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 表演藝術雜誌

也許你早就聽過歌劇《諾瑪》！王家衛花了五年時間拍成的電影《2046》在今年沸騰上映，其中，王菲的主題旋律就是《諾瑪》的名曲〈聖潔的女神╱Casta Diva〉，王家衛巧妙地把劇中人對愛情的執著嵌入到一首經典歌曲中，也順勢炒熱了《諾瑪》這部歌劇。

搭上《2046》的順風車，NSO即將跨年演出的歌劇音樂會《諾瑪》成了詢問度特高的節目。創意十足的NSO音樂總監簡文彬把這齣貝里尼本人最鍾愛的作品交給了黎煥雄，這位向來文藝腔十足，作品裡總出現呢帽、黑風衣和行李箱等懷舊意象，老在失眠與夢境疆界徘徊囈語的詩人導演，據稱該劇亦是他個人最偏愛的歌劇之一。

黎煥雄說：「簡文彬一通從德國打來的越洋電話，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心裡頭卻仿如電擊一震，沒料到我最鍾愛的《諾瑪》竟成了我導演生涯的歌劇處女作。」

其實，從林懷民在《托斯卡》中以「一桌二椅」演繹為愛瘋狂的托斯卡，汪慶璋《崔斯坦與伊索德》透過多媒體營造中世紀情愛悲歌，鴻鴻用小劇場實驗精神，拼貼後現代版《浮士德的天譴》，到賴聲川《唐‧喬望尼》將象徵情慾的大床搬上音樂廳，上演古今皆然的劈腿族故事，NSO「歌劇系列」儼然已成為國內劇場導演一試身手的另類舞台。

兩個時空的高反差寫實並置

黎煥雄表示，處理古典歌劇，「時空背景」是每個導演最基本的思考起點。他嘗試讓時間地域的包袱，轉化為更有趣的觀賞脈絡，但不同於前幾齣歌劇刻意模糊時空，他打算從二十世紀五○年代切入，打破原本封閉的時間架構。他說：「整個演出的風格將依循強烈衝突感、高反差對比的張力進行。其中，最具體呈現的效果將是古代與現代的並陳對比，細節而寫實的古居爾特風格造型，將與收斂而沉穩的現代人裝束『錯格式』地同時登場。」

在愛情的背叛主題裡，往往隱藏著一股不可告人、需要藏匿真相的巨大張力，《諾瑪》亦然。這就是黎煥雄為何選擇將五○年代作為另一個時間切入點，因為就在一九五七年，蘇聯發射了第一顆人造衛星上天，人類從此開始了改變了偵測、窺探的角度和高度。黎煥雄讓觀眾透過五○年代的時空框架，去窺視、探看一則遙遠時間軸線上的愛情變奏曲。

三個面臨危機需要逃離的女人，雙面間諜的追逐戰，密碼電報，大鎂光燈的媒體攝影機，五○年代冷戰時期的緊張氛圍潛伏於《諾瑪》情節之外，若有似無交相呼應……擅長用意象說故事的黎煥雄，似乎更熟稔地從《諾瑪》故事原型中，衍生出繁複幽微的詩意想像，或者他稱之為兩個時空的神秘對照。

「我提到了一種『時間曲軸』的概念，亦即將兩個時間軸上的點寫實並置。譬如第一幕信徒與戰士是現代的，而諾瑪則是古代的，波里昂則穿著寫實的古羅馬戰袍，他身旁隨從的弗拉維歐卻是黑色風衣的秘密警察，而如此衝突性的並置，到第二幕時則又對調過來，於是最後男女主角就會像是一對飽受政治／人性與愛情試鍊的現代人、卻走進了古代儀式祭典的烈火中——千年不滅，提醒我們的世界還在同一個故事裡頭的那樣一種提醒的火。」

「東方卡拉絲」朱苔麗挑戰諾瑪

諾瑪這個戲劇女高音的角色，就如同威爾第的英雄男高音奧賽羅之於歌劇史的地位同等重要，其中〈聖潔的女神〉“Costa Diva”一曲更是所有歌劇女高音的試金石。此次在《諾瑪》中擔綱演出的是旅義多年的女高音朱苔麗，這位台灣早期樂迷心目中「永遠的咪咪」，經過包括莫納哥（Mario del Monaco）、葛比（Tito Gobbi）等大師的指導，結實、深邃飽滿的歌聲，曾經被和卡拉絲合演《諾瑪》的恩師比妲欣妮譽為「東方卡拉絲」，也是指揮簡文彬心中獨一無二的諾瑪人選。睽違十年以上未曾在台灣演出歌劇的朱苔麗，將和飾演雅達姬莎的徐以琳，兩位重量級女高音同台高歌飆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