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持续的作品露出,以及加入经纪公司,让莫子仪拥有比别人更多选择影像演出的机会,但他说,还是比较喜欢在剧场工作:「我一直觉得自己是演员,一个剧场出身的演员。我愿意参与不同媒介的演出,但我的所学跟以后想继续待的地方,都是剧场。」。
二十岁刚过一半,就在《梦幻部落》、《一年之初》等多部国片担任要角,甚至两次入围金钟奖最佳男配角,电视电影舞台剧邀约不断,你大概会以为,出身剧场的莫子仪是幸运的。
听莫子仪说起十几岁时怎样涉足影视表演的世界,服完兵役后就有经纪人帮他打点演艺事业,你也会以为,那是幸运的。但,那也只是以为。
自然地按照别人指出的路前进
「我在华侨中学加入戏剧社的时候,有一次社团公演,有个电视导演来看。看完以后,他来问我要不要拍片。所以认真说来,我的表演反而是从影像开始的。后来断断续续拍了一些东西,也进入艺术学院戏剧系就读;大一时,系上的林如萍老师介绍我跟郑文堂导演认识,就跟著他拍《浊水溪的契约》。」莫子仪云淡风轻地回顾踏上表演之路的契机,当时只是自然地按照别人指出的路前进,也不觉站在镜头前有什么不自在,他自己形容是「初生之犊不畏虎」。
「大概因为刚开始拍片,接触的角色比较贴近自己吧!对『表演』是怎么回事不那么清楚,但高中时已经确定自己想做一个演员,所以进入戏剧系就读,也持续参加小剧场训练自己。」他加入的临界点剧团,以大量刻苦操劳的表演训练闻名,演出风格也与学校著重的写实表演大异其趣,却仿佛能从莫子仪这刻意的选择路径,看见他对表演的企图心。
两种不同的剧场训练,奠定了莫子仪的表演基础。他带著这样的基础投入短片《野麻雀》的拍摄工作,当时和他演对手戏的王恩咏是系上学长,有一场戏,两人引擎全开似地飙起戏,正当都觉得「演得好开心!」之际,导演黄铭正跑过来跟两人说:「这样不行,你们演得太开心了,像在演舞台剧。」从这时候起,莫子仪开始模糊地意识到,剧场表演和镜头下的演出,必须有所区别。
想走影视圈,不妨常做自拍练习
「那时候我们把整个表演环境当成舞台在投射了。在剧场,一个演员会很清楚必须让观众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要把表演传达给每一个观众。但是拍摄的时候,演员是要让镜头来『捕捉』自己的表演……」莫子仪说,镜头捕捉的常常是一些很小的东西,比如拍摄一个特写,演员却用了十成力设计眼睛、睫毛、嘴角等细节的表演,对影像界定的「一个框框」的表演场域来说,反而太满了。
「人家常说,距离是一种美感。很多剧场演员在演出影像作品的时候常忘记这个距离。镜头并不是时时刻刻都零距离的,太过设计的表演,反而会让镜头这个媒介和观众的幻觉被打破。所以剧场演员做影像演出的问题,不是做得不足,而是做得太好。」莫子仪也建议,有心跨足影像的剧场演员,不妨多做「自拍练习」:让自己在镜头前讲一段故事,然后观察自己讲话的神情、停顿的时候会做些什么,「透过镜头,你看见的是自己真实的样子,不是舞台上设计过的,而这就是观众眼中的你。」
这几年,持续的作品露出,以及加入经纪公司,让莫子仪拥有比别人更多选择影像演出的机会,但他说,还是比较喜欢在剧场工作。
因缘际会下加入经纪公司,虽然让他多了很多工作邀约,但常陷入两难。「经纪公司的好处是,会帮你规划很多工作机会,但毕竟有商业考量。如果想参加小剧场演出,却同时有连续剧或电影的工作,公司通常会要求演员放弃剧场,因为以知名度、曝光率、收入各方面来说,剧场都比不上影视。」莫子仪说,虽然曝光率和名气越高,越有机会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情,但相对来说,也必须有所牺牲,「就看你想要的是什么……是表演的成就、精神上的满足、还是成名后达到梦想的机会……就像是跟自己的赌注。」
以后,还是想待在剧场
问他,他的选择是什么?
他说,起去年离开经纪公司后,九月同时接下两个剧场和一个电影的演出工作,「三个都接的结果,是把自己搞得很惨,演出费都花在机票钱上。没办法,三个导演都是我欣赏,也想合作的对象。」
低著头想了很久,莫子仪最后补充说,「我一直觉得自己是演员,一个剧场出身的演员。我愿意参与不同媒介的演出,但我的所学跟以后想继续待的地方,都是剧场。」语气虽然平淡,却听得出其中的坚定。
而这样的选择,跟幸运与否,其实一点关系也没有。
人物小档案
▲1981年生。国立台北艺术大学戏剧系毕业。两度入围金钟奖最佳男配角。
▲剧场作品:《水浒传》、《班雅明做爱计划》、《包法利夫人们》(林奕华导演)、《泰特斯-夹子/布袋版》、《梵谷》(王嘉明导演),《百年孤寂》(Baboo导演),《哈姆雷特的最后一夜》、《魔法师第一话》《魔法师第二话》《白水2003》(林文尹导演)。
▲电影作品:郑有杰《一年之初》,郑文堂《梦幻部落》,黄玉珊《真情狂爱》。短片:《野麻雀》、《城市飞行》。电视作品:《寒夜续曲》、《瓦旦的酒瓶》、《浊水溪的契约》、《少年那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