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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电影文学的边界

狄尔与皮尔金的小沈思

我不满阿信被刻画得这么悲情,但是,我也不喜欢复仇的阿信。所以在某一次聆听《狄尔的恶作剧》与《皮尔金组曲》时,突然突发奇想:如果将刻画索维格的温柔深情圣洁感,转变成诙谐幽默的恶搞风,像狄尔恶搞一般地恶搞皮尔金,那最后的摇篮曲,应当会变成如何?

我不满阿信被刻画得这么悲情,但是,我也不喜欢复仇的阿信。所以在某一次聆听《狄尔的恶作剧》与《皮尔金组曲》时,突然突发奇想:如果将刻画索维格的温柔深情圣洁感,转变成诙谐幽默的恶搞风,像狄尔恶搞一般地恶搞皮尔金,那最后的摇篮曲,应当会变成如何?

史特劳斯《狄尔愉快的恶作剧》中的狄尔,是早在中古世纪便已出现的民间传说,然后透过继续传说,赋予这人物越来越丰富的生命力。

现在大家一想到狄尔,便立刻勾勒出来自农家的无赖汉的形貌。这狄尔,在传说中已成为一种英雄的典型,他的无赖恶作剧,已被赋予跟自我命运的一种作对,这命运是永不得翻身的农民命运,他既无法翻身,便对所碰到的一切人事物恶搞,他以这恶搞愉快的反弹自我命运,却也宿命地得让自己承受死刑;而面对死刑继续愉快恶搞,便使他成为英雄。

英雄狄尔与无赖皮尔金

这传说,让像狄尔一般的农民阶级,因他而释放某种因社会结构而有的压抑。而在现代多元、人权观念鼎盛的时代,狄尔的恶搞精神,倒因著传媒,更有机会发扬光大,只是,恶搞多半为著趣味,没人会因恶搞失去性命,因此,狄尔之英雄感也就淡化了。

史特劳斯音乐中的英雄,总是交织著悲壮与柔情,但《狄尔愉快的恶作剧》中的这个英雄,却很成功地把诙谐幽默给呈现出来了。这另类英雄,史特劳斯用配器与节奏的丰富变化来推进旋律,使旋律充满戏剧感,让我们聆听到的不是伟大的英雄情怀,而是一次又一次的恶搞事件。不过,这整首一气呵成的曲子,其首尾类似音乐中的序与跋,还是忍不住泄漏史特劳斯喜欢的悲壮情怀,这使史特劳斯音乐中的狄尔,还是很史式风格的。

相较之下,皮尔金这个无赖汉,就很不英雄了。葛利格的《皮尔金》剧乐,是源自易卜生的戏剧,但易卜生这出戏剧,却源自挪威的童话故事。

皮尔金这无赖,跟狄尔最不一样的,是他并未被形塑成英雄,反而是因著他的无赖,形塑了女人索维格成为救赎的力量。皮尔金一切的冒险、无赖生涯,最终因索维格无怨无悔的爱,而安详地划上句点。当然,女性之成为救赎力量,并不是挪威的专利,其他文化地域,都或多或少有类似的故事,而索维格在皮尔金临终之际为他唱催眠曲,也多少呈现出女性之拥有爱的救赎力量,是一种母性的本能。

因此,葛利格的《皮尔金》剧乐或《皮尔金组曲》的索维格段落,总洋溢著温柔、深情、圣洁的情感。

无须当「阿信」,索维格「恶搞」会如何?

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女性,会将索维格视为女性的典范吗?很可能我们会从心理咨商医师的分析中得知,皮尔金会这么晚才回头,是因为索维格没有能力抵制皮尔金,甚至纵容了皮尔金,他俩之间根本是一种互为依存的病态关系,索维格从无数次精神受虐中感受自己的价值,而皮尔金恰好是因为索维格这种「坚忍」中,强化了无赖性格。

我到现在仍旧不解,何以日剧「阿信」中的阿信精神,非得刻画成如此的悲情?当真无怨无悔地忍受男人加诸的精神凌虐,便会促成男人的悔悟?我更相信一百个阿信中,只有一个阿信幸运的在白发苍苍的晚年,看到深爱的男人像皮尔金一般回头了,让阿信坐在他旁边为他唱摇篮曲,而其他九十九个阿信,终究是毫无自我的孤独以终。而我们,就为了那一个阿信,便以悲情宣染阿信精神,牺牲其他九十九个阿信?

我不满阿信被刻画得这么悲情,但是,我也不喜欢复仇的阿信。所以在某一次聆听《狄尔的恶作剧》与《皮尔金组曲》时,突然突发奇想:如果将刻画索维格的温柔深情圣洁感,转变成诙谐幽默的恶搞风,像狄尔恶搞一般地恶搞皮尔金,那最后的摇篮曲,应当会变成如何?这是否更近似二十世纪不甘屈从恶劣男性文化的索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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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韵琳
心灵小憩艺文专业网站企划总监
IC之音广播艺文节目主持
自由作家,著有《冷莹莹》、《两把钥匙》、
《假想敌》、《走出框框的人生》、《过招》、《虚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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