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團演奏國人新作,也是打造自己的未來經典與特色。新樂季中,NSO在開季音樂會將首演林京美的管絃樂曲《舞詠曙光》,該曲「多媒體」的標題,已令人期待現場的豐富畫面。另北市國的「音樂劇場—埃及豔后與凱撒」中,將首演兩部年輕作曲家的新作:張瓊櫻的《舞之祭》和林金丞的《埃及豔后》,如何以打擊樂表現豔后與凱撒的故事?已引動樂迷的強大好奇心!
不可否認,古典音樂會的舞台,一直是西方音樂藝術經典作品的盤據之地,這些經典作品帶給音樂會的舞台難以言喻的神秘氣氛。這股神秘的氣氛,絕對不只是來自那份回顧經典時油然而生的崇仰與感懷,也來自對下個未知經典的好奇與期待。而國人作品的發表,就是我們對下一個經典的企盼。
NSO開季 林京美《舞詠曙光》令人期待
對所有的作曲家而言,創作的目的就是希望作品被演出,而最不容易被演出的作品,無非就是管絃樂曲。近年來,國家交響樂團(NSO)音樂總監呂紹嘉,持續地藉由重要場合演出國內年輕一代優秀作曲家的管絃樂作品,為台灣的樂壇注入全新的、鏗鏘有力的豐碑性聲音,帶起一波長江後浪推前浪。NSO今年九月廿日的開季音樂會,不僅端出馬勒的《第九號交響曲》,也要首演林京美的管絃樂曲《舞詠曙光》。回顧林京美過去比較簡約的小編制作品,抒情性中有深深的悸動,戲劇性中有嚴謹的布局。光從這次《舞詠曙光》「多媒體」的標題裡,就已經能解讀出動作(舞)、聲音(詠)與畫面(曙光),可以預見作曲家要藉由管絃樂千變萬化的音色打造出一部聲響的……這到底會是什麼呢?我不敢妄加推測,只能去現場傾聽。馬勒,要小心了。
北市國音樂劇場 「埃及豔后」如何驚豔?
臺北市立國樂團最近在團長鍾耀光的帶領下,持續藉由新穎的編制與跨界性質的演出,大大地擴展了國樂的可能性。明年五月十六日的「音樂劇場—埃及豔后與凱撒」中,將首演兩部年輕作曲家的新作:張瓊櫻的《舞之祭》和林金丞的《埃及豔后》。張瓊櫻先前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作品無非是二○○九年的《射日》,該作係為一編制簡約、卻極有效果的音樂劇場,尤其是賦予扇子打擊樂器的功能之後,又借助扇子的「形」與「色」等視覺效果,將「音樂」與「劇」巧妙地融合在舞台上的演奏者身上;即將首演的《舞之祭》是否還有更驚豔的巧思,讓人相當期待。林金丞的作品取材自家喻戶曉的「埃及豔后」傳奇;由於故事的明確性強,直接勾起一般觀眾與聽眾的好奇心:「要如何用打擊樂來表現?」
當然,當天整場演出還結合戲劇、舞蹈、人聲、服裝整體造型和舞台燈光設計。這些非打擊樂的元素絕對可彌補音樂劇場中「劇」的一面,但這些元素如果僅僅是去執行它們本來的功能,那麼,這些非音樂的元素愈是成功,就可能愈突顯打擊樂元素的多餘。不同的元素要成功地相互融合,不只是要發揮各種元素先天的特性,也要去節制這些特性。這種元素間妥協後,達到的一種新的混雜狀態,可能還需要新的理解,甚至費人猜疑。然而,這種要求觀眾/聽眾運用幻想力來猜疑的欣賞方式,正是一部作品之所以能有藝術感的原因。「音樂劇場—埃及豔后與凱撒」這場演出,挑戰融合各種藝術媒介的可能性,讓人很難不想去一探究竟。
帶著國人作品出航 更顯創意與個性
這些國人新作,其實恰恰反映了近年來台灣對外塑造出的音樂新形象。筆者於二○一四三到二○一四這兩年間在歐洲觀察到,台灣前往歐洲巡迴演出的代表性音樂類表演團體,幾乎都不約而同地藉由兩種方式來強調自己在國際上的獨特性:第一,大膽啟用自己年輕一代的作曲家,第二,強調自己突破過去框架、不拘一格的演出方式(例如「融合傳統與現代」、「兼具東方與西方」、「跨界」、結合「多媒體」科技等)。就這兩點,來比較有代表性的歐洲古典音樂團體最近到亞洲巡演的曲目,就可以發現,同樣是離開本土,台灣的團體在本土外的國際舞台上,展現的比歐美同儕還更有創意與個性。
回顧傳統是為了提醒當下,前人已經抵達的位置。但是對今人而言,更有意義的是要探尋與前人不同的、屬於當下這個時代的聲音。若只是謹守既有傳統,是不可能帶來下一波未知的新穎;沒有新的作品、新的作為、新的視野,經典怎麼傳承下去?當下台灣樂壇這種面對傳統又不囿於傳統的態度,給予新一代作曲家大展身手的機會,再來的,就是看有志的人要怎麼發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