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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有多長?
挑戰邊界

現在有多長?

劇場裡,總有股心照不宣的壓力,促使作品演出長度維持在70至150分鐘的規範內。遵循「長度攸關」的結果是,一些劇團將原本可以是美麗詩篇的作品,膨脹成了小說。對演出而言,並沒有所謂單一標準的適當長度,作為藝術家,我們必須具備捍衛作品真實性的能力。即使初吻和流星轉瞬即逝,它們也將永遠與我們同在。

劇場裡,總有股心照不宣的壓力,促使作品演出長度維持在70至150分鐘的規範內。遵循「長度攸關」的結果是,一些劇團將原本可以是美麗詩篇的作品,膨脹成了小說。對演出而言,並沒有所謂單一標準的適當長度,作為藝術家,我們必須具備捍衛作品真實性的能力。即使初吻和流星轉瞬即逝,它們也將永遠與我們同在。

從早、中、晚三餐,到工作上下班打卡,我們對時間有無數的預設。雖然具體細節因不同地區與不同人而有所差異,但這種以時間為單位的規律,為我們提供了秩序;即使生活中的其他事物都徹底失控,時間仍舊保持不變。

最近,我看了《李希特舒眠曲》(Max Richter's Sleep),這部紀錄片講述了李希特長達8小時的音樂作品《舒眠曲》(Sleep)的發展經過和演出過程。當目睹上百名觀眾在環繞舞台的床舖上,享受一場史詩般的公開通宵演出,我被一種深切的幸福感所折服。有些觀眾專注地聆聽音樂,有些人擁抱著他們的伴侶,或是漂流在半夢半醒之間。這場音樂會提供了悠長的時間和空間,實現了一種不同的身體實驗。這不僅僅是一場音樂會,而是一次經歷——為這個充斥著暴力和艱困的世界,提供了一個社群融合的嶄新典範。

後來,我回溯了生命中那些顛覆了自己對時間預設的時刻,在那些時刻,時間成了最舉足輕重、最能激發想像力的媒介。那些令我腎上腺素激增的時刻,像是兒時參加聖誕前夕的午夜彌撒;念研究所時,和成千上萬的白沙屯媽祖信眾一起在凌晨1點集合,準備踏上為期10天的艱辛繞境旅程。如果把這些儀式安排在一般的日間時段,將會容易得多,然而這些儀式設定開始時間的基準並非輕鬆與否,而是要增強參與者的回應,並強化他們對於「宗教體驗」的感受。

同樣地,我也記得當我還是一名年輕的劇場工作者時,接觸到某些作品當下最初的悸動。像是羅伯.威爾森(Robert Wilson)的《卡山與梔花台地:一段關於一個家庭和某些人改變的故事》(1972),整部作品的演出延續了整整7天、每天24小時,在伊朗的高山上接連展開。或是行為藝術家克里斯.波登(Chris Burden)的作品《白光/熾熱》,他在紐約一間藝廊的高台上,將自己完全展示在觀眾面前整整23天,不進食,不講話,不離開。或是謝德慶長達1年的作品《打卡》(1980-81),整整1年,他持續不間斷地在每個小時的整點時分打卡。面對這些藝術家的全然獻身,令人自慚形穢,他們以身體力行的持續性作為,模糊了藝術、宗教和存在之間的界限。在這些作品當中,時間並非事後的思考,時間就是作品本身。

劇場裡,總有股心照不宣的壓力,促使作品演出長度維持在70至150分鐘的規範內。遵循「長度攸關」的結果是,一些劇團將原本可以是美麗詩篇的作品,膨脹成了小說。對演出而言,並沒有所謂單一標準的適當長度,作為藝術家,我們必須具備捍衛作品真實性的能力。即使初吻和流星轉瞬即逝,它們也將永遠與我們同在。萬物有道,萬物有時。

(本文出自OPENTIX兩廳院文化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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