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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舞讲座 入门/现代舞讲座之四

社会:现代舞创作的关注焦点

朶瑞丝.韩福瑞是玛莎.葛兰姆的同窗,她所发展的以「倒地-爬起」为中心的动作体系,形象而概括地描绘了社会的种种问题。她的另一重要贡献是完成了《编舞艺术》一书,写下了她对编舞的种种想法。

朶瑞丝.韩福瑞是玛莎.葛兰姆的同窗,她所发展的以「倒地-爬起」为中心的动作体系,形象而概括地描绘了社会的种种问题。她的另一重要贡献是完成了《编舞艺术》一书,写下了她对编舞的种种想法。

倒地和爬起

如果说,葛兰姆创立以「紧张—放松」(Contraction-Release)为基本原理的训练体系,为的是表现人类与艺术家千古以来的内心矛盾和冲突,凸现个体化的时代英雄和神话人物,因此,最具特色的肢体部位应是那以心脏为中心向外放射张力的躯干。而她的同窗朶瑞丝.韩福瑞(Doris Humphrey)发明以「倒地—爬起」(Fall-Recovery)为宗旨的训练体系,则是为更加形象而概括地关注当代社会的种种问题。与此相吻合的是,群体舞者的肢体成了她的主要工具,而群舞则成了她擅长的表现形式。

与葛兰姆不同,韩福瑞从丹尼斯—肖恩舞蹈团独立出去时,不是单枪匹马,而是有查尔斯.韦德曼(Charles Weid-man)这位学生加同事的男子汉作伴,并且同舟共济了十七年。这期间,他们尽管分别搞趣味各异的作品,但动作风格不再是丹尼斯老师那种遥远的东方情调和异国的缠绵悱恻,而是立足于自己所处的那个社会,那个时代。

一八九五年,韩福瑞出生于美国伊利诺州的一个钢琴之家,幼年时就学过舞厅舞、木屐舞、杂技舞和芭蕾,二十二岁那年投奔到当时已名声鼎沸的丹尼斯-肖恩舞蹈学校,出众的聪颖使她一年后正式加入了舞蹈团,三年后便作了这所著名舞校的教员。

不久,她在自己的学生中,发现了一位颇有个性且才华横溢的小伙子。他就是韦德曼。韦德曼一九〇一年生于美国一个毫无表演细胞的家庭,但从小喜爱绘画和设计,家人本指望他成为一位大建筑师的,却不料一场丹尼斯-肖恩舞蹈团的精采演出改变了他的一生,并最终使他成为名垂靑史的大舞蹈家。

东方之旅使舞作有广濶的世界高度

一九二五年和一九二六年,韩福瑞和韦德曼有幸随丹尼斯-肖恩舞蹈团两次踏上了伟大的「东方之旅」,先后在印度、中国和日本举行过公演,并向当地舞蹈家学习过道地的东方舞。在中国,他们曾与京剧大师梅兰芳切磋过技艺,观摩并学习了他的代表性剧目《霸王别姬》。这次远行对他们日后的创作产生了重大的影响,使他们的「社会」概念从原本相对狭窄的美国升华到了广阔的世界高度。

与葛兰姆笃信并注重潜意识的现象和功能不同,韩福瑞的思维更加富于淸晰性和逻辑性,因此,她很快成为老师得力的教学和编舞助手,并且丰富和发展了丹尼斯那号称「音乐视觉化」(又称「与乐队同步」)的编舞法。由王云幼女士根据拉邦舞谱为「舞之雅集」当代舞团重编的〈翱翔〉Soaring,就是这方面的代表作之一。具有深远历史意义的是,韩福瑞在谢世前居然奇迹般地完成了堪称现代舞经典的《编舞艺术》The Art of Making Dances一书。此乃她对现代舞理论与实践的一大贡献。

在寻找动作的起源时,韩福瑞自然而然地与一条古已有之的肢体和社会两者的运动原理──「平衡-失衡」不期而遇。她发现,节奏产生于「倒地-爬起」的强弱交替之中,而构图呢,则产生于帮助恢复平衡的相反动作里。用「美国现代舞理论之父」约翰.马丁(John Martin)的话来概括,就叫做「失衡状态越是危险,观者越是激动,而爬起时就会觉得越快活。」韩福瑞这种对人类肢体动运和基本行为方式的高度概括和把握,可谓对现代舞理论与实践的第二大贡献。

动作是形式和内容的高度统一

韩福瑞的第三大贡献,或许是她通过实验证明了动作本身就是形式与内容的高度统一,而舞蹈无须灌注文学、戏剧、音乐等非舞蹈的内容,才能被称之为舞蹈。比如说,身体轻松而自由地运动时,动作者的心头会自然涌起一种幸福而安宁的感情;再比如,身体做出一种自卫的姿态和恐惧的表情时,动作者会立即体验到一种「招之即来」的恐怖感。因此,韩福瑞得出这样的结论:一位编舞家不仅可以按照众所周知甚至泛滥成灾的从「情」出发、为「情」设舞的路子进行创作,而且更可以大胆地设计「纯动作」的舞蹈作品,因为特定的内涵早已包含在每个动作和组合之中了。

著名的舞蹈三部曲

一九三五至一九三六年,她相继推出了自己最著名的舞蹈三部曲。有意思的是,第一部作品〈新舞蹈〉New Dance在创作方法上具有著双重的意义:既可作为她在群舞形式和「纯舞蹈」创作方面的典范,又可标志著她的注意力已更多地转向了社会问题,表现出她心目中的乌托邦理想──她在节目单上这样写到:「〈新舞蹈〉表现的世界观是世界上的所有成员都将在整体中具有某种有用的职能,而每个职员都能在作为一个和谐集体中的活跃成员之同时,保持其个性。」

三部曲中的第二部名叫〈戏剧作品〉Theater Piece,主要表现了当今社会中日益激化的生存竞争;第三部是〈用我这红色的火焰〉With My Red Fire,前一段〈仪式〉Ritual表现了男女间形形色色的浪漫爱情,后一段〈戏剧〉Drama则揭示了代表封建家长制的母亲之占有式感情造成的爱情悲剧,具有广泛而深刻的社会意义。

至于韦德曼,尽管他的作品丰富多彩,包括了喜剧、戏剧和抒情三大类,但韩福瑞这种对「社会」的关注却也贯穿于他的舞蹈中的主旋律。《我们这个时代的寓言》Fables for Our Time借用了美国讽刺作家詹姆斯.瑟伯(James Thurber)的四篇针砭时弊的美国新编寓言;《男女间的战争》The War between Men and Women和《性是必不可少的吗?》Is Sex Necessary?探索的则是阴阳间平衡与失衡这种永恒的社会性命题。

实事求是地说,正是现代舞蹈家们对「社会」的这种始终不渝的密切关注,使得现代舞至今依然有著旺盛的生命力,更反映出现代舞蹈家们对「社会」的巨大责任感和使命感。

 

文字|欧建平 中国艺术研究院舞研所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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