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飾唱綾卿的女高音林玲慧(國立中正文化中心 提供)
特別企畫 Feature 張聲─傾聽張愛玲/即將上場

傾聽「 她」的兩種方式

關於兩廳院年度製作《落葉.傾城.張愛玲》

第一次在專業舞台中以音樂的形式呈現,兩廳院年度製作《落葉.傾城.張愛玲》提出另一個閱讀張愛玲的角度。上半場是由德國作曲家佑斯特根據描述女孩對父親不倫愛戀的小說《心經》所寫的歌劇,由四位聲樂家演繹;下半場則是出身香港的作曲家鍾耀光根據小說《傾城之戀》所寫,根據十二段的構思創作。導演黎煥雄表示,在最低限的妝點下,他讓團隊回歸一個終極任務,那就是「幫助大家更精確地聽音樂」。

第一次在專業舞台中以音樂的形式呈現,兩廳院年度製作《落葉.傾城.張愛玲》提出另一個閱讀張愛玲的角度。上半場是由德國作曲家佑斯特根據描述女孩對父親不倫愛戀的小說《心經》所寫的歌劇,由四位聲樂家演繹;下半場則是出身香港的作曲家鍾耀光根據小說《傾城之戀》所寫,根據十二段的構思創作。導演黎煥雄表示,在最低限的妝點下,他讓團隊回歸一個終極任務,那就是「幫助大家更精確地聽音樂」。

張愛玲,是一個多重的角色,她可以是演員、可以是導演、可以是舞台設計……或者,她也可以跳脫這一切,反過來評論這眼前一切。至於,演的究竟是不是自己的故事?套上她的口吻、擺出她的姿態,一切就變成「也許是,也許不是!」一個開放的空間,留給了電視、電影、舞台劇無限的可能,但說到音樂,誰又伸手膽敢挑戰這個她不怎麼鍾愛的一道菜?

《心經》化身歌劇  女主角如太陽

第一次在專業舞台中以音樂的形式呈現,兩廳院年度製作《落葉.傾城.張愛玲》提出另一個閱讀張愛玲的角度。在富文學造詣的兩廳院總監黃碧端提議下,《心經》搖身成為首部以張愛玲作品為題的歌劇。雖名為《心經》但卻是包含了張愛玲的短篇同名小說及詩作〈落葉的愛〉。《心經》是女孩對父親不倫的愛戀,以及她和同儕、男友與母親之間的糾結心理,而〈落葉的愛〉寫一片枯葉緩緩地飄落地上,隱藏著戀人的愛戀纏綿,恰巧貼近女孩的心境。以這首短詩作為開場白,導出一段不知道是要腐化或是重生的愛情。

故事的開頭發生在上海的一個夏夜,女主角小寒以中文唱出〈落葉的愛〉完整的詩篇後,歌劇從樓梯的談心開始。那個密閉的空間、昏黃的燈光對小寒來說總有些魔力。小寒隱約透露對父親的傾心,而好友綾卿則述說她的家庭背景。那種張愛玲描述情境的特殊語言,在NSO執行長邱瑗的筆下編寫成一個開場白加上四個景,由女高音黃莉錦和林玲慧分飾小寒與綾卿,而次女高音翁若佩則是擔任母親一角。

擅長歌劇創作的德籍作曲家佑斯特在熟讀張愛玲的眾多作品後,對《心經》提出了一個獨一無二的設計。他說:「我的歌劇總是給觀眾清楚的框架,小寒就像是一個太陽,其他的人就是繞著她走的行星,所以我讓她從頭到尾都在台上,而其他人就跟她一起構成不同的場景。小寒和綾卿、小寒和母親、小寒和男朋友、再回到小寒和母親。每個人都來跟她唱歌,然後走掉,再換下一個人……對我一個作曲家來說,並沒有其他曲式可以套用,無非就是二重唱。即使有一些詠歎和獨白,但這種歌劇架構是前所未有的。」

最具爭議的是,父親這個角色在小說中有終極性,那尖銳與對峙導致小寒的失控和瘋狂,但佑斯特卻將他從歌劇中抽離,從頭到尾並未讓他在舞台上出現。對於父親的缺席,佑斯特提出他的見解:「『讀』和『看』是不一樣的,每個讀者在讀這個故事時,都會有自己的想像,但在舞台上,你看見他了,就會發現他無論如何都會受到觀者的指控,因此他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而且就算我可以寫最美的旋律給他,也沒有人會認同他的罪惡。」因此回歸到純粹的「愛情」上,佑斯特的調整,反而讓小寒的情感起伏不被嗆辣的議題掩蓋。為此,導演黎煥雄更刻意在舞台上擺放四張椅子,其中一張永遠空著。有位置的人只要起身與小寒對應時,椅子就會浮動起來。他說:「每個人都在找自己的位置,小寒卻從頭到尾不會有對的位子,沒有一張椅子可以坐下。而那張空著的椅子,則直接呼應到缺席的父親。」

《傾城之戀》十二段  胡琴演繹男女主角

下半場的小說,是以《傾城之戀》為藍本創作的樂曲。具有中文系背景的導演黎煥雄在重新爬梳過後,將全篇依序整理成十二段,並且以標示主題貫穿。但作曲人選如何產生?他說:「《傾城之戀》裡的文化衝擊、時代、香港、節奏音色、胡琴等等因素,都讓我想到鍾耀光。」具有打擊樂背景的台北市立國樂團團長鍾耀光來自香港,故事中發生的地點對他來說再熟悉不過。根據十二段的構思創作,他信手拈來顯得得心應手:「描繪香港,我用廣東音樂《旱天雷》來作素材,這個動機輕巧流暢,表現那種忙碌熱鬧的感受。」而男女主角之間曲折的愛,就用二胡及高胡來對話,由胡琴演奏家王銘裕和王薇詮釋。

當然曲風的自然轉換及令人耳目一新的巧思也是鍾耀光的拿手本領:「因為男女主角第一次見面是在灣仔的舞廳,我研究了一下大戰之前在舞廳的音樂,不外乎美國大兵帶來當時流行的爵士樂,也就是咆哮與爵士的風格。兩位主角之間有一段聽起來像是爵士即興效果,表現他們開心地跳舞。」而第八段是重點,女主角白流蘇動了心,在考慮要不要接受時,New Age的音樂讓她顯得無可奈何。而從上半場迄今一直肩負表演重任的國家交響樂團和十方樂集,在此時則完全退到幕後,留下兩個民族樂器配著鐵琴,寫下點點滴滴的旖旎。

相對於上半場,鍾耀光認為:「我的《傾城之戀》就像是「器樂歌劇」(Instrumental Opera)。你也可以說它是一個沒有歌者的歌劇,或者是給中國樂器演奏的歌劇。」從另個角度來看,或許這是對的。白流蘇和范柳原藉著胡琴高歌,而時間、男女主角、傾城之戀的主題讓作曲家在曲中變形、回應、再現……舞台上的藤蔓將上下半場整合,回應劇情中的糾結、凌亂與蔓延,而舞台的歪斜,表現傾城的美麗,但更多的是美麗的自私,以及戰爭的傾城下,小兒小女的愛。

放下張愛玲  精確聆聽張愛玲

「我不諱言張愛玲是一個很好的養分,但作為一個劇場導演,我其實不會選張愛玲。因為她太厲害,她把所有場面調度、角色都做完了,所以不太可能超越她,只得乖乖follow。」在最低限的妝點下,黎煥雄讓團隊回歸一個終極任務,那就是「幫助大家更精確地聽音樂」。因此,當所有的準備都已就緒,接下來,無論是張迷也好,張盲也罷,請將所有對她的了解歸零,一起重新用音樂的角度來認識張愛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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