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是个不会被讨厌或被喜欢的城市,因为她的速度太快了,当你要感觉任何痛苦或欢乐时,下一刻的感觉又挤进你的身体要来挑战。她也不会要你将她当成一位超级巨星或是高雅的贵妇来对待,她只是拥有一大群充满生命力的人急著要在老天爷给的框框里过最充实的生活。
孟克(Edvard Munch,1863-1944)的画作在第五大道上的布旗飘扬著,因为现代美术馆(MOMA)正在举办这位北欧画家的特展,《纽约时报》还有每星期的《纽约客》杂志早就以大篇幅来为这个特展热身。望著孟克的自画像版画,旁边站著一对说著北欧口音的男女,他们应该也难得看到他们自己文化栽培出来的艺术家,出现在欣赏水准如此严厉的城市里,且有这样规模的展出,心里一定也很骄傲吧!
纽约爱乐的日场音乐会
纽约的现代美术馆创下世界所有艺术馆入场券票价最高的纪录,光是入场券就是二十美金,一本孟克的画册四十美金(不含税),在它的咖啡厅吃个午餐,最少也要十几二十元。但是出了美术馆,并没有埋怨,反而马上再绕到西边去林肯中心欣赏纽约爱乐的日场音乐会,刚好是马捷尔指挥,他不是前几天才在台北吗?整个林肯中心的音乐厅票全部售完,只剩下边边的位子,今天还不是周末呢!
这场音乐会并没有标上特别的主题,因为主办单位认为如果标出主题也许会惹火了这群「高知识水准」的听众。曲目是维也纳的舒伯特,俄国的拉赫玛尼诺夫,下半场是乐团真正要训练他们自己的曲目,他们挑选了已经很久没有演奏的荀白克的主题与变奏与拉威尔的维也纳华尔滋(La Valse),很明显地感觉到乐团编排曲目的用心,除了让不同听众都可以听到他们期待的音乐,还有乐团自身也应该要接触的二十世纪作品。因为现在都已经是二十一世纪,每场音乐会总是要有一些新的组合,无论是有新的独奏家或是较不常被演奏的曲目,都应该在这个时代出现。
其实在十八世纪末出生的舒伯特,他的作品在偌大的音乐厅里被演奏,在音响上来说,也许会有点勉强,但由于他的音乐就像是清澈的小溪,有时旁边有著死神与少女手牵手在散步,但基本上在一个特定的时段听还是很舒服;拉赫玛尼诺夫的音乐则是众人耳熟能详;而荀白克的音乐像是一位穿著老式西装的绅士,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惊奇,因为我们必须要花更多的心力去聆听这个不熟悉但我们知道是言之有理的音乐;当我们也跟他一样在说完之后要献入沉思或不解时,马上一个更风度翩翩的拉威尔的音乐就随著一股优雅的香味飘到耳朵旁,好像要引诱你跳起那只初恋的华尔滋,好像很近,但又如此地遥远,它将你带到另一个世界,又像从前,又像未来……整场音乐会就在这样近乎疯狂的气势中结束,不会意犹未尽,只想冲到林肯中心外,呼吸摄氏近一度的空气,享受一个全新的自己。
纽约是拉威尔的华尔滋
纽约是个不会被讨厌或被喜欢的城市,因为她的速度太快了,当你要感觉任何痛苦或欢乐时,下一刻的感觉又挤进你的身体要来挑战。她也不会要你将她当成一位超级巨星或是高雅的贵妇来对待,她只是拥有一大群充满生命力的人急著要在老天爷给的框框里过最充实的生活,而艺术家单纯地以为框框是伸缩性的,所以他们在框框里不断找寻可以伸展或突破的角落,或是在框框里画出耀眼的色彩与线条,让其他人得到灵感与刺激。
走在百老汇大道上,我想著那幅孟克最后的一幅画,那是他的自画像油画,上面有著他高挺的身体,旁边是他的单人床,还有时钟,那个时钟,据说是象征「浮世德」里魔鬼跟浮世德说的那句「致」命名言:你的时间已到!这就是纽约的精神,她是拉威尔的华尔滋,跳著过去,跳著未来,就是要提醒你现在要不停地动, 因为生命是如此地值得珍惜。
Zoe佐依子
专业训练之歌剧演唱者
美国茱丽亚音乐学院学士硕士与驻校歌剧中心训练成员
国际比利时依丽莎白声乐大赛铜牌奖得主
在欧美歌剧院期担任主唱与钢琴排练伴奏
2003年获遴选为行政院文建会第一届赴英之文化创意产业菁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