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霞歌劇團在四月初台北市中山堂公演《世間只有情難訴》,當家小生巫明霞(小明明)登台演出,資深戲迷們看她扮唐伯虎的風流倜儻,年輕一輩的觀眾就靠明星兒子施易男站台拉攏了。當代年輕人已經很少人知道,小明明在三、四十年前曾是轟動全台的歌仔戲小生、台語片巨星,演技和名聲只有楊麗花能和她相提並論。
當年小明明為施易男放下舞台,現在他幫著媽媽追逐當年未竟的舞台夢。
其實施易男也曾是「不識小明明」的一員。小明明自小在家族歌仔戲班成長,沒有受過太多教育,她決心不讓兒女走上這一行,因此,在家裡她也彷彿在演台語片中最受歡迎的「諜報片」,小心翼翼地不讓兒女知道她真實的身分。
只是大人的努力,總擋不住血脈傳承的戲劇基因。小明明說,她在家裡練功,施易男在旁看著,便馬上學會了。一度因為保母疏忽,把施易男帶進攝影棚,他看了一段錄影,回家便模仿起劇中人醉酒的模樣,小明明一看大驚,從此禁止他再進影棚,未久正式退出舞台,做起生意。
為了孩子,豬膽也生吃
施易男回憶:「我國小的時候下課,經過菜市場都會和同學一起吃香蕉、看電視歌仔戲,我隱約知道媽媽在電視上演出,但仍不知道媽媽曾經那麼紅。」他後來參加小虎隊三軍徵選奪冠出道,後來才在其他電視台前輩口裡知道媽媽當年大紅的狀況。
小明明說,退出舞台不是那麼容易的,成名時她身邊圍繞著大批追求者和姐妹淘,到野柳、廬山這些風景區總是為了工作。「婚後帶著孩子到這些地方踏青,只有我們一家四口去那裡,真得很撒咪系(寂寞)哪。」她用台式日語描繪那時對舞台、名望的依戀,「但是真的去工作了,又會想念家裡的小孩,後來真的覺得專心照顧小孩好了。」
小明明為了對孩子好,光是懷孕期間的作為就令人咋舌。她為了孩子的營養,她找了各式補品、燉湯、鱸鰻、偏方等在懷孕期間每日食用,為了孩子的皮膚白皙,她還每天吃一碗豆花。她嫌自己髮色、眼睛顏色不夠深,甚至不惜生吃豬膽。「這是人家跟我說的偏方,要把新鮮豬膽打破和砂糖吞下,然後我再服用糖水洗去味道,但豬膽腥,難免會噁心想吐。所以吃的時候我會準備四五個豬膽在旁邊,要是吐了,我就再吃一個。懷孕期間我吃了四五次,所以你看,施易男的頭髮比一般人黑啊。」
不讓他走演藝路,終究擋不住
為了彌補當年失學,小明明想辦法給孩子最好的教育,大女兒一路讀名校拿碩士,現在外商公司上班,施易男卻最讓小明明傷腦筋。小明明說:「我到處打聽名校,聽說再興小學很好,我還特地搬到那裡,沒想到入學抽籤,大女兒抽到了,施易男卻抽不到,我只好又搬家到敦化國小的學區。」從小學到國中前後搬家了四五次,施易男笑說這叫「施母三遷」,還笑說反正姊姊幫她把書都唸完了。
小明明當初擋著不讓他進圈子,他繞了一圈還是進來了。施易男高中參加徵選出道,現在是很受歡迎的台灣新生代偶像小生。小明明說:「他偷偷報名,我和他爸都是他選上後才知道消息,他爸氣得兩年不和他說話。我只跟他說,你決定做就要去做到好。」
小明明過去累積的財富,在九○年代因為丈夫罹癌等接連事件花用殆盡,丈夫過世後,小明明遲遲無法走出陰霾。施易男為鼓勵母親走出陰霾,幫他成立明霞歌劇團,媽媽為了他離開舞台,現在他領著她回來。
為媽媽組劇團,親力親為一手包
明霞歌劇團除了公演,平時的收入來自小明明的歌仔戲教學班,她為了推廣歌仔戲將學費壓低,且堅持親身上陣教學,收入本來就難打平,更遑論近來演出贊助市場競爭、國家補助減少,現在劇團大部分營運費用,都靠施易男在演藝圈工作的酬勞支撐。他還身兼宣傳、設計等工作,該團名片和大多數文宣都是出自他手,草創期連傳單派送,都是他騎著機車載義工四處擺放。
劇團第一次學生發表會結束,他和一群義工忙進忙出幫忙整理舞台,卻發現不少年輕演員只顧著自己卸妝、聊天,連垃圾都不願意揀,他以身作則下場整理環境,卻仍未引起回響,讓小明明看了很心疼,卻無能為力。她說:「我跟他說,你是明星,不需要這樣,應該讓工作人員來做才對啊。」
即使劇團經營不易,小明明仍夢想著一天和兒子同台演歌仔戲,她一開口就是一年的訓練計畫,細細說著「演員至少要半年前就開始訓練,所以要從頭教起,阿男(施易男)的資質很好,可以學得很快,到時候沒有問題,只是場地要早點借,國家劇院還是比較適合,但是那樣花費就高了,又要找贊助……」她自己演出都是在中、小劇場,想到要讓兒子登台,卻又選在最大的場地,愛子之情,溢於言表。
親子語錄
小明明:「希望他健康、快樂,如果可以的話,早點好到一個好對象。」
施易男:「以前我曾說,下輩子還要當媽媽的兒子,我現在覺得,我下輩子要當她的爸爸或媽媽,換我來保護她、照顧她。」
小明明與施易男的親子相處tips
施易男:什麼都順著她,只要她高興就好,這就是和媽媽最好的相處之道。
小明明:努力給孩子最好的,讓他在無憂無慮的環境下,自然地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