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债危机阴影罩顶,法国各大乐团也必须审慎行事迎合普罗品味,以便抓住乐迷荷包。巴黎管弦乐团以多位元老指挥家压阵,法国国家交响乐团及法国广播爱乐管弦乐团则由多位中新生代的亮眼指挥上场;而各团的总监都以自己的长项系列作为票房保证。
从各大乐团二○一二/一三乐季开场所端出的作品,不难看出为了因应市场需求所作的保守方向!二○一○年乐季从艾森巴赫手中接下巴黎管弦乐团音乐总监的爱沙尼亚指挥家贾维(Paavo Järvi),在今年选择以法国作曲家浦朗克的《黑圣母连祷》、《圣母悼歌》及斯特拉温斯基的《火鸟》,搭配中国钢琴家郎朗演出的普罗柯菲夫《第三号钢琴协奏曲》作为乐季开场音乐会之外,乐季中也请到几位乐坛元老级指挥,替本乐季增色不少,如高龄八十五岁的德奥作品专家布隆史泰特,还有杜南伊、布列兹、泰米卡诺夫及罗许德兹特温斯基。而贾维本身则以擅长的十套安全曲目贯穿整个乐季。
中新生代亮眼指挥 给予观众新意
相对于巴黎管弦乐团以老干指挥家为主,法国国家交响乐团及法国广播爱乐管弦乐团除两位音乐总监丹尼尔.加提与郑明勋之外,几乎世界乐坛指挥新生代与中生代最亮眼的人选,全都在这一乐季登台亮相,法国国交邀请了美国女指挥家阿索普(Marin Alsop)、二○一一年萨尔兹堡青年指挥大赛首奖的大卫.艾非肯(David Afkham)等;郑明勋则力邀丹麦籍、在小提琴界早有名声并且开始进军指挥界的尼可莱.齐奈德(Nikolaj Znaider)、二○○五年贝桑松指挥首奖的法国指挥新秀布汉吉耶(Lionel Brinquier)、英国指挥金童哈丁,及继杜达美之后、阿巴多一手提拔的南美指挥新秀迪亚哥.马修斯(Diego Matheuz)、俄罗斯籍指挥佩特连科(Vasily Petrenko),分别在这一个乐季舞台上持续给法国观众不同新意。
法国国交的加提及前任音乐总监库特.马殊,皆以系列式节目在本乐季呈现——加提在二○一二年十一月份将以密集短打方式诠释贝多芬全套九首交响曲来吸引巴黎听众;库特.马殊开出的则是全套布拉姆斯交响曲,企图以套票团体战攻陷喜欢一次完整聆听系列音乐会乐迷的荷包。而法广爱乐的郑明勋,则固本地以法国听众最回味的马勒交响曲当作本乐季的重点,这个乐季郑明勋虽然只有八套节目,但开出曲目都是之前在舞台上已经受到巴黎观众欢迎的马勒第一号、第四号及第五号交响曲作品,因此估计票房不难满座。而另一个值得期待的,则为科林.戴维斯爵士率领法国国交诠释他擅长的西贝流士《第三号交响曲》。
开季节目 年轻独奏家吸引年轻人票房
独奏家方面,巴黎管弦虽然打著郎朗的名气作为开季,但是钢琴家齐玛曼(K. Zimerman)将带来的鲁托斯拉夫斯基的钢琴协奏曲、吉尔.夏汉(G. Shaham)的两套小提琴协奏曲与法朗克.彼得.齐玛曼(Frank Peter Zimmermann)的萧斯塔可维奇《第一号小提琴协奏曲》,也都是该团本乐季让人引领期待的节目。
法国国交的开季节目,除端出法国新生代铁三角的贝多芬《三重协奏曲》——小提琴为卡普松(R. Capuçon)、大提琴杨.勒维欧诺斯(Y. Levionnois)、钢琴大卫.卡杜煦(D. Kadouch)要吸引本土年轻票房之外,二○一○年萧邦钢琴大赛三奖得主——俄籍钢琴家丹尼尔.特里福诺夫(Daniil Trifonov)的柴科夫斯基《钢琴协奏曲》,巴黎观众不陌生的阿根廷美女大提琴手修儿.嘉碧坦(Sol Gabetta)则诠释擅长的海顿协奏曲作品;马殊则与张莎拉(Sarah Chang)、俄国钢琴家佛格特(Lars Vogt)、雷昂丝卡雅(E. Leonskaja)、六月份才刚来台与NSO合作的德国大提琴家丹尼尔.缪勒-修特〈Daniel Müller-Schott〉、去年也曾跟NSO合作的小提琴拜芭.斯克里德(Baiba Skride)共同在布拉姆斯系列音乐会中诠释布拉姆斯的协奏曲!
为歌剧大师庆生 各团有默契不抢票房
二○一三年为两位歌剧大师诞生两百周年同庆的年分,全世界各地也都推出华格纳及威尔第的相关制作,相对于巴黎人的品味,华格纳似乎在法国更有票房。当然乐团也都有相关制作来为这两位作曲家庆祝,不过似乎都非常有默契地不抢彼此的票房,郑明勋及指挥大师亚诺夫斯基(Marek Janowski)指挥法广爱乐以音乐会形式演出两部华格纳乐剧《崔斯坦与伊索德》、《帕西法尔》,及一场次的华格纳乐剧选粹。法国国交则由加提演出华格纳乐剧大家熟悉的序曲,及一套威尔第的《安魂曲》。
巴黎管弦则是以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在整个乐季中只出现一首威尔第序曲,及二○一三年六月份一场由日本指挥家佐渡裕(Yutaka Sado)演出半场次的威尔第歌剧选粹、一场由现任助理指挥马斯蒙泰特(J. Masmondet)演出威尔第歌剧合唱作品精选的两套节目,华格纳作品完全没有出现在本乐季节目当中。但这样的编排,也可看出所有乐团及剧院有默契地企图以两位作曲家不同形式的作品,或是企图以其他作曲家作品来抢攻巴黎人愈来愈紧的荷包。
趋势观察
欧债危机下 曲目编排迎合普罗大众
二○一二年五月法国刚经历过举世关注的总统大选,才当选一任的萨克吉果然被左派奥朗德击败,后者成为继密特朗之后、法国第五共和后第二位左派社会党的总统当选人。当选仅仅两个月后,奥朗德便参加了法国最重要的文化桥头堡——亚维侬艺术节,他也成为自一九八一年七月密特朗造访之后,相隔卅年来第一位莅临亚维侬艺术节的法国总统,或许他也借此突显自己对于文化艺术界的关注。
但欧债危机仍在加剧,欧洲各国因为经济不断恶化仍在持续积极寻找出路之际,奥朗德也坦承告诉法国文化界,因为财力有限,很难对于各部门的经费允诺增长,新政府会透过政策引导,来发挥部门与政府的投资积极性来促进整体文化界的发展。虽然二○一二年文化整体预算为萨克吉右派政府所编列,但从二○一二/二○一三年法国各大乐团及演出场地的表演仍可看出,法国音乐圈因应欧洲各国财政问题,使得节目编排普遍以迎合普罗大众口味的导向。(蔡昆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