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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交响乐团新任艺术顾问准.马寇尔(郑达敬 摄 国家交响乐团 提供 )
封面故事 Cover Story 指挥.不指挥╱焦点人物 国家交响乐团新任艺术顾问

准.马寇尔 以尊重为根本 让自己成为桥梁

德、日混血,出身音乐家庭的准.马寇尔,曾师事指挥传奇杰利毕达克与迈尔,也曾受教于伯恩斯坦与小泽征尔,担任过多个知名乐团的音乐总监,从基层做起的他,历任多职、甚至歌剧院营运管理都有经验。对指挥的工作,马寇尔强调「团队」的概念,他说:「交响乐是复杂的,当然好的乐团有首席可以带领,但如果没有,我就必须在短时间内有效地给予建议。放大到整个乐团,弦乐如何跟管乐、打击乐连接?同样的旋律要如何在各个声部转换,这就是团队工作。」多花一点时间,依据每个乐团、每个场地,弹性形塑当下的美,到最后,「当他们尽情发挥时,就是他们自己的演出,而不是我了!」

德、日混血,出身音乐家庭的准.马寇尔,曾师事指挥传奇杰利毕达克与迈尔,也曾受教于伯恩斯坦与小泽征尔,担任过多个知名乐团的音乐总监,从基层做起的他,历任多职、甚至歌剧院营运管理都有经验。对指挥的工作,马寇尔强调「团队」的概念,他说:「交响乐是复杂的,当然好的乐团有首席可以带领,但如果没有,我就必须在短时间内有效地给予建议。放大到整个乐团,弦乐如何跟管乐、打击乐连接?同样的旋律要如何在各个声部转换,这就是团队工作。」多花一点时间,依据每个乐团、每个场地,弹性形塑当下的美,到最后,「当他们尽情发挥时,就是他们自己的演出,而不是我了!」

带著一抹微笑,准.马寇尔(Jun Märkl)礼貌地点头。在这被疫情迫使人们保持社交距离的现下,连握手寒暄都显得奢侈。但访谈之前,他才刚结束一个会晤,风尘仆仆地赶来。像是要弥补隔离十四天的时光似的,乐团替他排了满满的行程,那时,他新任国家交响乐团(NSO)艺术顾问的头衔都尚未对外宣告。

学生时代,他就曾经远从德国,经过几个国家旅行到台湾。这次,他去过了阳明山、大稻埕,看过了重要的剧院,欣赏了传统戏曲、也拜访重要舞团。对于建筑物、大自然印象深刻,当然,体会最深的就是这片土地的人。从遇见的人们收集资讯,尝试找到概念与策略,分析潜在观众所需,寻找概念与策略。他有感而发:「对很多欧美人士来说,东方都是一样的!别说理解台湾,要区分日本、中国、韩国、菲律宾等国家都不容易,甚至不可能。台湾有自己的历史、困难且复杂,但挑战可能性,却也是有趣的地方。」

我属于某部分的中间

有这样的深入的观察,或许是来自于他东西方融合的背景。准.马寇尔生于慕尼黑,父亲是德国乐团首席,母亲则是日裔钢琴家。自小师从父母学习音乐,就读德国汉诺威音乐院与美国密西根大学,曾师事指挥传奇杰利毕达克(Sergiu Celibidache)与迈尔(Gustav Meier),也曾受教于伯恩斯坦(Leonard Bernstein )与小泽征尔(Seiji Ozawa)。近年来担任过里昂国家管弦乐团(Orchestre National de Lyon)、莱比锡中德广播交响乐团(MDR Leipzig Radio Symphony Orchestra ,2007-2012)和巴斯克国家交响乐团(Basque National Orchestra,2014-2017)的音乐总监。对德奥系统经典曲目的诠释备受肯定,在法国时期以精湛曲目及系列录音,获颁法兰西艺术与文学骑士勋章。目前累积录音专辑超过五十张,最知名的作品包含与NHK交响乐团的全套舒曼交响曲实况录音、与里昂国家管弦乐团的九张德布西专辑、及一系列圣桑斯和细川俊夫的作品。

「对于困难与复杂,我很习惯了!」马寇尔笑著表示。的确,自小生活的环境在冷战时期的边界,经历共产与资本主义的冲击,加上德国与日本的混血,他不断感受到冲突。「我属于哪里?这是我反复询问的问题。」曾经觉得困扰,但随著年纪增长,他逐渐理解,自己根本无法完全归于哪里,而应该是「某部分的中间」。既然如此,他将自己当作桥梁,协助一方了解另一方。以「相互尊重」为基础,让陌生的两端有了连结。

德国与日本向来是一丝不苟与讲究完美的民族,在两者的教养下,会是什么样的成长?马寇尔笑著透露,他名字的意思,完完全全就是父母的期望。原来“Jun”翻译的「准」并非音译,而是日文汉字转变而来。母亲来自于日本传统的武士家族,注重教育与纪律。因此即使儿子生在欧洲,也决定让日文的名字与美德并存在生命中。特别的是,他的兄妹这辈名字都是日文先、德文后,到了下一代,则转为德文先、日文后。这是他们铭记传承的方式,同样属于两者、又连结两方。

同样与生俱来的,还有音乐。马寇尔以三个阶段解释:「第一,就是在母亲子宫里就开始接触;第二,是三岁学钢琴、四岁学小提琴。第三阶段,就是不希望我成为音乐家!」这个发展令人惊讶,毕竟父母亲自指导音乐,而他也表现优异。只不过,走过才知道路途坎坷,双亲不愿马寇尔跟他们一样辛苦。由于母亲家族有很多医生,于是他尝试转换跑道。经过相当严苛的医学训练,他取得了卓越的成绩。从十六岁起,就实际操作紧急救援的专业。德国救护系统要求一次三个人行动,因此他从开救护车的第三助理开始,一直到最后成为第一主导者。

那几年经历过的惊心动魄永远忘不了,马寇尔明白紧急救护的天命就是活在这千钧一发中,也明白自己有能力将病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但是,就像学习音乐经过枯燥的练习,有时会觉得到底为了什么?直到懂得有能力贡献听众的那一刻。对他来说,即使音乐不像医学那样解决人体的病痛,却能建立正向经验,留存美好记忆。「医学仍是我生命中重要的经历。」马寇尔绕了一圈,证明没有一条路是轻松自在的,包括自己的最爱。「音乐也并非全然是快乐的,那些广大的悲伤情绪,都是作曲家将体验写进来的。看过人生,让我更了解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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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程宛如谍对谍  NSO寻访艺术顾问大揭密

「能够请得到马寇尔,乐团简直像中了乐透!」NSO竖琴首席暨本次团员代表之一解瑄转述国外音乐家友人的比喻兴奋地说。毕竟,马寇尔是国际乐坛的重要人物,音乐会全满,连邀请来台客席都难有空档,何况是长期的合作。巧合的是,当时台湾周围的几个乐团如首尔爱乐、新加坡交响乐团、马来西亚爱乐全都悬缺音乐总监,因此多了竞争对手,更增加了遴选的困难。幸亏疫情的影响,打乱了马寇尔的行程,也给了NSO意外的机会。

NSO音乐总监候选名单的产生有三个方式,分别是团员推荐、董事会推荐及自行报名。乐团在获知上任总监不续任后,即启动遴选作业,由演奏员委员会召集声部首席,再将讨论结果于团员大会中报告,经过全体团员投票选出三至五位人选送至董事会。遴选小组成员包括董事会三位代表、外部专家两位,而团方则由两位乐团首席加上两位团员代表参加,由以上人员接续随后程序。

团员代表黄任贤说:「我们非常慎重!团员们对有些指挥很有印象,但有些人不太确定,所以我们调了表演艺术图书馆的录影、也请乐团办公室准备资料。」在决定初选名单之后,小组们就会开始与候选人接触,打探可能性。为了准确性,团员们打听候选人所在,飞了数趟前往亲自面谈。回想当时前往马来西亚找马寇尔「喝咖啡」时,一来不能透露来意,二来也要避免触动马来西亚爱乐的敏感神经,过程可说是谍对谍。邓皓敦说:「我们只能问他的未来规划、请教他对经营乐团的理念等等,在闲聊中观察。」黄任贤也说:「几位候选人所在的乐团都有我的朋友,所以我也顺道约他们出来吃饭,从团员角度听听他们的意见。」倒是马寇尔事后得知来意笑著说:「他们问了我东亚合作的想法,我觉得很合理,也认为有能力来协助。」在台湾宣告他为艺术顾问不久,马来西亚爱乐也宣布聘任他为音乐总监,事实证明在他们接洽之际,马来西亚爱乐早已捷足先登。

分别与所有候选人接洽后,遴选小组则依据回报展开投票。无庸置疑的,马寇尔不但是最初团员的首选,也是遴选小组的第一名。访谈间,邓皓敦与黄任贤不只一次强调董事会对团员意见的尊重与信任,促成了最后结果。再度邀约,终于以艺术顾问的模式说服了马寇尔,让整个过程圆满落幕。(李秋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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