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皇家莎士比亚剧团制作的《赵氏孤儿》,在演员名单公布后引发争议,在这出以古代中国为背景的戏剧中,十七个角色中竟只有三名亚裔演员入选,其余的多属白人演员!英国的亚裔演员群起抗议,亦获得美加澳、香港及其他欧洲相关团体的响应。
皇家莎士比亚剧团继今年的世界莎士比亚节后,推出「世界的他处」(The World Elsewhere)系列节目,演出普希金的《鲍利斯郭多诺夫》、布莱希特的《伽利略传》,以及由英国剧作家James Fenton改编的《赵氏孤儿》;其中《赵氏孤儿》意外因选角问题引起轩然大波,成为话题焦点。
剧团选角策略引发争议
《赵氏孤儿》(英译The Orphan of Zhao)为元代剧作家纪君祥根据《史记》记载所创作的杂剧。故事描写春秋时代晋国大夫赵盾被屠岸贾所害,惨遭抄家灭族;赵盾之子赵朔留下遗腹子,孩子被程婴及公孙杵臼救出,是为赵氏孤儿。为了欺瞒屠岸贾,程婴让自己的儿子冒充赵氏孤儿,让屠岸贾信以为真,加以杀害。另一方面,程婴抚养孤儿成人,伺机报仇。作为首部被翻译为欧洲语言的中国戏剧,本剧内容屡经数次更动、诠释,也曾在二○一○由导演陈凯歌改编为电影。故事中,不仅包含忠孝节义、壮烈牺牲等节操,赵氏孤儿长大后得以一报血海深仇的情节,更被比拟为「中国的哈姆雷特」。《赵氏孤儿》一剧将在剧团根据地Stratford-upon-Avon演出至明年三月。
然而,当演员名单公布,不禁让人哗然——在剧中共十七个角色中,仅有三位具有亚裔背景的演员入选,且戏分不重,并非剧中主角,其余的多属白人演员,演员选择让人错愕。不久前,该团新任艺术总监Gregory Doran才在世界莎士比亚节中,制作全由非裔演员演出的《凯撒大帝》Julius Caesar,以及印度裔演员演出的印度版《无事生非》Much Ado about Nothing,为何一出场景设定在古代中国的戏剧,会有如此的选角考量?
相关争议先是在推特(Twitter)上发声,后蔓延至脸书上。皇家莎士比亚剧团在脸书上的声明稿指出:「世界的他处」的三出制作中,若干角色将起用相同的演员扮演,尽管剧团已经尽力在选角上多元化,呈现英国社会的多样性及平等原则,最终仍碍于制作需求或演员意愿,无法尽如人意。剧团在脸书上的公开信有近五百则回应,也涌进大量的批评声浪。尤其让人质疑剧团「无论种族,一视同仁」的选角策略,是否真的适用及亚裔演员?如果《赵氏孤儿》可以由白人演员担任主角,为什么亚裔演员就不能在《鲍利斯郭多诺夫》或《伽利略传》挑大梁?英国的亚裔演员群起抗议,亦获得美加澳、香港及其他欧洲相关团体的响应。
亚裔演员职涯发展阻碍多
为此,剧团也公开对因选角造成的纷扰道歉,并释出善意,与剧团工会Equity展开对话。事实上,此案例仅是亚裔演员在英国职涯发展问题的冰山一角,Equity的少数族裔委员会副主席Daniel York便向《卫报》直言:亚裔演员多在剧中扮演中餐店店员、日本商人等角色;无特殊族裔需求的角色,反而很少由亚裔担纲。如此一来,亚裔人士难以累积资历,日复一日很难在甄选中受青睐,对个人职业发展不利;对大环境而言,久而久之也难以对这些演员留下深刻印象,造成恶性循环。《赵》剧的风波,也只是此问题的冰山一角。
有鉴于此,英格兰艺术理事会(Arts Council England)、伦敦剧场协会(Society of London Theatres)及剧场管理协会(Theatrical Management Association)已与Equity著手计划在明年初召开相关大会,将商讨此问题的解决之道,也盼能借此风波,让戏剧产业正视此一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