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跨越多样媒材,乐于尝试不同剧场形式的表达,符宏征笑说:「有机会接戏就接啊,当成工作。」符宏征口中的「工作」这样区分:受邀合作,先呼应对方的需求;而动见体主动推出的作品,则回到实验性较强的领域。符宏征直言:「我们这一代要以专业导演的身分生存,不容易。」他更在意的是:「要在极有限的环境下,创造更多能力!甚至变成艺术制造业,或当我是一个『工匠』都很好。因为工匠有专业能力,可以生存。」
台北艺术节《台湾音乐剧三部曲─渭水春风》
9/10~12 19:45
9/11~12 14:45
台北 国家戏剧院
INFO 02-25289580转196
从马来西亚来到台湾,符宏征以善用生活细节表达诗意的细腻手法,活跃于台湾小剧场。二○○八年,他应音乐家彭靖之邀,与台湾弦乐团一同创作魔幻音乐剧场《消失的王国》;去年再进国家戏剧院,和台北爱乐合作《吉娃斯-迷走山林》;今年,他在音乐时代剧场的邀请下,执导音乐剧《渭水春风》。当然,同时间,自己成立的动见体剧团也没停下脚步,持续发表形式多样的新作:翻译文本演出《哥本哈根》与《达尔文之后》、大型户外多媒体剧场《仰观苍穹四百年──伽利略的一生》及去年亚维侬艺穗节首演的肢体剧场《战》。
关于跨越多样媒材,乐于尝试不同剧场形式的表达,符宏征笑说:「有机会接戏就接啊,当成工作。」随即又反问:「在艺术圈把『做戏』说是『当成工作』,好像很奇怪喔?」
在大剧场要创造另种可以被看到的细节
符宏征口中的「工作」这样区分:受邀合作,先呼应对方的需求;而动见体主动推出的作品,则回到实验性较强的领域。符宏征说:「当邀演单位需要我的整合能力,倾听就占了很高的成分,先去呈现他要的东西。整合并非就失去创意,而是不需要太坚持所谓『不同的品味』,除非,他需要我身上的实验性。」
符宏征直言:「我们这一代要以专业导演的身分生存,不容易。」生存的困难大家都在讲,他更在意的是:「要在极有限的环境下,创造更多能力!甚至变成艺术制造业,或当我是一个『工匠』都很好。因为工匠有专业能力,可以生存。」
分析起工作过程,符宏征表示,受邀执导比较通俗的演出时,会先找到一般观众能够理解的「最大公约数」,以最普遍的手法当做基本底盘,再努力雕琢细节:「不是说大剧场就不需要细节,而是我们要学会──尤其演员──要怎么样让那些细节『被看到』。在大剧场,更要创造另一种可以被看到的细节。大剧场里,做到基本讯息,让人哭了、笑了,观众通常也就满足了;但是,表演、场面调度……有没有更多层次?很多细节可以被放大,我企图保存某种在表演艺术之中,很美的东西吧。」
比如,音乐剧里常见较为功能性的场景处理,让角色面向观众交代剧情,舞台另一边接著唱起歌来……,符宏征对这些角色也不放过,要建立更多心理轨迹。像是《渭水春风》里,有一场短短的戏,描述林献堂收到信,得知第一届文化协会理事会要召开了,很开心,于是暂时放下心里的担忧,一边读信,一边和姪子对话……。符宏征说:「沏茶喝吧。帮你倒一杯,你拿了,闻一闻,以为要喝了,可是没有喝。直到一个心理动机出现,你思考了一下,最后才喝。」符宏征使用道具,在戏的行进过程,创造出新的空间,表达生活化的心理层次;演员做出来之后,发现自己在场上不只是说话、乾等,也觉得很享受。
台湾的剧场缺乏中间值的存在
如何看待同辈导演近年纷纷跃上大舞台?符宏征说:「时间其实有点晚了。」这几年连续到上海、北京演出,他发现中国大陆看待台湾这些四十岁以下的导演,总觉得「这么年轻就有机会做自己的作品,够早熟了。」然而,进一步的反思则是,背后的制作资源其实落差很大:「缺乏制作资金,要怎么生存?」
「从这个观点看,可以感觉到,还是有太多不信任我们的眼光。虽然也正常,但如何扭转?」符宏征指出,这和台湾剧场硬体设备不足有关;更直接地讲,是台湾只有「小剧场」和「大剧院」,缺乏中间值的存在。十几年来,不时耳闻设立(座位数在四百到六百人之间的)中型剧场的建言,却一直没落实。符宏征说:「我不认为这是跳板的过程──小剧场做成熟了,跳到大剧场──我不是这样思考。但中型剧场至少让导演可以多一个选择,提升应用上的创意,而从这些创意孕育出的作品,或许也能带进更多不了解『实验剧场』的人。」
空间的局限,也影响了不同世代创作者的发展可能。符宏征进一步分析:「我们还在做实验性的剧场作品,上一代没再做了──这中间没有轨迹啊。赖声川有些作品会有片段突围,或像《乱民全讲》尝试形式。但我们没有这种机会,因为没有中间的剧场,让观众可以参考、看见。」
《消失的王国》其实很实验,对照国外许多知名导演选择的演出空间(比如,大家可以观察台北艺术节邀演节目,对于演出场地的要求与选择),也许我们可以发现:大剧场未必只能承载通俗性的内容,而实验性的作品,或许更需要完备的硬体设施,传递给观众更丰富的感受性。
符宏征提醒:「如果有更多像北艺大演艺厅这样的场地:座位席次适中,提供比一般黑盒子更完备的硬体设施──叙事的可能性,也会更多元。当然,关键仍然在于:作品适合哪个空间?对我来说,永远都要重新找出表演空间和作品意义的连结。现在做比较通俗的作品,一样会去想,我过去哪些比较实验性的创作,放进大剧场,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更好?这对于空间感的掌握,或作品未来的发展,势必都有帮助。」
交响乐团加持 金曲歌王主演
《渭水春风》 让历史伟人「有血有肉」
音乐时代剧场制作,一演再演、广受好评的《隔壁亲家》,成功拓展了音乐剧的表演性;音乐时代接著推出《渭水春风》,要继续致力于提升通俗音乐剧中,文本脉络与角色表演性的深刻度。据说,由于受到蒋渭水个人精神特质的吸引,杨忠衡亲自编剧,也找来林建华合编。团队广搜资料,爬梳诸多文献资料做足功课外,蒋渭水的嫡孙蒋朝根也前来看排、当顾问,更表达了希望剧组在史实和娱乐性间求得平衡的想法──期待看见祖辈「蒋渭水」不只是教科书上的「历史伟人」,而更回归到一名有血有肉、之所以让人动容的「人」。
故事线庞杂 边排练边修本
蒋渭水身为一名富裕的医生,却散尽家财办报、组党、演讲、开设(附设艺妓的)高级餐馆……在在显现他的活力充沛。音乐剧的故事内容,也确实取材自许多真实事件,从中映射人情。比如蒋渭水被关进监狱了,带书去看,甚至觉得入狱很好,可以专心看书……狱卒被他的真性情感动,还主动帮忙搬移沉重的书籍。
符宏征指出,这是一出重视文本的音乐剧,但历史事件及周边重要人物也都很多,叙事线愈渐庞杂,练唱、排舞、磨戏的同时,也持续针对剧本进行修整、删改的工作。他和杨忠衡共同想达成的目标困难而重要:「不陷入政治性的争议,而著重于人物本身的塑造,像是豁达、热情、有毅力的个性,甚至如英雄般的精神特质。」
杨忠衡也曾举例:贝多芬的《英雄交响曲》,让人不再在意「是不是拿破仑」;撼动人心的就是音乐本身。如何在音乐剧通俗的架构里,让观众享受美妙旋律的同时,也能看得见、听得到,甚至能够感觉,进而思考,在时过境迁之后,人物精神是否仍然存续等更严肃的意义。团队深有共识,尚在努力,也让人格外期待。
音乐剧将交响化 殷正洋质朴唱台语
当然,音乐很重要:现场六十到八十人编制的台北市立交响乐团演奏,展现「让音乐剧交响化」的企图,音场效果显然将和卡拉带大不同。男主角殷正洋的表现如何?导演符宏征形容:「他演戏经验很少,但很有概念,身上带著演员少见的质朴特质。而且没想像过他会唱台语歌曲,这样的诠释、发声,演出想必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