刊上期(一九九三年十一月第十三期)吕绍嘉撰〈他们是为了对音乐的爱而演奏〉一文,第六页第21行「…尙没有主要指挥…」应为「…尙设有…」;另第八页第37行「…日本人小泽征尔…」之日本人应加『』特此更正,并向作者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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