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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曲)

《至尊大劫案》:一场荒诞抢案,一出台湾人的人生狂想曲

文字|张震洲
摄影|张震洲
官网限定报导  2025/07/17
《至尊大劫案》不仅是一出戏,更是一场「想像力与社会现实」交织的创作冒险。 (张震洲 摄)

当「银行抢案」不再只是新闻事件,而是舞台上的一场大胆实验,你会看到什么?是滑稽、是浪漫,还是深藏的疯狂?涉岸会社新作《至尊大劫案》选择以一出看似畅快过瘾的戏码,揭露一群社会边缘人为了生存与翻身,如何策划一场惊天抢案。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更加荒谬也更加真实的人性现形记。

至尊大劫案

2025/7/17-19  19:30

2025/7/19-20  14:30

台北  国家两厅院实验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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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大劫案》故事场景设定在一间仅有25坪的简陋房间。四位身陷财务困境、年届三四十岁的平凡人,围绕著一个微缩的银行模型,脸上戴著动物面具,脑中却盘算著惊天大计。他们决心策划一场银行抢案,因为他们已无法再忍受眼前困顿的生活。

「或许金钱从来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编剧王健任语带玄机地说。这句话不仅点出了剧中角色做出荒谬选择的深层动机,也道出了许多台湾人在面对现实压力时,内心深处的挣扎与呐喊。

这出戏真正探讨的,是在生活将人逼到墙角时,那一点点非理性的爆发。「他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罪犯,但也不是纯粹的受害者。他们只是想尝试一次,看看能不能跳脱这个社会为他们预设好的剧本。」王健任解释道。

四位身陷财务困境、年届三四十岁的平凡人,围绕著一个微缩的银行模型,脸上戴著动物面具,脑中却盘算著惊天大计。(张震洲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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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代记忆中的治安

王健任回忆起《至尊大劫案》的创作灵感,源自他80年代的童年记忆。那是一个台湾社会治安动荡的年代,弥漫著各种恐慌。「十大枪击要犯、绑架勒赎、银行抢案,甚至电动玩具店里藏毒品的都市传说……这些都是我成长背景的一部分。」

然而,在这些看似不安的记忆中,却不只有恐惧,还夹杂著一种奇异的「兴奋感」。「那就像你看恐怖片一样,明知道会被吓到,但还是忍不住从指缝偷偷地看。」王健任说,这些矛盾的情绪,最终成为他创作的肥沃土壤。

于是,《至尊大劫案》应运而生:透过一群成年人荒唐的决定,反映出他心中长久未解的疑问,「如果我们长大成人后,仍然被困在那个混乱时代的思绪里,那会是什么样子?」

这出戏真正探讨的,是在生活将人逼到墙角时,那一点点非理性的爆发。(张震洲 摄)

导演眼中的台湾犯罪困境

导演苏洋征以他一贯带有荒诞幽默却又贴近大众的风格接手这出剧。他开宗明义地指出:「台湾其实是一个非常难以犯罪的地方,监视器密布,民众又热心,尤其银行根本是铜墙铁壁。」他甚至亲自到银行「田野调查」,与警卫聊起《纸房子》之类的抢案幻想,只为了让剧本更加贴近现实。

「我们不是要拍一部帅气的抢案电影,而是希望观众看到,那些看似最不可能犯案的人,是如何一步步走到这个地步。」苏洋征说,剧中刻意模糊了角色的善恶界线──他们既不是大众认知上的反派,也当不成英雄。

「他们就像你我身边的人,你可能在早餐店遇过、在超商擦身而过。而这样平凡的他们,也可能在某个人生低谷时,被逼上了一条最不该选择的路。」

对他而言,执导这出戏最大的愿望,是希望观众在看完后能产生一种「啊,如果他们当初不要这么做就好了……」的感叹。他认为,如果能触动观众产生这样的想法,就代表故事已经深入人心。

《至尊大劫案》既不是一出励志剧,也不是全然的悲剧。它在极度混乱与喜感的氛围中,描绘出生活底层那种既熟悉又令人焦虑的期待。(张震洲 摄)

荒谬背后的真实关怀

尽管《至尊大劫案》外表看似一出荒谬闹剧,但剧中每一场对话、每一个角色的选择,都凝聚著创作团队对社会现实长时间观察的成果。编剧和导演不约而同地指出,这出戏的本质,是一封写给「仍在奋斗的台湾人」的情书。

「我们都知道生活很艰难,但我们仍然想把这个故事说出来,因为其中包含了太多我们不愿承认却又真实存在的事实。」王健任感性地说。

《至尊大劫案》既不是一出励志剧,也不是全然的悲剧。它在极度混乱与喜感的氛围中,描绘出生活底层那种既熟悉又令人焦虑的期待。正如苏洋征所说:「当你拿到节目单的那一刻,就代表你即将参与一场抢案,也即将参与一场属于台湾人的荒谬梦境。」

戏剧终将落幕,但你我心中那些关于生活、关于理想、关于绝望的问题,或许才正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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