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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常惠(上)、马水龙(下)等台湾作曲家创建的亚洲作曲家联盟,培养后进不余遗力。(白水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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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台湾的创作花园

我们的现代音乐节在哪里?

小型聚会式的音乐会,是很难推广台湾现代音乐的,因为知道的人太少了,更难要求会有听众,一个大型现代音乐节的功能,不仅可以弥补这样的缺失,也提供培养演奏家与乐团的功能。

小型聚会式的音乐会,是很难推广台湾现代音乐的,因为知道的人太少了,更难要求会有听众,一个大型现代音乐节的功能,不仅可以弥补这样的缺失,也提供培养演奏家与乐团的功能。

台湾新生代的作曲家可以说是幸运,但也能说是不幸,幸运的是,他们有许多发表创作的管道,如官方办的征曲比赛,或亚洲作曲家联盟定期的音乐聚会「春秋乐集」,但是除了这两种发表的形式之外,虽然还有零星的乐团委托创作,但是这些作品,却可能遭受到一生只演一次的命运。

数字扼杀当代音乐的演出机会

台湾音乐创作的环境一直都存在著向学院派靠拢的状况,如果没有走进学校,都很难在这个环境生存,除非走向商业体系,与流行乐坛扯上关系,否则如果想靠自由创作维生,是很难在这个大环境下存活。从事自由创作的作曲家,当他们不选择进入校园教书时,只能暂时放弃理想与现实妥协,替乐团、私人演出或唱片公司写一些改编 的曲子,以赚取维持生活的费用,如果要遇到肯发表他们具原创性作品的乐团,这时又必须顾虑票房的问题。

而浸陷在学院里的作曲家,虽然有稳定的教职,不需为生活烦恼,但是教学的工作占去他们大半时间的情况下,却也一点一滴地磨掉他们创作的时间与创作力。然而这些作曲家面临最大的苦难,是当他们完成作品时,都苦无发表的机会与好的演奏者,这不仅是从事自由创作的作曲家,也是在学院派教书的作曲家都得面对的残酷事实,这就是从事当代音乐创作者遇到的最大难题。

如果你常翻阅每个月的节目单,统计一下,可能会发现,贝多芬的钢琴协奏曲《皇帝》一个月内竟然可以演出多达三次,或者是某月成为拉赫曼尼诺夫月,或是只要有小提琴协奏曲绝对不会离开三大与《四季》,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音乐的曲目只有这些吗?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票房决定一切,一切都靠数字说话。在台湾具有原创性新的音乐创作,由于实验性强、技法过于困难,很难得到一般大众的认同,无法创造亮丽的票房,于是只好被牺牲。许多新音乐创作的聚会,往往沦为作曲家与作曲学生的集会,很难见到有其他领域的人的参与,虽然这种情形的存在由来已久,从最初由许常惠发起的「制乐小集」,曾在音乐界引起广大的回响与重视,但它还是只在音乐界存在,并未跨过大众音乐文化与前卫音乐的藩篱;今日的「春秋乐集」也是存在著同样的问题。

推动当代音乐要从教育著手

问题的症结在哪?

我们没有大型的现代音乐节!

在欧洲,现代音乐节林立,音乐创作者一直在为新创作寻找出路,因为听众的品味也不断在改变,寻找新的发想与刺激,这是他们学校音乐教育与现代音乐接轨所产生的结果。欧洲专门演奏 现代音乐的乐团很多,如著名的德国 Ensemble modern、荷兰的 Nieuwe Ensemble等等,常出现在欧洲各地的现代音乐节,而他们的演出也常常造成一票难求的状况。由官方举办的大型现代音乐节,如柏林的「三月音乐──当代音乐节」或洛肯豪斯音乐节,都致力推广现代音乐,不仅许多音乐家都发迹于此,连演奏团体也发迹于这些音乐节,如曾来台演出的哈根弦乐四重奏、基东.克莱默与他的乐团,所以现代音乐不仅可以促进作曲家们的交流、发掘出优秀的作曲家,也可以发掘优秀的当代音乐演奏家与乐团。

台湾没有建立专门演奏现代音乐的乐团,少了推动台湾现代音乐的媒介,这是问题的关键。虽然有台北人室内乐团,相当致力于推广现代音乐,但是这个乐团并没有固定的班底,只是以这个乐团的名号临时召集一些演奏家参与,而这些演奏家未必对演奏现代音乐有相当多的经验与认识。这样的情形无法改变时,作曲家与演奏家的沟通往往也会出现问题,这时不要说台下的聆听者是一般听众,即使是有音乐底子的人,也可能听得一头雾水。所以建立一个这样的乐团,对于推广台湾作曲家的创作也许是最根本的办法。

但是在台湾的学院派教育,对于现代音乐的教育与推广一直是最弱的一环,就笔者的经验,并不是学校缺乏老师,而是学生在求学的过程中,以演奏名曲或比赛曲为取向,不太乐意演奏音响不一定悦耳、意境可能很抽象的音乐,但是一首作品没有经过五十年以上的沈淀,怎知会是一首好的作品?所以要解决这样的问题还是要从教育著手。

让现代音乐节成为台湾音乐的特色

「春秋乐集」或是委托创作这样的机制,对于一个创作者而言,仍旧是一个限制,因为当一个作曲家参与这样的集会时,创作也有可能向这个集会早已存在的风格靠拢;就像是作曲比赛,纯凭评审的口味取向,例如评审喜欢乐谱很华丽,或是作风很前卫的作品,如果出现传统素材的一律刷掉,不管音乐内容是否丰富,技法是否创新、有趣,这有点像是同一圈人的音乐聚会。

而这种小型聚会式的音乐会,是很难推广台湾现代音乐的,因为知道的人太少了,更难要求会有听众。笔者认为,一个大型现代音乐节的功能,不仅可以弥补这样的缺失,也提供培养演奏家的功能。大型的音乐节虽然是作曲家发表创作的园地,但还是要有品质的把关,如果可以大规模地举行,势必可以容纳更多样化的音乐型态,不只在演奏形式上可以更多样,也将会出现更多风格的音乐,成为台湾音乐活动的特色之一。

过去亚洲作曲家联盟曾办过几次叫好不叫座的现代国际音乐节,但是当年的时空与今日不可同日而语,现在整个台湾音乐创作环境已逐渐成熟,受过良好训练的作曲家、演奏家与听众越来越多之际,已是到了该再办这样大型音乐节的时刻了。

 

(本刊编辑 赖惠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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