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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黄明川(李欣哲 摄)
焦点专题 Focus 让当下成永恒—表演艺术纪录片/导演现身

黄明川 持续先行 探索影像新美学

可说是台湾独立电影工作者第一人,黄明川的创作路途总是比别人走得更早也当然更艰辛,因为他不但是在环境中力求独立制片的自由度,更坚持探索影像的新美学。投入纪录片多年的他,镜头下取材多元,更记录了从传统到当代不断衍生的各种艺术类型。去年策划了第一届嘉义国际艺术纪录片影展,黄明川透过策展,以开阔的视角,呈现更多元的艺术影像美感经验。

可说是台湾独立电影工作者第一人,黄明川的创作路途总是比别人走得更早也当然更艰辛,因为他不但是在环境中力求独立制片的自由度,更坚持探索影像的新美学。投入纪录片多年的他,镜头下取材多元,更记录了从传统到当代不断衍生的各种艺术类型。去年策划了第一届嘉义国际艺术纪录片影展,黄明川透过策展,以开阔的视角,呈现更多元的艺术影像美感经验。

「我是个失败的艺术家。」导演黄明川如是说。

「他们都很巨大,我很渺小。」谈及黄明川工作室「出品」的导演们如曾宪忠、陈芯宜、沈可尚、廖敬尧……黄明川如是说。

黄明川太过走在时代浪潮的前面,或者应该说,他已经超脱了时代的限制。早在《赛德克.巴莱》攫获众人目光之前廿年,黄明川便已推出台湾第一部以赛雅族语为主、河洛语和华语为辅的《西部来的人》(1989)。不光是故事的叙事主体,从片名本身便已饶富象征性地探求台湾(族群)主体性、母文化的离散、台湾社会与现代性双双剧烈变迁的景象。认识黄导的人都说,他企图身体力行打造「台湾独立制片的原型」;而他自己则说,这是企图「还原台湾的原型」。

超越时代的独立制片先行者

在台湾艺文界人士宣告著「新电影」已死之「台湾电影宣言」(1987)的隔年才回台,台大法律系毕业的黄明川毅然结束在纽约日益昌隆的商业摄影工作室,展开了无法按图索骥的返乡创作生涯。而为了获得独立制片工作者的全面性自由,在极度精简编制的现实中拍片(一行人连同机器、道具将九人座休旅车塞爆便上工)是常态,但求独立制片不仅是抗争饱受商业氛围垄断的体制法则,更要在台湾电影的美学中探求新的语言。

这样「反经典、反体制」的特立独行还一连力行了三次,在《西部来的人》(1989)之后,后续拍成了《宝岛大梦》(1993)、《破轮胎》(1999),是为「神话三部曲」,其中不乏摄影家张照堂早期摄影作品中常见的无头者(apéphale) 、「卡里加利式」(Caligarisme)的失衡乱序、失语或失忆等的创伤经验,一面倒地呈现电影学者孙松荣所说的「墟形魅影」。在数十年后的今天看来,「神话三部曲」恐怕不只是回溯台湾解严后十年间,赎回失落主体性精神原貌的最重要作品(正如影评人郑秉泓所言,「神话三部曲」在台湾影史的地位完全不逊于侯孝贤《悲情城市》与杨德昌《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更是黄明川个人真诚省思原乡母文化的寻根之旅。

这似乎听起来已经像极了一则完整的神话。

投入纪录片十年磨一剑

但「台湾荷索」并未就此罢休。黄明川回忆,在拍《宝岛大梦》的时候,户头里一度只剩下了台币几千块,他告诉太太说,一星期后再没有钱,我们就要去跳楼了。

黄导说,「神话三部曲」其实是「死去活来三次,很惨」。十年来连赔三部片,连带著周遭的工作伙伴也跟著受伤,因此黄明川反复思索,决心展开了拉长线、用时间换取空间的独立制片进程。

「如果我一年可以拍好十分钟,累积六到十年不就可以成为一部完整的作品?」

「当战友们纷纷离席、环境愈趋险恶,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时候,你还可以冲,那就是纪录片,剧情片不可能。」

无独有偶地,拍剧情片的黄明川,在体制外操作,异质、另类;拍纪录片的黄明川依旧实验、前卫、边缘,而且「艺术」到了极点。不仅拍过介绍台湾各行各业的《百工图》,包含法医、石矿工人、大卡车司机等职业;拍过东方白、赖和、林双不、杨逵等的《台湾作家系列》纪录片;《台湾诗人一百影音计划》;还有网罗一九九○年代十四位台湾前卫艺术家的《解放前卫》、至今看来仍力道惊人的《一九九五后工业艺术祭》,亦步亦趋地跟随著当代视觉艺术、装置艺术、行为艺术、(二○○○年前后产生的)声音艺术、地景艺术及数位艺术的脉动,从传统到当代不断衍生的各种艺术类型,皆尽收黄明川的镜头底下,可谓跨界游走不同领域,用影像记录艺术的第一人。

黄明川说,在艺术的世界里无比宽阔。尤其是解严后,装置艺术家纷纷发起了一种新的占领运动,就像大自然物以类聚的填满主义般,以他们的作品大量占领户外公共空间,去大肆公开解放解严时禁忌的意见与批判,对他来说,这是令人无比兴奋的新历史,理当记录留存。正因如此,看黄明川记录「艺术」,哪怕是物换星移、因社会脉络中复杂难解的力量所生成的一块装置碎片,也往往有著「用影像书写历史」的感叹。

藉策展开发更多艺术纪录片

然而,问及导演为甚么在他的创作系谱中,独独缺漏了记录表演艺术这个类型?导演幽幽地笑说,他这辈子唯二向表演艺术团体提出拍摄纪录片的请求,都不幸被打枪了。由于九○年代之于纪录片的想像,仍停留在「同步实时记录」(real-time recording)的概念上,表演艺术团体都以「自己本来就会三机录影」而予以婉拒,实在可惜。

尽管如此,黄明川与「艺术」的缘分仍是缱绻深笃。嘉义人出身的他,于今年三月在有画都美名的故乡擘画了前无古人的第一届「嘉义国际艺术纪录片影展」。乍听之下,「艺术纪录片」或许是个令人疑惑的名词,但一翻开片单,恐怕会让人立即感受到自我个体无知渺小的震撼。本届影展充分发挥了地缘精神,包括「嘉义新象」、「大南方以北」、「下港疯」、「大南方精灵」与「国际眺望」五大单元,搜罗表演艺术十五部、视觉艺术十六部、声音九部、建筑一部、设计一部、国外十部等优质艺术纪录片,明年更将再接再厉推出第二届。

黄明川表示,「纪录片之于艺术」所指涉的,不见得一定要拍艺术家、表演才是艺术纪录片,而是应著重在美感经验上。他的选片精神也很开阔,不一定是传统定义上叙事流畅、剪接技巧卓越的才是好片,只要后座力强、内容取向特出、能突破思维藩篱的都是佳作。看来黄明川如诗般萦绕「独立电影应开拓更多电影美感可能性」的企图,将以更多不同的形式实践发声,同样的是,他会继续站在边缘的角落对台湾这块土地、及发生在这块土地上的经验故事,寄予无限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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