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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吉鲁东是作曲家,也是音乐节及音乐装置艺术等活动的策展人。(许斌 摄)
特别企画 Feature 打破框架的异响艺想/展演风景 专访法国里昂国立音乐创作中心主任

吉鲁东 为创作与群众搭起桥梁

詹姆斯.吉鲁东(James Giroudon)自一九八二年与皮耶-亚兰.杰夫荷努(Pierre-Alain Jaffrennou)创立法国里昂国立音乐创作中心(GRAME)。担任中心主任至今三十余年,持续地以鼓励创意、促进创作、保障发行、促进科技和音乐研究发展与搭起创作和群众之间的桥梁为使命。他不仅是作曲家,也是音乐节及音乐装置艺术等活动的策展人。

吉鲁东与所领导的团队近年来与台湾的接触频繁,近期更带来「形、音、异:法国里昂国立音乐创作中心声音装置展」在台北市立美术馆展出。本刊借由此次越洋专访,让这位音乐创作中心的主持人与我们分享音乐创作中心概况、北美馆展览的宗旨,与多年来对现代音乐与创作所抱持的观点。

詹姆斯.吉鲁东(James Giroudon)自一九八二年与皮耶-亚兰.杰夫荷努(Pierre-Alain Jaffrennou)创立法国里昂国立音乐创作中心(GRAME)。担任中心主任至今三十余年,持续地以鼓励创意、促进创作、保障发行、促进科技和音乐研究发展与搭起创作和群众之间的桥梁为使命。他不仅是作曲家,也是音乐节及音乐装置艺术等活动的策展人。

吉鲁东与所领导的团队近年来与台湾的接触频繁,近期更带来「形、音、异:法国里昂国立音乐创作中心声音装置展」在台北市立美术馆展出。本刊借由此次越洋专访,让这位音乐创作中心的主持人与我们分享音乐创作中心概况、北美馆展览的宗旨,与多年来对现代音乐与创作所抱持的观点。

Q:您是里昂国立音乐创作中心的创办人之一,请您谈一下当初创立此中心的动机与使命

A我和作曲家兼研究人员皮耶-亚兰.杰夫荷努,于一九八二年共同创立了里昂国立音乐创作中心,我们希望透过这个中心,协助作曲家运用最新科技,从事创作。同时,也期盼作曲家能与来自不同领域的艺术家携手合作,更有要领地使用最新科技,而这些技术自一九八○年代起,有了日新月异的发展。亚兰和我,我们一致认为,音乐的创作势必需要适当的组织作为后盾,这个组织不但能供应硬体设备,更能提供知识与专业能力等软体资源,以期为音乐创作开辟新途径。

Q:贵中心具有哪些特色?

A首先就内容而言,在法国音乐史上,「具象音乐」或「电子原声音乐」(electroacoustic Music)流派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它诞生于一九四八至一九五○年,代表音乐家有皮耶.雪费尔(Pierre Schaeffer)。此流派发展了别树一格的音乐创作方式,特别喜欢运用「原声素材」(acoustic materials)或「具象素材」:举凡能被用来操纵与改变声音的材料。这种创作音乐的方式与德国的纯电子音乐大异其趣。我们可以说,自一九五○年起在法国兴起的「电子原声音乐」,极为重视声音素材的写作。后来,电脑合成音乐也应运而生,不过,声音的创作仍停留在实验性的阶段,因此,我们试图利用日新又新的科技,继续探索声响的世界。就形式而言,法国电子原声音乐中心最初都由作曲家创立,堪称一大特色,自一九六○年代起,许多以作曲家私人名义成立的音乐中心,获法国文化部的协助与支持,继续蓬勃发展,这是一个很特别的现象。而在美国,类似的音乐中心都由大学成立。

Q:贵中心每两年办一个大型艺术节之外,有没有举办其他活动?

A与大众接触是敝中心最基本的任务。我们想一改现代音乐只为专家而作的观念,因此举办了许多活动,旨在与更广大的民众交流,其实敝中心也是为了这个目标而诞生。自一九九二年起,我们每年在里昂举办「舞台音乐节」,直到二○○二年之后才改为双年展;近几年来,我们每届都针对一位作曲家策划节目。中心另一项重要活动,是接待作曲家与艺术家,协助他们完成创作计划。我们每年接待大约十五位作曲家,让他们与专业的研究人员一起在适当的环境中工作。最后,敝中心也是一个研究实验的基地,让研究人员长期从事研发。

Q:作为一个现代音乐创作中心,为什么要做声音装置艺术?

A声音装置艺术虽然牵涉到声音,但与造型艺术的关系更为密切。声音为了一首音乐或音乐会而创作之外,它本身也是一种活生生的表演、一种完整的创作,而且与现代造型艺术的发展息息相关,譬如二十世纪的音乐家约翰.凯吉与荀贝格(Arnold Schoenberg),他们的音乐就结合了造型艺术。当音乐不再只由乐器奏出,声音的素材(sound materials)成为音乐场域的一部分,声音会向其他艺术张开双臂,而声音与视觉艺术的组合特别有意思。装置艺术饶富趣味之处,是当我们聆赏音乐会时,必须安静谛听,不能轻举妄动。然而面对装置艺术,我们可以来回走动,对视觉与听觉的创作者来说,这是个很有趣的特质。二十世纪初可以找到许多结合音乐与绘画的实例。而今天,我们的科技技术有助于声音与其他艺术的连结。

Q:您和台湾已有丰富的合作经验,台湾观众对您们也愈来愈熟悉,不知您和台湾有无新的合作计划?

A目前我们跟台北数位艺术中心一起合办驻村创作计划交换台法艺术家。另外,我们定期参加彼此举办的音乐节,譬如去年我们在台北数位艺术节演出,或是台湾应邀参与我们的「舞台音乐节」,接下来我们将于十一月的「里昂国立音乐创作中心日」合作。

Q:请您谈谈这次北美馆的声音装置展,选择作品的考量有哪些?

A当北美馆与我们确定合作筹划一个大型装置展后,我们马上决定以展览视听装置作品为主。接著我们必须考量展览的空间,所有装置作品的「并存」问题,譬如声音是否相互干扰,这也是为什么放映影片的作品另附耳机。此外,我们必须设计一条路线,有效传递不同类型的感官经验;视觉的与听觉的,类似舞台装置。我们并不要求所有作品必须达成某种一致性,相反地,这些作品大异其趣,甚至产生强烈对照。当然,更要紧的是每件装置作品都应具有内涵,言之有物,内涵不一定得明显而具体,有时候是和感情与想像力有关,譬如提耶瑞.德.梅(Thierry De Mey)的《海前奏》,即散发极为动人的情感。

Q:本展览放映许多老片,不知有何特殊用意?

A的确,是有一、两部老片,一部是裘爱乐.布维耶与瑞吉.欧巴狄亚联袂创作的《房间》,大约拍摄于一九八○年代,提耶瑞.德.梅的《自由之家》也断断续续播放影片,同样是黑白片,但摄于《房间》之后。我之所以选择这两部影片,一来因为片中舞者身体的姿势与动作极其夸张,二来两部影片独立观赏起来也很有意思。《房间》并非数位影像,因为拍摄的年代有些久远,影片略微耗损,却因而散发一股诗意,别有情趣。《房间》很感动我,我曾与该片搭档,举办过两次演奏会。此外,透过这部影片,我们走进一个由暗沉的黑色与明亮的白色,形成强烈对比的美丽世界。

Q:现代音乐创作是否有「集体创作」的倾向?

A集体创作的潮流已有二十年的历史,双人合作的模式也各有不同。首先,许多作曲家虽有创作的计划,却缺乏技术上的专业知识,无法发展并使用适当的高科技,顺利完成创作;也就是说,作曲家虽然主导创作,但却无法独立完成,他需要一位具有专业背景的「音乐助理」,这个角色大约在二十年前应运而生。「音乐助理」可能只负责操作与执行,但也可能积极参与,提供重要的意见。第二种组合是跨艺术、跨领域的合作。其实,来自不同领域的艺术家的集体创作像一场赌注,得冒点风险。这次参展的伯诺瓦.莫迪克与伊夫.马利.路尔即是一例,他们自高中时代起认识至今,两人各有所长。就像电影一样,音乐势必逐渐演变为集体创作,而高科技的发展与应用为创作者之间搭起沟通的桥梁,为集体创作起推波助澜的作用。

Q:音乐中心以跨领域的作品居多,请问您是否认为未来的表演艺术将无法再区分音乐、舞蹈、戏剧等类型?

A我觉得没有一种类型可以取代另一种类型,也没有迂腐的艺术形式,而每一种艺术类型都可能出现拙劣的作品。现今崭新的艺术形式正在百花齐放,不过,我们仍然需要纯粹的表现方式,我觉得各种创作形式能够共存而且与时并进,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我们可以多做尝试,而前进的路线也非得笔直不可。最重要的,是别为艺术或任何事物画分等级,我们应该以更开阔的心胸面对新的艺术形式。

Q:艺术结合高科技是必然的趋势,请问您认为数位音乐的前景如何?

A我不太喜欢数位音乐这种说法 ,因为这它似乎把科技摆在优先的地位。我以为科技是必要的,它有利于思想,也有益想像力的发挥,但最重要的还是具有艺术思想的计划,科技是为了推动艺术思想而存在。数位音乐意味了纯粹以电脑数位科技制成的音乐。不错,可以有很棒的数位音乐计划,不过这些计划并不排除融合其他方式。我一直相信创作是混和的结果,长久以来如此,未来也是,而且会日渐蓬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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