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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的情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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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的情結

問題根本不是在有沒有國家舞團,而在於什麼是「我們的舞蹈」,台灣的舞蹈?天啊!這問題能有一個出口嗎?所以在一九八○年代末小劇場運動開始蓬勃時,舞蹈人如釋重擔地開始了做自己的舞蹈這條路。現在有更多的舞蹈人口只願提當代舞蹈,至於這個當代到底是什麼的混血也不用追究了,重點在於要跳自己相信的舞蹈。

問題根本不是在有沒有國家舞團,而在於什麼是「我們的舞蹈」,台灣的舞蹈?天啊!這問題能有一個出口嗎?所以在一九八○年代末小劇場運動開始蓬勃時,舞蹈人如釋重擔地開始了做自己的舞蹈這條路。現在有更多的舞蹈人口只願提當代舞蹈,至於這個當代到底是什麼的混血也不用追究了,重點在於要跳自己相信的舞蹈。

上星期密集地看了幾個演出,又聽了幾個講座,活生生地把台灣舞蹈現象的議題展現在我們的眼前。舞蹈界普遍最熱中的舞蹈樣貌為什麼會是這個風貌,好像有了一點答案,但又有什麼不同方向是我們可以探索的呢?

從身體看到文化的根

先是在蔡瑞月舞蹈節裡,看到了四個來自不同地域文化的舞蹈前輩們所呈現的作品。這些前輩的作品雖然都圍繞在人權和土地關懷的議題上,但我們所看到的表現形式,卻也清楚地顯露了文化的氛圍。在蔡瑞月老師的舞作裡,不論在主題或動作上,我們都看到了壓抑悲情與制約。來自日本的兩個作品裡所呈現的,較多是詩意的畫面與想像的指涉。美國的埃立歐因為是一位非洲裔美國人,所以作品裡除了人權議題外,早期的美國現代舞風格十足,還有一種來自他非裔血統的肌肉感與能量的延伸。澳洲的舞蹈則充滿了泥土的氣味,身體的柔韌散發出強大的力量。從這裡,我開始去想台灣的歷史與舞蹈的沿革。

隔天我去看了原舞者的演出,很欣喜地看到了原民歌舞的核心精神與當代表演藝術的精采結合。從小我就很害怕談台灣舞蹈的傳統或傳統的舞蹈,因為不知道它應該長得什麼樣子?在我最小的時候是沒有看過舞蹈演出的,充其量只有廟會的陣頭與廣場上的歌仔戲。長大一點開始知道有民族舞蹈時,卻不懂為何無法被吸引;接下來正式進入舞蹈訓練的陣營,西方的芭蕾舞及現代舞就勢無所擋地漩湧進來。我們努力地想要抓住一些傳統的身體及美感,總是無法直接著力,所以只好從戲曲、武術、原住民舞蹈等方向下手,更有學者專家往更遠的唐代舞蹈探究,期望藉著從各個角度的切入,可以揉合出一種屬於自己的舞蹈風貌。但提到傳統,我仍是無法說出一個所以然,只能感覺到一種能量的特質與線條上的線索。

當天早上去聽了兩場的演講,題目是談日本的寶塚歌舞團。嘆為觀止地發現自己對這個已有一百多年的寶塚文化所知如此有限。先不管這個團有多商業,或是現在的形式有多西化,這個寶塚現象骨子裡完全反映了日本社會的思維與傳統,一百多年來的演變,是奠基在大眾化娛樂性歌舞的承傳與社會快速現代化的變遷,從思考到運作都是其來有自的。

迷倒西方舞蹈觀眾的日本舞踏,有著最難以言喻的舞蹈內涵與表現形式。它在日本本土上雖然是一門非常小眾的藝術形式,但其大噪的聲名在西方肯定大過本土。它匪夷所思的表現形式背後有一串深邃的思考,這個思考再怎麼激進,也都是根植在日本民族的生命觀與對社會的深刻反省。根是清楚明白的!

重點在於要跳自己相信的舞蹈

數十年前大家就在質問,為什麼我們沒有一個國家舞團?但問題是什麼團?民族舞團?哪個民族?芭蕾舞團?我們何苦去做一個永遠看來像是殖民文化又難以做好的團?現代舞團?百家爭鳴,但又如何得以服眾?這問題根本不是在有沒有國家舞團,而在於什麼是「我們的舞蹈」,台灣的舞蹈?天啊!這問題能有一個出口嗎?所以在一九八○年代末小劇場運動開始蓬勃時,舞蹈人如釋重負地開始了做自己的舞蹈這條路。現在有更多的舞蹈人口只願提當代舞蹈,至於這個當代到底是什麼的混血也不用追究了,重點在於要跳自己相信的舞蹈。

在台灣談根的問題是愈來愈複雜了,躲在舞蹈背後的我們,只能相信身體語彙是有無法言傳的文化記憶的,於是,才能在沒有答案之下還能義無反顧地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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