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華不是第一個拿《西遊記》談現代人生活的導演。二十年前兩廳院開幕大戲就是賴聲川的《西遊記》,談唐代、清代、現代的三種取經心路;東方的龍頭被斬,必須向西方求道,那齣戲可算是一部野心宏大的留學生文學。
林奕華則選擇從原著的話本特色出發,讓困在機場的旅客,展開一場「十日談」式的說故事比賽。以旅遊的渴望作為分析對象,應可抓住現代人急於逃離生活困局的心。光看這結構,無須導演表白,這齣戲已必然和《水滸傳》及《包法利夫人們》大不相同。但相同的應該是其語言的鋒利:這是林奕華的看家本領。他的劇場無疑是「話劇」的借屍還魂,觀眾可以輕易領會語言的抒情、議論、搞笑、質問,但不凡的空間和音樂處理,定會帶來更多言外之意,甚至是讓主旨更「盡在不言中」。是實驗,大型實驗,但也是娛樂,特種娛樂。放心進場,應該又是一個知性感性開放性俱能滿足的夜晚。
文字|鴻鴻 詩人、劇場與電影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