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家曾宇謙在三年前獲得柴科夫斯基國際音樂小提琴大賽後,已經在國際樂壇嶄露頭角。這次擔綱NSO美巡的壓軸場,他也在演出前應邀至舊金山音樂學院及「北加州華人音樂教師協會」舉行兩場大師班,並以「如何為參加國際音樂比賽做準備」為題,與年輕學子們分享經驗。不像成名大師的「明星式教學」,曾宇謙如鄰家大哥哥般帶著羞澀進行指導,誠懇分享他準備比賽的種種。
三年前,儘管小提琴家曾宇謙贏得第十五屆柴科夫斯基國際音樂小提琴大賽後,認為自己還是那個一本初衷的自己,但從那一刻開始,伴隨著錄音的發行與四處可見的大型廣告代言,為忙碌的演奏的生涯增添了豐富的色彩,也讓年輕的他益發成熟。
明星大師班 兼具「授課」與「表演」
作為獨奏家,他已經與許多世界知名交響樂團如倫敦、慕尼黑愛樂、俄羅斯國家交響樂團等合作,也頗受指揮大師葛濟夫(Valery Gergiev) 、吉裡.貝洛拉維克(Jiří Bělohlávek)、沙隆能(Esa-Pekka Salonen)、奧斯莫.凡斯卡(Osmo Vänskä )等大師青睞。近期受到大師米哈伊爾.普萊特涅夫(Mikhail Pletnev)的邀請,將於明年在日本(東京)首次登台。今年在NSO美巡的壓軸演出前,曾宇謙在樂團與當地幾位旅美音樂家與教師的協助安排下,於富有歷史與知名度的舊金山音樂學院(San Francisco Conservatory of Music)及「北加州華人音樂教師協會」舉辦兩場大師班,並以「如何為參加國際音樂比賽做準備」為題,與年輕學子們分享經驗。
樂器演奏「大師班」,常常兼具「授課」與「表演」兩者。雖然是大師對學生一對一的指導,卻是公開接受台下旁聽。由於不諳學生的程度,因此通常會先演奏一首或片段的曲子,以俾指導者從聆聽中決定提供什麼樣的建議。但在大師班裡,「表演」不僅僅是學生的責任,台下觀眾想要看的,還有大師如何使出渾身解數,用稀奇古怪的方式將眼前的學生雕塑成最完美的樣子。如大提琴家馬友友,就是又演戲又唱歌,一下拉琴,一下權充鋼琴伴奏,用輕鬆簡單又活潑有趣的氣氛讓學生理解。而多年前在兩廳院舉辦大師班的鋼琴家齊瑪曼(Krystian Zimerman),留下最經典的照片便是與學生並肩坐在地上彈琴,為的就是要讓人感受手指在各種身體姿態下的運作。
耐心指導 大方分享
大師的獨門妙招在平日的舞台上是看不見的,也因此即使沒有獲選接受指導,學生仍趨之若鶩,願意聆聽與主修老師不同的傳授概念,吸取一首樂曲中畫龍點睛的秘訣。有別於上述「明星」式的教學,曾宇謙的優勢在於與接受指導者的年齡差距較小,關係不如距離遙遠的師生,反而較像鄰家大哥哥一般帶著羞澀。在過程中,他仔細聆聽演奏,找出問題所在,從調整調整指法、弓法、音色、呼吸、情感……到做比喻、問問題,竭盡所能替學生尋求解決辦法。在開放問題之後,台下從設定好的「如何為參加國際音樂比賽做準備」出發,接著「在練習樂曲前用什麼方式暖指?」、「如何克服上台恐懼的問題?」、「要怎樣在不同音場的音樂廳裡調整自己的聲音?」,甚至連「怎麼建議學生用『普通』的小提琴拉出最大的音量?」林林總總的問題,有的引起哄堂大笑,也有的獲得大眾的呼應。而曾宇謙也將自己用錄音檢視自己的不足、多用腦筋思考練習、從小的比賽起步、常在朋友及師長面前演奏,並且借用學生的琴示範手指、手腕、手臂、手肘控制力道發出音量大小等細節逐一分享。
在台下眾多觀眾聚精會神聆聽、錄音錄影準備回家反覆練習、又有臨時改變曲子的狀態下完成了一整天的大師班,會後排隊合照人龍不斷延長,曾宇謙即使疲倦也沒有拒絕。想起之前回台開獨奏會時,他耐心簽名到半夜。抬頭微笑看進一雙雙憧憬的眼睛裡,也許他在大師班,撞見年少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