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特說她的出道是一場意外,自由也是。
試想,10幾年間在台灣升學體制中成長的普通人,試著拿起一把吉他,在房間哼哼唱唱,接著忽然之間收到大量的矚目——對壞特來說這道突如其來的變化,根本還沒來得及讓她看清自己要的是什麼,「對我來說,這樣的改變起初是很突然的,不只發現自己還不懂得做選擇,也還不確定知道自己喜歡的、或者想要的是什麼。」
因此,第2張專輯《Way out》所標舉的「出走」,毋寧是她沉澱後的反思,是其逐步蛻變的樣貌。
何不愛上全部的我?
壞特6月推出的專輯《Way out》招來兩極的評價,她對此坦然,道:「從接觸爵士樂以來——甚至更早,在求學過程中,就一直活在被評價的生活之中。」
若說她的音樂養分是以爵士為起點,慢慢向外探索,那麼歌唱特質應可說是一步步向內挖掘的過程。
壞特最初予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渾厚迷人的中低嗓音,迷離恍惚,台灣少見,使初聞者驚喜。不過,剛開始唱歌的時候並沒有那麼順利,「我曾上過歌唱課,老師告訴我聲音要亮、要跑出去。這讓我開始懷疑自己的聲音是否好聽。儘管如此,我仍不斷捕捉腦中的旋律。發現高音是可以透過練習改進的,但我最擅長唱中低音。因此我開始專注在這個舒適範疇進行創作,反正創作很開心,沒有聽眾也沒關係。」
只是沒想到還真的被人聽見了。
她的中低音安放在〈A Bedroom of One's Own〉完美演繹,起步得漂亮,卻也讓她思考:下一步在哪裡?
「雖然知道自己的聲音就是適合這個頻率,不過就像音樂一樣,除了爵士樂之外,我還有很多喜歡的音樂類型,不想被束縛在中低音、或者某種音樂型態框架中,而這次專輯的製作人陳君豪也一直把我推出舒適圈,只不過在原本舒適圈外的,可能就不會是大家以前習慣的 Lofi 音樂風格,不會一直都是 chill chill、很舒服的。」
《Way out》的亮相後,壞特收到多訊息,或指其了無新意,或訝異何以曲風丕變?要麼覺得大好,要麼覺得大壞,說著,她自己都笑了起來,「但這就是我啊,我的人生狀態,大家的說法我都接受,我很感謝,不過自己也不能太鑽牛角尖,如果他們愛我,可能就要試著愛全部的我,哈哈。」
雖然此刻說得雲淡風輕,但壞特也非一開始就把各方評價看得如此淡漠,「我一直是在各種評價之下的環境中成長,聽過很多人不看好我的言論,但在這幾年間,我認知到自己是可以繼續做音樂的,同時我發現自己嚴重缺乏自信,也想慢慢地把這塊缺口修復起來。一直走到現在,我的心才比較穩。」