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東尼獎當天上午的頒獎典禮彩排，都開放熱情戲迷免費入場參觀。在此除了可以看到與電視轉播無差的現場表演，還可以看到電視轉播看不到的加料演出。今年的彩排空檔，就可以看到主持人休‧傑克曼穿著汗衫上台高歌，還有精采的早期百老匯劇作的電視廣告，看得戲迷們大呼過癮。
六月六日，陰雨綿綿的天氣；一早便趕至無線電音樂城等候。
多年來，每年東尼獎當天上午的頒獎典禮彩排已成為我年年「朝聖」的習慣，排隊等候入場時，又見到了每年一起同坐的老友蘿拉；自一九八四年，蘿拉無意間發現典禮彩排免費開放讓觀眾索票進場，但因沒有票，便苦苦哀求警衛，總算如願；自此之後，二十年來不曾缺席。蘿拉與夫婿如今定居紐約上州，每年盛會當天，他們便驅車三小時南下，活動結束後再趕回家中，檢查錄影機是否本本份份地把節目存錄下來。。
老鳥帶路，免費看頒獎彩排
這些年來經過蘿拉的「調教」，我早已練就一身獨入虎穴的高強本領。由於劇院一樓是工作席，彩排觀眾被安排在二樓，一般人都習慣往中間擠，但我們總喜歡坐在二樓側邊的前排，因為座位正下方就是讓與會人士在紀念海報上簽名留念的工作檯，居高臨下，所有大小明星盡收眼底。
今年，最早湧入的一批演員，是蒼白臉蛋、破爛衣衫的《屋頂上的提琴手》Fiddler on the Roof裡的猶太村民；在這群窮光蛋旁邊，則是來自《罪惡壞女巫》Wicked劇組的「奧茲國」國民，個個渾身晶翠亮綠，和黑髮污裙的猶太人形成鮮明的對比。在一些描述好萊塢秘辛的電影中，我們常見到畫面出現穿著印第安人戲服、歐洲宮廷戲服等等不同時代造型的男女來來往往，而在東尼獎彩排會場，親眼目睹演員、舞者們穿戴戲裝從寫實的舞台情境走到台下裡的現實，拍照、簽名、閒談、打起手機貧嘴饒舌說個沒完，還真有點不知身在何處的錯愕感。
精采選段，重現頒獎會場
原訂開始彩排的九點半還沒到，舞台上已經擠滿演員、舞者及工作人員。由於目前在百老匯上演的諸多劇目，恰好有三齣戲均以六○年代的黑人女子三重唱為推動敘事的重要潤滑關鍵，因此開場歌舞讓《恐怖小花店》Little Shop of Horrors、《霹靂髮膠》Hairspray，還有《凱洛萊的零錢》Caroline, or Change等三部作品的黑人歌隊作為襯托休‧傑克曼的音樂動力。
此外，無線電音樂城最著名的Rockettes歌舞女郎，以及來自各個提名音樂劇作的歌隊舞群等，均穿著自己的代表戲裝，齊聚在開場歌舞裡，彷彿拍畢業紀念照片一般，為過去的一年留下最完整的影像記錄。
今年，主辦單位為求收視率，硬是不讓音樂劇《大河》現場表演（僅以預錄的短片代替），而在典禮中塞入和百老匯劇場八竿子打不著邊的流行歌手東尼‧班奈特（Tony Bennett）、瑪莉‧布萊姬（（Mary J. Blige）在台上唱著重新編纂的音樂劇插曲，顯得索然無味。幸好，其他重要的表演選段，如安排表演《女巫》第一幕結尾綠女巫騰空而起、恐懼降臨奧茲國的高潮場面，《可愛大街》安排表演開場的<It Sucks to Be Me>等，都能讓執著的劇迷發出會心一笑；《綠野星蹤》選段讓男主角休‧傑克曼身穿金色緊身褲，騎乘駱駝進場，還與莎拉‧潔西卡‧派克（Sarah Jessica Parker）大跳豔舞，教人捧腹不已。此外，在大清早彩排時，頒獎人如妮可‧基嫚、芮妮‧齊薇格，引言人如喬伊‧葛雷、伊迪‧法可等，都親自出席，敬業精神值得敬佩。
好看的其實是廣告空檔……
「往年，幾乎所有能到場的大明星都會來參加彩排的，」蘿拉說：「而且，往往都會盛裝出席，像演戲一樣，把晚會彩排當成真正的『彩排』（dress rehearsal），這也是為什麼我們老一輩的觀眾也養成習慣，要穿著正式衣裝來觀賞免費彩排的原因。」
根據蘿拉的經驗，東尼獎盛典最精采的地方，不但電視看不到，甚至在正式典禮也不見得有機會親身體驗。
因為典禮行進行時程是專為電視轉播設計，會有很多廣告插入，而暫停現場活動，讓廣告把時間填滿，這些廣告空檔在彩排時尤其重要─電視導播得計算晚會進行流程，把分分秒秒扣得精準。所以在彩排時，每逢廣告空檔，就是台上明星輕鬆小憩的時刻（正式典禮就不見得能那麼輕鬆了…）；今年的彩排空檔，首先由休‧傑克曼穿著汗衫上台高歌，台下的工作人員還毛遂自薦上台與他同唱情歌，另一段空檔，工作人員則貼心地在大螢光幕上播出許多早期百老匯劇作的電視廣告（百老匯商業劇場在電視上打廣告始自七○年代初期），看得我們大呼過癮。
蘿拉記得在八○年代中期，有一回達斯汀‧霍夫曼竟然在廣告空檔跑上台串場，扮起模仿秀，模仿牛仔明星約翰‧韋恩（John Wayne），蘿拉難掩臉上的興奮神情回憶道：「不單只是這樣，他模仿的居然是約翰‧韋恩演：『莎劇』，包括他龍行虎步的架勢（霍夫曼個頭很矮，韋恩則高頭大馬）、呢噥嘀咕的招牌唸白等等，在十多年後回想起來，都還記憶猶新！」
好戲連台，期待明年再見
在一連串由工作人員上台代打的「彩排版」得獎者發表完「感謝天、感謝主、感謝我自己」的感言後，今年的典禮就告一段落。工作席間，諸位表演者紛紛相約「明年再見」，樓上觀眾也同樣定下「再會」的約定；主持人照例要向所有人宣告「See you in the THEATRE！」，而我則已熱烈地開始期待新一季的作品，七月中揭幕的《吸血伯爵》Dracula、十一月上檔的新版《太平洋序曲》Pacific Overtures、在芝加哥首演佳評如潮的《春滿小食堂》The Light in the Piazza以及老戲新推的《一籠傻鳥》La Cage aux Folles等等，看樣子，明年同一時間的東尼獎頒獎典禮，又將是精采可期的一次劇場經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